第十五章 缺陷的維納斯
「是你！」
當回到狙擊點，楊天才知道，並非路易小宇宙爆發，開槍的根本就是別人。
安德魯一手舉著一米五的狙擊槍，咧嘴沖楊天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們出城沒多長時間，就聯繫上了首領，首領並沒有去尼亞拉，而是折道回了法希爾。」安德魯猜到楊天要問什麼，先一步解釋道。
楊天這才明白過來，也暗贊麗佐娃的聰明。
看來麗佐娃借道邁拉山是假，而是想藉助邁拉山複雜的地勢，甩掉追擊的敵人，折道回法希爾，等於跟追擊的敵人背道而馳，自然能夠脫險。
楊天原來還擔心，麗佐娃忠誠，有合約精神是不錯，但卻是愚忠，一根筋，不懂得變通。現在看來，完全不必擔心了。
「那你們的人呢？」楊天四下一看，僅有安德魯一人。
安德魯把狙擊槍遞給路易，道：「我們聯繫上首領之後，在約定地點匯合，打算先回法希爾，等安頓之後，再尋找時機把那男孩兒送到尼亞拉。可快到法希爾的時候才得知，卡姆爾解·放軍已經提前發動了進攻。」
「我和彼洛科夫摸進了市區，基本上確定你們和路易一起逃出城了，就分散開來，沿著公路追了過來，我很幸運，找到了你們。」安德魯解釋完畢，瞥了一眼遠處的鐵橋，沖楊天豎起了大拇指。
「楊，你的槍法依舊很准。」
楊天也沒謙虛，既然遇上了安德魯，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現在能聯繫上你們的人嗎？」楊天問道，見安德魯確定，才繼續道：「那我想見見麗佐娃，就在這裡。」
「沒問題。」安德魯臉上浮現了笑容，楊天有可能給雇傭軍注資的事情，麗佐娃已經知道了，對於楊天這個神秘的中國人，也極為的好奇。
半個小時之後，在距離鐵橋幾百米外的公路一旁，楊天見到了麗佐娃。
第一眼看到麗佐娃的時候，楊天也是忍不住低呼了一聲。
都說烏克蘭出美女，這話在麗佐娃身上有了完美的體現。
金髮碧眼，真正的西方美女，臉龐的線條略微剛硬一些，宛若愛神維納斯的雕像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一身軍裝，瞪著高幫皮靴，腰間還扎著武裝帶，上面掛著手槍，子彈袋，如此男性化的打扮，卻給麗佐娃增添了一種另類的美艷。
不過當麗佐娃真的走近到眼前，看到了隱藏在陰影中的右邊臉龐，楊天的心才咯噔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在麗佐娃的右臉上，有一道清楚的疤痕，從眉骨到臉腮，約莫有五公分長，就好似維納斯斷掉的雙臂一般，完全的破壞了這張美好的臉龐。
「你好，我叫麗佐娃。」麗佐娃並未在意楊天直勾勾看著自己右臉疤痕的目光，禮貌的伸出手，用帶有方言的英語問候道。
對於這種驚異的目光，麗佐娃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本來，按照一個正常人的心裡，應該垂下半邊劉海，去遮擋這恐怖的疤痕，但麗佐娃卻沒有，她的一頭及肩的金髮紮成馬尾，使得右臉的疤痕一覽無遺，完全沒有要特意遮掩的意思。
楊天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道：「楊天，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麗佐娃微微搖頭，靠在一旁的車身上，揉著脖子，道：「沒關係，我早已經習慣了，有的時候不照鏡子，幾乎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她下意識的去摸右臉的疤痕，眼底明顯的閃過一道精光，很顯然，留下這條疤痕的人，讓她印象很深。
楊天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看的出來，麗佐娃很累。
想來也是，長途的奔襲，不斷的戰鬥，不累才叫奇怪呢。
彼洛科夫等人是跟著麗佐娃一道開車來的，三輛車，現在就在一旁持槍警戒。
目之所及，還能看到火光衝天的法希爾市區，雖說卡姆爾解·放軍現在是狂歡時刻，但還有遊盪的巡邏兵，潰敗的民兵組織，無法完全保證安全。
「那個男孩兒就是財政官的兒子。」楊天注意到坐在汽車裡，神情獃滯的男孩兒。
這是個黑人男孩兒，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如今法希爾已成廢墟，他的父親作為原先市政府的財政官，能否活下來，希望渺茫無比。
麗佐娃點頭，才轉向楊天，問道：「我聽彼洛科夫說，你有意出錢投資我們。」
「你說要進行考察，需要我跟你彙報一下這一回彼洛科夫他們的營救行動嗎？」麗佐娃語氣沒有太大的波動，很冷靜。
楊天擺擺手，道：「基本的情況我已經從安德魯那裡知道了。」
話到這兒，楊天頓了頓，想看看麗佐娃的反應。
這就好像談生意，總需要去觀察對手的心理變化和態度，如果麗佐娃表現的很急切，那楊天不介意把價格壓低一些。
還是那句話，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楊天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可惜的是，楊天並未在麗佐娃臉上找到太多的變化。
這女人不能說冷傲，而只能說是冷漠，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鎮定冷靜。
不愧是干過特工的人！
楊天心下暗道，旋即才繼續說道：「我可以出錢投資。不過有些話，我希望提前說清楚。」
從安德魯那裡得知麗佐娃平安回來的消息，楊天已經做出了決定。
麗佐娃眼神還是有了變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說。」麗佐娃點頭。
「我出錢，擁有你們這支雇傭軍的所有權，給你們固定工資，相關的福利待遇。而你們，作為員工，需要完全的服從命令。比如某次任務，雖然有一定危險，但我讓你們去執行，你們必須去執行。死傷，我自然會負責，有撫恤金。但若是你們畏懼危險，拒絕執行，那我會毫不猶豫的開除你們。」
這一點是楊天極為關心的，他可不想花錢養一群閑人。
「當然，我會對任務進行評估，沒可能故意讓你們送死。」楊天又加上了一句。
麗佐娃難得的笑了笑，不過牽動右臉的疤痕，使得笑容有些怪異。
「沒問題的，老闆。」麗佐娃用這話表明了態度。
她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執行任務，就會有不確定的危險，比如這次，看似最簡單安全的護送任務，卻差點兒回不來。
知道有風險，難道任務就不執行了嗎？
不用楊天多說，麗佐娃一行人也早就有了死亡的覺悟。
現在楊天可以給他們開固定的工資，有基本的保障，死亡了還有撫恤金，這已經很好很好了。
麗佐娃不是這支雇傭軍的所有者，不是把所有人打包賣給楊天，自己拿錢走人，而是帶領所有人，成為楊天的僱員罷了。
所以麗佐娃不會向楊天索要什麼錢，反而要感謝楊天，從此之後，她不用再為沒錢購買武器裝備為難，也不用再擔心沒有任務可接而發愁。
「夥計們，都過來。」麗佐娃向遠處警戒的彼洛科夫等人招了招手。
一眾人走上前來，除卻有事還沒有趕回來的，一共十一個人。
「彼洛科夫你們恐怕已經知道了，剛回來的尤金你們，恐怕也聽彼洛科夫解釋過了。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們的老闆了。不過為了表示公平，我還是需要詢問一下你們，是否願意接受，如果不願意，也沒問題。」麗佐娃指了指楊天。
她是一個做事乾脆的人，也是一個開誠布公的人，本來他們就是一個鬆散的集體，她只是共同推選出來的領導者罷了，許多任務，是否執行還要看個人意願。
十一個人對視一眼，開口拒絕的一個也沒有。
安穩的生活，固定的工資，誰不想要。
倒是路易，左右看了看，舉起手來。
「路易，你有什麼問題。」麗佐娃奇怪問道，按著道理說，路易該是最沒有問題的人。
路易不好意思的縮回手，如頑皮孩子一般的撓撓頭，道：「我就是想問問，老闆你能給我開多少工資？」
麗佐娃微微搖頭，一眾人咧嘴嘲笑，彼洛科夫用大手揉著路易的頭髮，宛若蹂躪一支小雞仔般，看的出來，所有人心情都不錯。
楊天的心情也不錯，笑道：「我說要給你一百萬美金的工資呢。」
「一百萬美金，一個月嗎？」路易倒抽一口涼氣，麗佐娃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老闆，您不會是開我的玩笑。」路易不確定的問道。
楊天咧嘴一笑：「路易，看來你一點兒也不笨。」
彼洛科夫第一個大笑起來。
「一百萬，路易，你真是想錢想瘋了！」
「就是，就是！」
最後，連路易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乃至於，靠著汽車的麗佐娃，抱著胳膊，嘴角也微微上揚，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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