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骨感的現實
前往法希爾的汽車上，坐了三個人，安德魯，狗頭，還有楊天。
周凱沒有一起去，留在喀土穆，這傢伙去了才是真正的添亂，而且法希爾很亂，周凱要是一不小心掛了，楊天上哪兒哭去。
把周凱留在酒店裡，楊天交給他一個任務，在自己回來之前，請酒店那個前台那個漂亮的阿拉伯姑娘吃頓飯。
不能求助別人，不能用英語，只能用阿拉伯語，也不能強迫威脅，更不能拿錢去砸。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訓練周凱的阿拉伯語。
目的很明確，方法很特別，看著楊天扔來的阿拉伯語辭典，周凱瞬間淚牛滿面。
坐在車上，楊天聽著安德魯有關達富爾局勢的介紹。
達富爾亂糟糟的局勢並非外界描述的那樣，有背後推手的主導，有宗教問題，有種族問題。
根本上，照安德魯的說法就是外來阿拉伯部族，跟本地黑人部族的土地領土糾紛。
把基本的情況解釋了一遍，安德魯還是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楊天為什麼要跟來。
「楊，你應該知道的，法希爾很危險，你的槍法雖然不錯，但也僅止於此了，去了那裡，如果交戰的話，我們恐怕無法照顧到你。」安德魯說話很直接。
楊天也不在意，他的戰鬥素質的確是短板。
此番楊天要跟著一起來，想見見麗佐娃，最大的原因就是親自考驗一下麗佐娃的這支雇傭軍。
戰鬥能力是一方面，但還有許多東西需要考量。
比如忠誠度！
笑了笑：「謝謝你的關心，我想遇到戰鬥的話，我恐怕會第一時間找個地方藏起來。」
這話有幾分自嘲調侃的意思在，但不能不說是楊天的真實想法。
對自己很有自信，對外星科技很有自信，可運氣這玩意兒實在說不準，外星人也沒研究個運氣改變儀器什麼的，非洲真的很亂，真的很危險。
楊天想要做一番大成就，前提是，能活到成功那一刻。
安德魯哈哈大笑，並不因為楊天這種怯弱行為而鄙視，向楊天豎了豎大拇指，很贊同楊天的想法。
至少，楊天不是一個自大的人。
狗頭也暗暗點頭，認為楊天有這種覺悟，那此行就會安全不少。
「除此之外。」等兩人笑罷，楊天繼續道：「我要見你們的首領，是要考量一下你們團隊的能力和價值。」
安德魯是個德國人，跟他談話，還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好。
汽車很平穩，並未像上次那樣，狗頭一聽楊天要買一支雇傭軍所有權，差點兒把汽車開到溝里。
不過安德魯臉上還是掛著明顯的詫異，連忙問道：「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也想做雇傭軍，你的槍法是夠了，但你的戰鬥技能還差的很遠，要把你培養成合格的士兵，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們沒有，也沒有相應的培訓機構。」
「不不不。」楊天笑著搖頭，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道：「做士兵我是不願意的，我更願意做一個老闆，比如你們的老闆。」
話到這裡，楊天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安德魯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後，也短暫的浮現一抹狂喜。
不過狂喜同樣一閃而逝，有些狐疑的看著楊天，反問道：「楊，你有錢嗎？我的意思是，有能買下我們整支雇傭軍的錢？」
跟楊天待了兩天，安德魯也知道，楊天看起來不像一個窮人，可看起來也沒富到哪裡去。
楊天真要是個富人，能採取偷渡的方式來北蘇國嗎？
楊天反問道：「安德魯，那我問你，你覺得需要多少錢，才能買下你們整支雇傭軍？」
談起了生意，安德魯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許多，思考了許久，才一板一眼的說道：「楊，你要知道，我們不像eo，黑水那樣註冊了一家公司，只是一個鬆散的雇傭與合作方式。名義上，也沒有一個真正的老闆。」
楊天聽了暗暗點頭，安德魯並沒有說錯。
要是有真正的老闆，首領也不會連著換幾次了。
「如果你想買的話，嗯，不如說是投資。」安德魯繼續說道，沉吟一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繼續道：「那你至少要負責我們的武器裝備，要給我們發固定的薪水，撫恤金，保險。我們只作為你的僱員。這樣算下來的話，我初步估計，你至少要付出七十萬美元。」
「才七十萬美元嗎？」這個價格，低的出乎楊天的預料。
安德魯很嚴肅的點頭，道：「我們只有不到二十人，普通的裝備就能滿足戰鬥的需求，薪水的要求也不高，比如我。每個月給我一萬兩千美金的薪水，加上撫恤金，應有的保險，我就願意干。」
狗頭嗤笑道：「一個月，一萬兩千美金，安德魯，你要的也太高了，這要換成人民幣，一個月可是七八萬了呢。你知不知道，在國內，我自己每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幾千塊，你這比我高了十幾倍。」
安德魯微笑不語，一副嚴謹德國人的做派。
而楊天聽了卻暗暗皺眉，一萬兩千美金一個月，雇傭安德魯這麼一位不錯的狙擊手，你說是賺呢，還是賺呢？
「你們現在每個月能賺多少錢？」楊天沒有表明什麼態度，反而詢問起了安德魯的收入情況。
以前只是從各種影視劇裡面了解，一支幾個人的雇傭軍，為了幾百萬美金的報酬，千里迢迢的跑到某個小國家，殺了幾千號人，把女主角救出來，幸福的過美好生活什麼的。
以至於，楊天下意識的就認為，雇傭軍的收入會很高。
畢竟，這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掙錢。
安德魯並未隱瞞，道：「我的收入不確定，看我們是否接到任務，有任務時，一次任務，都是根據參加人員，排除百分之十左右的總收入作為發展基金，其它全部平分。算下來，一次任務也就是幾萬美金的樣子。」
話到這兒，安德魯又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是我們能接到的任務並不多，有的時候，一個月也接不到一個，而且有的任務持續時間會很長，要幾個月甚至更久。」
又聽安德魯介紹了一下這行的情況，楊天才算是了解僱佣軍這行的真實情況。
誠然，雇傭軍是提著腦袋，拿命去掙錢。
可人命值錢嗎？
在非洲這片地方，人命還真是一文不值。
如黑水，如eo這種大型的雇傭軍公司，能接到天價任務，比如幫著訓練士兵，幫著奪取城市，任務的報酬，動輒就是幾百萬，上千萬美金。
但別忘了，這幾百萬上千萬的報酬，真正分到每一個雇傭兵手裡的，卻沒有多少。
這些有規模的雇傭軍公司，都是有自己的培訓機構，跟每一個雇傭兵簽訂正規的雇傭合同，拿工資的，多又能多到哪裡去。
而像麗佐娃這種雇傭軍，每一次的任務報酬，基本都是平分什麼的，看似拿得多，但麗佐娃卻接不到大任務，沒實力，沒信譽，每次的任務酬金，也不過十幾萬，甚至幾萬美金的樣子。
一平分，又能有多少。
同時，像麗佐娃這樣單幹的雇傭軍太多太多了，不穩定，容易遇到危險，不小心就全軍覆沒。
所以安德魯才說，雇傭軍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好，他自己，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幹這一行。
「簡單來說，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楊天笑了。
楊天說的是中文，安德魯沒聽懂，狗頭卻聽懂了，搖頭苦笑，不知想起了什麼。
狗頭是神劍大隊特種兵，神劍大隊，nj軍區最頂尖的特種兵大隊，福利好，但收入卻不高，拿著小白領的工資，一輩子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前途。
某一天為國捐軀了，家裡給些撫恤金，這一輩子就算是交代了。
錢，誰都想掙，但確實不好掙。
「怎麼樣，楊，你還願意投資我們嗎？」安德魯小心的問道，一臉期待。
做雇傭兵，風險太大了，也太不穩定了，如果楊天真的肯出資，給他們一份穩定的收入，安德魯絕對歡迎，甚至敢說，他們所有人都會歡迎，哪怕是麗佐娃。
看著安德魯期待的表情，楊天並沒有直接說什麼。
跟安德魯算是有些交情，人家也間接的救下自己。
可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交情可以還，但為了交情做生意，那永遠別想掙錢。
如果麗佐娃的雇傭軍不值得購買，楊天可以給安德魯一筆錢，作為他救下自己的感謝，但絕對不會出錢投資。
「我願不願意出錢投資，至少要等我考察過以後才能決定，你覺得呢，安德魯？」楊天把皮球踢給了安德魯。
安德魯眼底並沒有流露出失望來，反而鄭重的點點頭，道：「楊，我想我們會證明我們的價值的。」
作為一個嚴峻的德國人，如果楊天現在直接給了什麼承諾，安德魯反倒是會覺得，楊天就是個衝動的有錢人，也不會看好楊天所帶給他們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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