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富人區
麗佐娃這支雇傭軍，主要人員在北達爾富爾省首府法希爾盤桓。
而楊天則要去北蘇丹的首府喀土穆。
按照狗頭的說法，法希爾要爆發戰鬥，局勢不穩定，楊天不適合去冒險。
相反的，作為蘇丹的首都，喀土穆局勢還算穩定一些。
但也僅僅是穩定一些罷了。
安德魯會跟楊天幾人同行，他就在喀土穆接待的狗頭，這些天，雇傭軍並沒有任務，有空閑的時間。在法希爾，只有一片狼藉，而在喀土穆，好歹還有酒，找得到女人。
對於穿越邊境線，安德魯比狗頭還要來的熟悉，在接近邊境線的時候，棄車，穿越塞利馬綠洲的一片荒漠。
邊境線上的守軍，只會在過境道路，還有容易翻越邊境的地方設卡守衛，這種荒無人煙的荒漠地區，守了也是白守。
從這裡經過的人，不說九死一生，卻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安德魯經驗豐富，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從邊境線那邊，穿越荒漠來救下楊天，帶著楊天二人再翻越回去，自然不成問題。
只是過程很痛苦，火熱的驕陽，一望無際的荒漠，走上一個小時也見不到一隻活物，只聞風聲，斷絕一切生機，如此景象，死寂的讓人絕望。
楊天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撐下去，但至少周凱不能，進入荒漠沒多長時間，這傢伙就中暑了，只能讓楊天三人輪流抬著他走，行進速度一下子慢了不少。
雖說這裡不會刮撒哈拉沙漠上的黑風暴，但還是有不少危險的，隨處可見的毒蠍子，藏在沙礫縫裡的響尾蛇，長時間停留，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只能連夜趕路，幸好夜晚降臨，溫度降低，周凱恢復了不少，不用人抬著了。
用了十四個小時，四人才翻越荒漠，正式進入蘇丹境內。
之後的事情也就好辦了許多，找到停靠在某個小部落里的汽車，狗頭與安德魯輪流駕駛，趕往喀土穆。
而楊天，直接倒在了後車座上，跟周凱一樣，睡成了死豬。
這幾天，楊天一直保持著精神的高度緊張，怕軍方的人追蹤到自己，怕哈姆勒的黑吃黑，還有兩場戰鬥，耗盡了他的精力。
難得的寧靜。
……
再睜開眼，汽車已經行駛在了喀土穆的公路上。
「楊子，快看，那路邊賣的是什麼，柴火嗎，蘇丹很窮，也沒窮到燒灶火的地步。」周凱比楊天醒的早，睡了一覺，又恢復了生機，興緻勃勃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嚷著讓楊天去看。
楊天循著周凱所指看去，就見並不算寬的四車道公路兩旁，搭著一個個四面透風的木棚子，前面堆積著大量劈好，小臂長短的乾柴。
的確像周凱所說的，是在賣柴火。
狗頭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來，笑著解釋道：「那可不是燒火用的柴火，是本地產的一種香木，跟檀香木差不多，燒了以後，會產生煙。本地的女人，就拿這種木料熏身體。聽說每天都要熏，因為蘇丹的男人特別喜歡這種香味，要是不熏，就不讓女人上床。嚴重的，因為這都可以申請離婚。」
「日了，天天拿這玩意兒熏，不是找不自在嘛，還不如買點香水噴噴什麼的。」周凱咋舌不已。
楊天同樣詫異，這些異域風情，還真只有親眼見了，才能了解。
駕駛汽車的安德魯回過頭，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道：「給你們個忠告，本地的女人不能上，他們身上那種香味，臭死了，聞著想吐。」
楊天無言，不知道信奉伊斯蘭教居多的北蘇丹女人，是否會從事這種皮肉生意。
「楊天，我們先去酒店安頓下來，這兩天你好好歇歇，我帶你四處轉轉，有什麼事再說不遲。」狗頭提議道。
楊天沒有拒絕，購買雇傭軍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南蘇丹鬧分裂的時候，喀土穆沒少遭受炮火的洗禮，這幾年的不斷發展，堂堂一國的首都，還不如國內一個地級市來的繁華。
在市區唯一掛的上星級的酒店住下，狗頭也直接搬了過來。
給他的十萬現金，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跟安德魯一起，住在市區的一家小旅館。現在楊天這個土豪來了，自然要旗幟鮮明，打土豪。
安德魯有三年的雇傭兵史，掙的不少，花的也快，也是個窮光蛋，楊天邀請他一起搬過來，立馬就同意了。
照他的話說，這家酒店提供的特殊服務是喀土穆最好的。
對此，楊天表示無語。
酒店毗鄰市裡的恩圖曼居民區，照狗頭的說法，恩圖曼居民區是喀土穆的富人區，楊天對此表示懷疑。
那一排排獨門獨院，土黃色的低矮房子，怎麼看怎麼像農村的磚瓦房。
不對，現在農村都開始蓋別墅了，窮人才住磚瓦房。
以前只聽說，蘇丹是世界上最窮的國家，沒有之一，現在見了，才算是相信。
休息了一晚，楊天沒怎麼睡好。
房間的隔音效果實在不怎麼樣，住在隔壁的安德魯哼哧哼哧折騰了一夜，氣得楊天幾回想衝過去，胖揍安德魯一頓。
而清晨，下樓吃早點的時候，楊天發現安德魯竟然神采奕奕的，見到楊天，還主動打了個招呼，親切的沖楊天笑。
他當然對楊天親切了，昨晚上兩個黑曼巴的錢，就是楊天來買單的。
「嘔，這是什麼玩意兒，楊子，你幫我問問，有沒有皮蛋瘦肉粥啊。」飯桌上，嘗了一口碗里黏糊糊，黃綠色的東西，周凱直接吐了出來。
狗頭與安德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楊天笑而不語，放下了勺子。
死道友不死貧道，楊天本就打算讓周凱當試驗品的。
狗頭從桌上拿起一張薄餅，撕成一塊，蘸著那黃綠色的湯，道：「那不是讓你直接喝的，是讓你蘸著吃的。」
周凱推開面前的碗，緊咬牙關表示謝謝。
楊天卻學著狗頭，撕了一塊類似於xj饢一樣的餅，蘸了蘸那黃綠色的湯，送到了口中。
酸酸的，有一股發酵芝士的味道。
美國大叔漢堡里的芝士，一直為楊天深惡痛絕，嘗個鮮，直接推到了一邊。
安德魯自己吃個不停，間或抬起頭，笑著問道：「楊，你不是軍人？」
「為什麼這麼問？」楊天反問道。
安德魯把黃綠色的湯直接倒進了嘴裡，這玩意兒是雞湯熬的，營養價值還不錯，道：「軍人，特別是一名雇傭兵，不會在乎吃的是什麼，只知道食物是否能補充體力。」
話畢，安德魯又沖楊天豎起大拇指，道：「不過你的槍法很准。」
對於楊天的身份，安德魯一直很好奇。
狗頭只說楊天是他的一位朋友。
可從楊天的種種行為來看，楊天根本不是一名軍人，不是軍人，卻擁有不錯的槍法，安德魯知道的，中國是禁槍的。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且最關鍵的是，楊天殺人很熟練，也很平靜，完全不像一個新手。
對了，還很有錢。
安德魯不免懷疑，楊天來蘇丹的目的。
狗頭猜到了安德魯在想些什麼，笑罵道：「你別把他當潛在客戶。不……唉，或許他真可能成為你們的客戶呢。」
安德魯好奇的問道：「這話怎麼說？」
先前，安德魯的確考慮過，楊天這麼一個有錢人來蘇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任務，這樣的人，都是雇傭軍的潛在用戶。
雇傭軍里有專門的人接生意，但安德魯也是可以介紹客戶的，畢竟所屬的雇傭軍，很長時間沒有接到生意了。
「再說。」楊天笑著打斷了安德魯。
楊天還要考察一下，至少見一見這個麗佐娃，就像買東西一樣，總要看商品怎麼樣才能決定是否買。
如果麗佐娃的雇傭軍還有價值的話，楊天才會考慮下一步。
「好了，楊天，你們要是吃不慣的話，我帶你們出去吃烤肉，這周邊有很多烤肉店，味道還不錯。」狗頭拍了拍手，看楊天與周凱明顯的沒吃飽。
楊天不會拒絕，周凱更是舉雙手贊同。
這傢伙就是個吃貨。
在恩圖曼居民區，街道兩邊的確有不少烤肉店。
也不用特意選擇，按狗頭的說法，每一家的味道都差不多。
店面門前的肉攤上掛著很多新鮮的羊肉，店老闆親切的迎上前來，讓楊天等人先挑選肉。
這跟全羊現烤一樣，自己選肉。
隨便選了一塊肥瘦適中的，老闆利索的切成塊，讓老闆娘拿去腌制。
這種烤羊肉，算是本地的特產，腌制的時候，會放一些特製的香料，還有青檸，腌制個五六分鐘，便下鍋燒烤。
燒烤用的平底鍋也有些特別，鍋底穿了許多小拇指粗細的眼洞，楊天打量兩眼，發覺這眼洞是用來滲羊油的。
如此燒烤出來的羊肉，卻不會太過油膩。
喀土穆蔬菜很少，就只有一些番茄，黃瓜什麼的作為配菜，楊天不習慣用手抓著吃。
這地方跟阿三一個樣，都是用手抓著吃。
「不怎麼樣，手抓羊肉的味兒。」周凱嘟囔著，卻唯恐落後的把嘴裡塞滿。
楊天無語，忍不住道：「你也不怕上火。」
天氣燥熱，還吃烤羊肉，不上火才怪。
不過讓楊天驚喜的是，這裡還售一種飲料，是羊酸奶，裡面摻了雪碧，冰鎮后，酸酸甜甜的很是降火。
正吃著，安德魯的電話突然響起。
接通，聽了沒兩句，安德魯就神色大變。
「怎麼了？」待安德魯掛斷電話，狗頭連忙問道。
安德魯表情嚴肅，歉意的看了狗頭一眼，道：「不好意思，我恐怕要先回法希爾了，我們的人出了問題，現在團長跟五個人失蹤了，我要歸隊，把人救出來。」
楊天默然，卻也動了心思，聽狗頭毫不猶豫的聲稱一起去。
「不用了，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讓你出力的話，可是要付錢的。」安德魯道，這傢伙是德國人，作事一板一眼的。
狗頭大罵，還要爭辯，楊天攔下他，對安德魯道：「你可以帶著我一起去。」
「為什麼？」安德魯疑惑道，狗頭去還情有可原，能幫上忙，楊天這半吊子，去了只會幫倒忙。
楊天笑著。
「因為我想見見你們的首領麗佐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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