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是五夫人咬得
簡清之捂住耳朵,耳垂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火鉗燙傷了,溫度灼熱,卻又無法觸碰,不能降溫。
守衛眼疾手快的把她往後拉,焦急得問“夫人你沒事吧!”
簡清之白了守衛一眼。
能沒事?都要咬掉了。
可她無法抱怨,魏瀾對她的怒氣不是咬一口就能消失的,就魏瀾嘴巴下得狠口,她有理由相信魏瀾想把她給殺了。
“對不起。”簡清之隻有虧欠,無盡的內疚。
魏瀾呸了一聲,把嘴裏的血和唾沫吐出,蒼白的笑道“我可受不起,你別指望我會原諒你,不,永遠都不會,別說我咬你,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解恨。”
沒人能明白她的心情,她也沒辦法闡述。
曙光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偏偏被人給攔截住,將她拽回了黑暗,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心如死灰,這種感覺怎麽會有人懂。
“魏瀾,我…”簡清之張嘴之後才發現自己沒話可說。
她解釋或者不解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並且這都是事實,沒什麽可辯解的。
喧鬧停止,牢房外響起了腳步聲,曲良走進牢房裏,第一眼就看到了簡清之受傷的耳朵,表情嚴肅的凝著眉頭,手指輕撫殘破的耳垂,厲聲問“怎麽回事?”
簡清之沒答,守衛說的話“是五夫人咬得。”
曲良輕笑,眼底全是戾氣“五夫人?她可不是五夫人,她隻是與人通奸的蕩婦,如何處置她,想必不用我說了吧。”
守衛聽懂了曲良詞中的深意,告誡他不要手軟。
守衛果真沒有手軟,抽出鞭子來,狠狠抽打在魏瀾背上,一鞭接著一鞭,準確無誤的抽在同一處。
幾鞭下去,皮膚開始滲血,翻滾出來的皮肉被下一鞭抽打,疼痛附加而上,一鞭比一鞭要狠。
魏瀾起先還在喘息,幾鞭過後直接昏厥過去,聲響都乍然而止。
簡清之心裏含愧,連忙拉住守衛的手腕,搖頭。
沒有曲良的吩咐,守衛不敢停,仍舊繼續揮動鞭子,簡清之攔不住,隻能橫身擋在魏瀾麵前,揮動出去的鞭子被守衛迅速扯回,因為慣性不得不抽打在守衛身上。
“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守衛唉聲歎氣。
他隻是個小角,夾在中間難做人。
要是不處置魏瀾,別說閣主,就是副閣也不會放過他,可夫人一心護著魏瀾,他又沒辦法下手,這事可真是難,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
“你退下。”曲良不動聲色的說。
守衛如負重釋,長吐了口氣,快步離開地牢。
“她可是咬了你。”曲良大跨一步向前,用手指輕輕挑起她的耳垂。
耳垂不但破了皮,就連肉也被咬斷了一半,還有一半黏在耳朵上,維持著要掉不掉的表麵平和。
曲良的動作很輕,手指托著她的耳垂,沒有過多親昵的動作,再者她看不見傷口,隻能聽曲良描述的那樣來判斷,如是就沒推開曲良。
“這是我應該受得。”她不矯情,她隻是覺得這是她的報應,是她對於魏瀾曲大夫的償還,不覺得難受,心中反而因此好受些。
“你這樣覺得,可不見她也這樣覺得。”曲良呲聲,對簡清之的想法不予認同。
“去看看曲大夫?”曲良又問。
“嗯。”簡清之心理沉重的回應。
曲良帶著她來到對麵牢房,曲大夫所在的牢房和魏瀾所在的牢房全然不同,地麵不髒反而相當整潔,一看就知道天天有人清理,不僅如此,就連裏麵的用具都十分新穎,桌子椅子都是新的,桌上還擺著熱茶。
茶杯旁邊放著象棋,曲大夫此刻正和一位守衛下棋,神情專注,表情凝重,宛如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簡清之一時啞語,無法相信,無法解釋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同一地牢,不過是兩個牢房,待遇差距太大。
相比起獨自受罰的魏瀾,曲大夫的行徑更讓簡清之感到憋屈。
不,是替魏瀾感到憋屈。
憑什麽曲大夫能在牢房裏享受生活,魏瀾卻整日遭人毒打,不公正的待遇。
曲良無聲的笑了笑,問“替魏瀾難受?”
簡清之見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腔的愧疚變異成了怒氣,直穿心肺“曲大夫似乎也是犯人。”
既然是犯人,又怎麽能差別對待。
曲良沒否認“當然,他是犯人,可是在此之前,他是曲家人。”
也是說,隻要有他曲良罩著一天,曲大夫就不需要對此事負責,就算被關進地牢,仍然能享受特殊待遇。
“這對魏瀾來說不公平,做錯事的不僅僅是她。”簡清之也不知道想表達些什麽,她隻是不想在看見魏瀾獨自受傷。
魏瀾為曲大夫付出那麽多,就算沒有回報也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夫人,他姓曲。”曲良不得不強調這一事實。
曲大夫隻要姓曲,在山海島就能肆意妄為的橫行霸道,別說待在地牢裏特殊對待,就算殺了閣主,也沒人敢詬病他,因為他姓曲。
山海島是他曲良,曲家的天下,甭管閣主換成誰都無法撼動曲家在山海島的地位。
“專製。”簡清之不屑一顧。
走到曲大夫麵前,冷嘲熱諷“曲大夫好興致。”
曲大夫冷瞅了眼,繼續把目光放在棋盤上,對忽然出現的她置若罔聞。
簡清之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冷眼旁觀,久而久之便忘了此行來的目的,停留片刻,和曲良招呼了聲,離開。
徒然想起還有件事沒完成,事關秦韻。
她決定將兩人的帳好好算算,畢竟誰也不欠誰,秦韻霎時擺了她一倒,她可不會讓她好過。
候在地牢外的守衛瞧見簡清之出來,麻溜的跟上前去帶路,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上清殿。
殿門外,小離在擦拭鐵門,時不時回頭瞅著走道盡頭,看見熟悉的人影,收起視線,手腳麻利的抹著門邊。
將人送到,守衛走後,簡清之小跨步向前,拍了拍小離的後背,問“你看什麽呢?”頭跟著往走道盡頭瞅去。
“夫人,小離有事和你說。”小離說話的節奏配合著摩擦的輕微擦響聲,倒是挺有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