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迎親大隊
白歌戈扭頭,看著門口呆立的白震庭和馬應天,蒼白一笑,輕輕地提起裙邊,淺聲問道:“好看嗎?”
看著唇紅齒白,一襲精致曳地長裙的白歌戈,白震庭和馬應天都生生地怔在了門口。
他們沒有想到此刻大白歌戈竟然會如此平和,竟然會如此配合。
在推開門之前白震庭還以為白歌戈會一臉憔悴,滿臉淚痕。可是推開門,看到白歌戈竟然已經自己換上了潔白的婚紗,給自己花上了精致的妝容,白震庭的心情既震驚又複雜。
尤其是白歌戈那蒼白無力的笑容。白歌戈逆光站在明亮的窗前,她明明在笑,可是白震庭卻生生地感覺自己的心在流血。
白震庭麵無表情的走到白歌戈的麵前,溫柔地握住白歌戈冰涼的雙手,喉嚨幹澀的說不出話來。
馬應天卻一直站在門口,驚疑的目光從白歌戈的身上移開,定格在梳妝台前那一地散落的黑發。
馬應天的眉頭猛地一皺,再回頭,看著白歌戈昔日長發,如今隻是齊耳,眉間的愁容更深了幾分。
白歌戈看著在白震庭麵前,強顏歡笑的白歌戈,鼻尖竟然沒由來的一酸。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可是看著白歌戈那一身潔白的長裙,馬應天竟然不自覺地悲從中來。
這真的就是皆大歡喜的最好安排了嗎?可是為什麽他們所有人的皆大歡喜,要讓這個柔弱的孩子來承擔?
馬應天沉沉地歎出一口氣,轉身無言地退出了房間。
晚上九點,所謂的吉時一到,白家的大門被十幾名,穿著黑西裝打著紅領帶的保鏢,緩緩拉開。
以道奇戰斧還未上市的最新款概念摩托打頭,身後一眼望不到頭的豪車長龍,緩緩地駛進白家浩大的別墅。
白歌戈和白震庭並肩現在陽台,看著項家的“長龍”浩浩蕩蕩地駛進來。白歌戈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冷漠的神情就好像這件事和她毫無瓜葛。
白震庭扭頭看著身邊靜默的白歌戈,輕輕地歎出一口氣,無奈拍著白歌戈的肩膀沉聲說道:“委屈你了,孩子。”
聽到白震庭這樣的話,白歌戈渾身猛地一顫。僵硬地扭頭看向白震庭蒼老的麵容,眉頭微微一皺,嘴角努力的上揚,冷漠的嬌容上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
白震庭沉著的眼眶中漸漸泛起一片晶瑩。白震庭扭頭,別過臉,沉沉地歎出一口氣,沙啞的聲音輕聲說道:“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
“……”
白歌戈靜默的看著麵前難得流露真情,聲音哽咽的白震庭,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收斂。
大喜的日子,怎麽能不笑著離開呢?
白歌戈靜靜的看著白震庭,一言不發,眼波裏盡是沉寂的平和,如一汪死水。
房間裏沉默一陣之後,就被門外雜碎擁擠的腳步聲打破。
穿著一身酒紅色西裝禮服的項予銘,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已經站到了門口。
白歌戈側身看著眼前白震庭臉上斑駁的淚痕。縱然門口再大的動靜,她至始至終也沒有抬眸去看一眼。
白震庭轉身走了出去。白歌戈靜靜地站在窗前依稀能聽見門口白震庭和項予銘的對話聲。
但是對於這些,她並不好奇,麻木得冷漠一點一點回到自己蒼白的臉上。白歌戈靜默地立在那裏,像一個遺世獨立的瞎子和聾子。
項予銘上前牽著她的手,她就乖乖地轉身,無言地跟著他往外走。她沒有看他,沒有說話,沒有笑。渾身冰冷的她,感覺不到周圍一絲絲的喜悅和熱鬧。她唯一能真切感受到的隻有孤獨。
盡管被這樣多的人圍繞在身邊,但是白歌戈卻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孤獨和冰冷。
窗外豔陽高照,和項予銘並肩走在綠瑩瑩的草地上,白歌戈隻是專心的看著前方渺茫的前路。
白歌戈被項予銘送進裝點精致,鑲金鑲鑽的豪華婚車上。終於坐進了相對安靜隔絕的車裏,白歌戈仿佛得到了一種解脫一般。
白歌戈安靜地坐在車裏。項予銘轉身又出了車廂,在車外與一眾人興奮的嗨鬧。
按照慣例,這一輛婚車應該是白歌戈與白震庭父女共乘,但是坐在車內的白歌戈等來的卻是風塵仆仆的馬應天。
馬應天鑽進車廂,關門的力度讓整個車廂都為之一震。
白歌戈神情默然,看著坐在身邊的馬應天雖然奇怪,但也隻是微微側目並沒有多問。
車外依然喧囂。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項予銘浩浩蕩蕩的迎親長隊緩緩地駛出了白家。
車子緩緩啟動,白歌戈習慣性地扭頭看向窗外。車內異常的沉默卻一點也不違和。
如果嫁進項家是他們所有人都期待的,如果嫁進項家,所有的問題和困難都能迎刃而解的話,那就嫁吧!
白歌戈側臉看著窗外,嘴角一點一點的上揚。
她可以笑得很開心,她也可以笑得很灑脫。
想到能和多日不見的小家夥團聚,白歌戈還是能哄著自己輕鬆地笑出一聲來。
正當車子平穩地駛進車流,載著白歌戈緩緩駛進婚姻的墳墓的時候,一旁的馬應天卻突然一個猛地上前伸手一把捂住前麵駕駛位置大漢的嘴,用力地將其脖子往相反的方向以一扭。隻是一瞬,剛才還四平八穩控製著方向盤的黑衣保鏢,現在已經耷拉著腦袋,沒有生氣的趴在了方向盤上。
看著馬應天那熟練、準狠的動作,白歌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馬應天。
白歌戈驚訝的張大了嘴,馬應天扭頭看了白歌戈一眼,食指在嘴唇上無言地比劃,示意白歌戈冷靜和安靜。
看著馬應天,白歌戈伸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控製著自己驚慌的神情。白歌戈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口地喘著粗氣。
相比於白歌戈的慌亂,馬應天也有條不紊地一邊將保鏢的屍體推到副駕駛,一邊單手控製著麵前的方向盤。
將保鏢的身體移開之後,馬應天坐進駕駛位置自如地控製著車子的速度和方向,讓他們的車子在車流中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馬應天微眯著眼睛,從後視鏡裏謹慎地觀察著整個車流的行駛速度和方向。
坐在後座,漸漸平靜下來的白歌戈看著馬應天這行雲流水一般流暢的動作,壓低聲音,驚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