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心灰意冷
等了一個晚上白震庭卻沒有回來。
天快亮的時候,抬頭看著灰藍色的天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院子裏巡邏的隊伍已經換了三批。
白震庭為什麽沒有回來,馬應天沒有接到任何電話和通知。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現在外麵具體的情況如何。
可是馬應天轉身回到房間看著依然穿著昨天那一身素袍的白歌戈靜靜地站立在大廳中央。神色複雜地抬頭迎上白歌戈蒼白空洞的目光。
看著馬應天,白歌戈動了動幹裂的唇瓣,低聲心虛地問道:“怎麽樣了?”
白歌戈看著馬應天的目光隱隱不安。昨天晚上她在房間裏等了一晚上。她等著馬應天來,等著任何關於令子爵的消息。可是一整個晚上,她連眼都沒有合一下,可是她卻什麽也沒有等到。
一直到天亮,看著窗外的夜色變濃又變亮,她等的人,等的消息依然沒有來。
所以她索性自己下樓來。可是現在大廳,遠遠地看見門外馬應天的落寞的背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沒有了勇氣走過去。
有那麽一刹那,她甚至不想看到馬應天,也沒有勇氣去聽馬應天口中帶來的所謂的消息。
馬應天抬頭看著白歌戈,輕不可聞地歎出一口氣,語氣淡淡:“……我沒有再見到令將軍……”
說到最後,馬應天的聲音不知不覺地就消失在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馬應天別過頭,不去看白歌戈神情的猙獰和變化。雖然知道如實告訴白歌戈真相未必是明智之舉,但是馬應天還是秉持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在任何時候他都不想欺騙他。
就算真相是殘酷的,就算真相讓人遍體鱗傷,但是不論怎樣,他都沒有權利剝奪,她知道真相的權利。
令子爵已經不在白家了。他已經消失在了那間陰暗的地下室。至於他到底去了哪裏,他不知道。他也不會將自己那些駭人聽聞的推測告訴她。
聽到馬應天的回複,白歌戈一顆懸著的心久久地一直飄蕩在起來,仿佛在我落不了地。白歌戈看著馬應天那躲閃的目光,眉間的皺痕一點一點加重。
白歌戈邁著重似千斤的雙腳,顫顫巍巍地緩緩向馬應天走去,白歌戈顫抖地伸手抓住馬應天垂在兩側冰涼的雙手不可置信地重複道:“沒有看見……是什麽意思?”
白歌戈彷徨無助,無限放大的臉就在馬應天的眼皮子底下,馬應天不自在地回過頭,看著白歌戈那兵荒馬亂的眼神,喉間就像是卡了一根刺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執行任務這麽多年,在江湖上混跡了那麽多年,現在是馬應天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那種有心無力的無助。
他也多想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他也多想他能有超能力,能夠有足夠的能力將她好好地嗬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他做不到啊!馬應天皺著眉頭,回過頭,低頭對上白歌戈無助的目光,聲音哽咽,“……令將軍,已經沒有在地下室了!”
“項予銘把他帶走的?”白歌戈抓著馬應天袖口的力道猛然加重,陡然加大音量,不可思議地看著馬應天。
聽到令子爵消失在了地下室,幾乎毫不猶豫地白歌戈立馬想到了這幾乎算得上是唯一的可能。
白歌戈愣怔地現在原地,耳邊響起,昨天項予銘離開時,對她固執倔強的最後警告。
想著項予銘那陰冷冰涼的目光,白歌戈都不由自主地渾身一個寒噤。想著項予銘那樣的目光,白歌戈幾乎都能預料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令子爵毫無生氣躺在黑暗角落裏的樣子。
白歌戈的心底一陣寒涼,手心生生地冒著一陣一陣的冷汗。
馬應天看著白歌戈恍恍惚惚的身形,擔憂地上前,扶住白歌戈的雙臂。
看著白歌戈這個樣子,馬應天眼裏充滿了擔憂。他很想安慰她,可是卻找不到任何信服的借口。
白、令、項三家之間的恩恩怨怨她比他更清楚,在這個時候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安慰她。
麵對白歌戈大膽的揣測馬應天說不出話來。因為如她所想,他也正是那樣想的。
重傷的令子爵除了被項予銘帶走,似乎再沒有其他任何合理的解釋。
馬應天擔憂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白歌戈瘦弱的身軀。現在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白歌戈又回到了項予銘給她的那個難題麵前。如果令子爵和白刈都在他手上,她是否願意穿上婚紗再委曲求全一次?
馬應天看著白歌戈秉著呼吸,現在他也隻能靜靜地等候著她的選擇。他還是那句話,不管他怎樣選擇,他都支持他,並一直跟隨在她的身邊。
以前保護她的命令是白虎賦予他的,再後來是白震庭,但是現在他自己命令自己,好好保護這個無辜的孩子!
白歌戈如至冰窖地站在大廳裏,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有那麽一瞬間,白歌戈真的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而自己這副行屍走肉的身軀就好像隻是一副空殼,什麽也感受不到,麻木得什麽也體會不到。
回過神來,白歌戈倔強地將自己的胳膊從那明天的手心中抽離出來。白歌戈白歌戈麻木地轉身,機械地邁著僵硬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轉身,回到了房間。
看著白歌戈的背影,馬應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目送著白歌戈離開,那明天隻能空空地長長歎出一口氣。
白震庭消失了一夜之後,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回來之後,白震庭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言不發,隻是一個勁兒地抽著雪茄。
馬應天默不作聲地站在書房的角落裏,煙暈從白震庭的嘴裏飄出,然後一圈一圈地盤旋在空中,一點一點暈染開,將白震庭烏雲密布的臉遮蓋起來。
從回來到現在,白震庭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盡管馬應天的心中也同樣疑團重重,但是他守著自己最後底線,盡量地不這個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