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忍不住顫抖
從醫院出來，天色有些晚了，令子爵的心情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現在醫院門口，長長地歎出一口氣，看著茫茫大路，卻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一身沉重的令子爵，最後還是選擇了逃避。在大戰開始之前，躲進一個小酒吧，一瓶接一瓶，喝得伶仃大醉。
第二天，醒來大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付靳言的家裏。
宿醉之後，頭痛欲裂。令子爵低頭皺眉，用力地揉著眉心。付靳言卻穿戴整齊地坐在令子爵對麵，手裏拿著一張文件，幽幽地審閱著。目光輕輕淡淡地從坐在床上的令子爵身上掠過。
待稍微清醒一些，令子爵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付靳言說道:“你跟蹤我？”
雖然令子爵這話充滿敵意，但是語氣中煩悶多過憤怒。
聞言，付靳言沒有太大的反應。緩有一時，才緩緩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一邊，抬眼看向令子爵，笑道:“兄弟一場，也不用說得這麽難聽。”
令子爵看著付靳言皺眉，瞪了付靳言一眼，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付靳言臉上卻帶著幽幽笑意，靜默地看著令子爵，良久之後問道:“多久動身？”
聽付靳言這樣說。令子爵的眉頭皺得更緊。扭頭，看向付靳言目光淡漠地說道:“不管你的事兒，就不要插手！”
付靳言眉頭一挑，嘴巴也下意識地往上挑了挑。
沉默一時，付靳言拿起身側的文件舉在手中讀道:“黃子儀，國際富商黃天源的養女。1993年生於香gang，二十一歲遊學於歐mei各國，精通中、英、法……”
令子爵看著讀得津津有味的付靳言，眉間皺成一個“川”字。仿佛心中的某個陰暗的區域被陽光照射一般的別扭，令子爵憤憤地打斷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聽到令子爵問話，付靳言從文件後麵探出頭來看向一臉冷漠的令子爵，嗬嗬一笑，說道:“我想說什麽，這麽多年兄弟你不知道嗎？”
令子爵看了付靳言一眼，沒有說話。
看著令子爵那黑沉的臉色，付靳言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地說道:“你不會還真擔心我和我的前任相見尷尬吧？！”
付靳言看著令子爵，半開玩笑地將這件舊事又拿了出來。當初隻是權宜之計，他也就順口那麽一說，卻不想現在卻讓自己這般尷尬。
令子爵扭頭，看了付靳言一眼，皺著眉頭，“你什麽意思？”
付靳言笑了笑，“字麵上的意思。”付靳言的目光暗了暗，“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點一點衝淡了嗎？”
令子爵微微側頭，看著付靳言沒有說話。
付靳言眼眶中閃著星光，迎上令子爵探尋的目光，勉強地擠出一絲僵硬地笑容說道:“我沒有別的任何意思，但是我知道，這一次你做的事很危險，白震庭也好，令君權也罷，你要想同時在兩隻老狐狸的眼皮下瞞天過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我，隻是作為好兄弟，作為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去送死而已。”
麵對付靳言這個大男人突然的煽情，令子爵還真是不習慣。別扭地別過頭，扭頭看雕刻精美的歐式頂梁，輕輕咳出一聲，故作輕鬆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是去送死？”
“不是送死，也是九死一生！”付靳言目光堅毅地看著令子爵，嚴肅的目光，肯定的語氣不容置疑。看著令子爵強撐著的背影，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做下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撼動。但是子爵——你，不，是我們，真的都太小看令君權了。”
令子爵的黑亮的眼珠一晃，扭頭看向付靳言，目光疑慮地看著付靳言，問道:“你什麽意思？”
付靳言看著令子爵關的目光，低頭清冷一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邁步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濃雲，歎出一口氣，“我們在行動，令君權——當然也在布局。”
說著，付靳言抿著唇咬牙扭頭看向令子爵，語氣沉重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那個女人，那你就必須現在就行動。因為令君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令子爵聲音沙啞，看著一臉沉重的付靳言，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死死地揪著。
令子爵目光灼灼。在令子爵灼灼的目光下，付靳言心中在兄弟義氣和忠誠的天平之間猶豫掙紮。
看著付靳言的猶豫，令子爵心中更加焦躁，上前一把抓住付靳言的衣領，語氣焦灼，目光狠狠地說道:“如果你依然還效忠令君權，那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永遠回不去！如果這一次錯過了，我不會原諒你！！！”
說完，令子爵用力一推，將付靳言推到牆角，逼到角落。
付靳言看著憤怒的令子爵，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努力控製著自己忍不住顫抖的聲音，輕顫顫地說道:“令君權……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
付靳言的話對令子爵而言，無疑給了令子爵當頭重重一棒！
令君權知道了小白刈的存在？！
他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隻是想想，令子爵的心都忍不住地顫抖。
令君權不希望他回憶起過去，不喜歡他和歌戈的過去，自然……也不會接受那個孩子！
令子爵腳步虛度地往後連退幾步，背脊抵在身後冰涼的玻璃幕窗上，一種直逼心底的寒氣襲上心頭，讓令子爵忍不住地渾身一顫。
終於他看懂了付靳言眼中的複雜，明白了他不可抑製地顫動。也正是因為他的微顫，更讓令子爵感受到了世界的漆黑和寒冷。
房間裏死一般的沉寂，令子爵和付靳言兩人，一個蹲在角落，一個靠在窗邊，盡管陽光普照，他們依然如置冰窖。
兩人長久的沉默，心卻是一樣的冰涼。惶恐不需要交流，因為光是看著都能被傳染。
付靳言蹲在角落，第一次看見這樣無助的令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