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沒有說再見
對於白歌戈的要求,白震庭是理解的。盡管不能接受令子爵,但畢竟是白家的骨肉。
而雖然白歌戈說是想讓白刈活得光明正大,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絕不是可以公開白刈身份的時候。
所以現在白歌戈的當務之急,還是好好養傷。不論是自己身上的,還是白虎堂的。
項予銘已經失蹤一周了。
這一周白歌戈沒有閑著。相反這一周她活得比誰都忙。也或許她隻是在用忙碌逃避著什麽。不過如果忙碌能讓生活變得充實又何樂而不為呢?
從公司回來,白歌戈的第一件事是去白震庭的書房。
盡管牙牙學語的小家夥在房間裏,咿呀尖叫,但是白歌戈還是忍住了一萬個衝動,毅然走進了書房。
白震庭已經等在那裏了。
看到白震庭現在落地窗前依舊挺拔的身姿,白歌戈下意識的呼出一口氣。
幸好,她的身後還有他在,還有童年那個永遠偉岸的身影在她身後。
白歌戈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向白震庭走去。
及至三步遠,白歌戈的腳步聲停下,深呼吸一下,提著氣將手中的文件夾打開。開始今天一天工作的簡要匯報。
白歌戈事無巨細,但是白震庭的心思顯然沒有在白歌戈的匯報上。
白震庭深邃的眼眸,目光飄忽不定的看著窗外。當白歌戈滔滔不絕匯報完第一頁內容的時候,白震庭轉身伸手止住。
白歌戈不明所以地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茫然地看著白震庭。
白震庭也看著她。此刻白震庭的目光溫柔祥和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固執的冥頑。
以前白歌戈多希望,能看見白震庭這樣柔和慈祥的目光。可是現在,白震庭忽然之間褪去堅持和固執,她的心反而有了一絲絲的畏懼和不安。
果然,白震庭沙啞著聲音問她,“歌兒,你想好你想要的嗎?”
白歌戈目光堅定的看著白震庭,沒有猶豫,“知道。剛剛知道!”
聞言,白震庭欣慰地笑了笑,可也是苦笑。
白震庭拍了拍白歌戈的肩膀,繞過白歌戈,走到沙發邊坐下,點燃一根雪茄。絲絲縹緲的白煙從白震庭的口中呼出。和白煙一起呼出的,還有白震庭心中猶豫了那樣久的心裏話,“你恨我嗎?”
“……”白歌戈看著白震庭。
她還真是沒辦法將“不恨”,這兩個脫口而出的說出呢?
可是不論怎麽說,“恨”這個東西也會有個比較吧!
相對來說,也不是最恨。
白震庭對白歌戈的遲疑抱以苦笑,“至少蘭戈是恨我的!”
白歌戈皺眉。有些不明白白震庭這話的意思。
白震庭餘光從白歌戈的臉上掃過,語氣難得地沉重,“蘭戈離開白虎堂了。”
白歌戈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問:“去了哪裏?”
白震庭抬頭看了白歌戈一眼,苦笑著搖頭,“不知道。”
“為什麽不派人去找?”白歌戈問。語氣有些微的急促。
白震庭卻是搖頭,“找回來,還會跑的。”
“是因為我?”白歌戈反問,心頭針紮的難受。
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竟然是個天地間無處可容的存在。
白震庭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濃煙,隔著繚繞的白煙,輕輕歎氣,“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固執。”
“……”
“但是,你現在也接觸了白虎堂的業務,你也應該能理解爸爸。身在那個位置不固執,不冷血——不行!”白震庭自顧一口接一口地抽著手中的雪茄。
白歌戈現在白震庭麵前,沉默一時,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文件夾,繼續讀,“下午san點,我去視察了之前和項氏合作的地產項目。擬建的工程也都繼續順利進行,項予銘……項氏沒有單方麵毀約。接下來……”
白震庭再次伸手止住白歌戈的匯報,垂頭抽煙,情緒低落的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相信你也知道該怎麽做。項氏那邊,你不想合作就撤了吧!”
“如果撤了,白虎堂就真的徹底斷了資金來源了。”白歌戈糾結的擰眉。盡管從她的角度來說,她確實不想再將項予銘拖進來。
畢竟這次他終於想通了離開。
白震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語氣平淡,“天無絕人之路。如果你真不想,以後爸爸也不想再逼你。”
“我……”白歌戈急於解釋。
她想說她不勉強,一點兒也不勉強。
可是白震庭卻疲倦地打住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白歌戈兩手緊緊地握著文件夾,看著眼前老態橫生的白震庭,心裏起起說不出的難受。
白歌戈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白震庭,當白震庭的信念開始動搖的時候,她反而看清了自己心中對令子爵最真實的情感。
現在終於輪到她扛起這麵報複的仇恨旗幟。
白歌戈雙唇緊抿,半晌沒有擠出一個字。最後,還是無言地離開了書房。
白蘭戈!
出了書房,白歌戈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
再怎麽說她們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為什麽到離開的時候,她連再見也不肯和她說一聲呢!
白歌戈的心上像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地沉悶。
回到房間,小家夥已經睡了。
白歌戈推開嬰兒房,躡手躡腳的走到嬰兒床前。
在小夜燈的白色燈光下,小家夥的睡顏分外透徹幹淨。
白歌戈情不自禁地伸手,纖長的玉手在小家夥的小臉蛋上摩挲。
看著小家夥安靜的睡顏,四周也沉寂下來。白歌戈半蹲在嬰兒床前,抬頭看著窗外的明月,疲倦地輕輕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良久之後,白歌戈不情願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切依然沒有變,她還是那個她。
長長地歎出一口氣,白歌戈俯身在小家夥稚嫩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起身,輕步走出房間。
已經淩晨了,白歌戈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白蘭戈的房間。
說是白蘭戈的,其實也隻是一間擺設。因為自從她回來之後,白蘭戈幾乎沒有回老宅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