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難言的話題
剛出院沒幾天,就又住了進來,白歌戈也算是光榮的。
晚上的時候,項予銘的母親帶著大補湯來探望過他們這對病友。行為舉止得體的項夫人還替安娜向白歌戈道了歉。
看著項夫人端莊親和的模樣,白歌戈突然想起了自己從出生就沒見過麵的媽媽,不由地有些傷懷。
小時候最多的記憶都是蘭戈陪她度過的,可是後來她走丟了,再後來她們兩姐妹為了這麽一個白虎堂的繼承權又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這樣的滄海桑田,白歌戈在心裏不由地唏噓一陣。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把堂主的位置還給蘭戈,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一切都沒變,她還能抱著小白刈再次站在那個男人麵前幸福地微笑。
白歌戈躺在病床上,仰頭看著窗外的明月,一滴思念的悔恨從眼眶中輕輕劃過。
項予銘躺在白歌戈旁邊的病床上靜靜地,看著這樣異常沉默的白歌戈。
自從項夫人走後,她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項予銘用手撐著頭,側身對著白歌戈,短短一天時間他竟然看到了如此多麵的白歌戈。項予銘不禁在心中感歎,女人心海底針啊!
這會兒沒想到這丫頭看著窗外明月居然都能感思傷懷地掉眼淚。
項予銘歎了一口氣,翻身躺了回去,兩眼直瞪瞪地看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白歌戈說:“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不自知、不承認、不妥協。”
白歌戈目光依然留戀著窗外的月光,卻嘴角卻輕輕勾起一抹淺笑,“難得項二公子突然感性,總結起了人生。”
項予銘也是輕輕一笑。他總結的又哪裏是人生,隻是她而已。
初見時,因為是父母指派的婚姻所以抗拒。接觸之後,又總是不肯承認對她的感覺。現在呢?明白了,也不打算妥協了。
項予銘突然扭頭,看向白歌戈,好奇地問道:“你願意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白歌戈皺眉,“我沒有故事。”
項予銘嗬嗬一笑,“人怎麽可能沒有故事呢?我的故事就是我那一群奇葩的前女友,你不是都見過了嗎?那你呢?是那個子爵嗎?”
子爵?
!
白歌戈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項予銘,“你……怎麽……”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項予銘臉上雖然一直保持著微笑,但是卻給人一種牽強的感覺。他的眼神暗淡,努力地用玩笑的語氣說道:“上次在山上的時候,你不是一直一邊哭,一邊一邊喊著他的名字嗎?”
“……”白歌戈一時傻在哪裏,雙目失神。
“我都聽見了,想回答你但是說不出話。不過你也沒必要那樣一副,驚懼的表情吧!反正都是前任了,拿出聊聊又能不會怎樣?你看看我,多瀟灑!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打過去還能幹嘛還能叫一桌子前任湊個麻將呢!”項予銘居然還越說越有興致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白歌戈看著這樣別致的項予銘,會心一笑,“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就好了。”
項予銘一聽,急了,“這哪裏是沒心沒肺。這叫心大!你懂不懂?你去,把你前任給我叫過來,我保證一瓶酒跟他吹盡人間悲觀。”
看下項予銘那囂張、嘚瑟的模樣,原本心情沉重的白歌戈也被項予銘感染得輕鬆了許多。她用胳膊枕著頭,看著項予銘唏噓道:“我看你現在就已經喝醉了吧!”
“醉?”項予銘挑眉,“這個詞在哥哥這兒是不存在滴!”
白歌戈自然是不相信的搖頭。她隻是為了單純地轉移話題而已,才好奇地問道:“那你說說你和安娜的故事吧?”
“安娜?”項予銘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又壞笑起來,“怎麽?吃醋了?”
白歌戈就知道他會這麽不正經,所以早就為他準備好了白眼和鄙視,“我隻是覺得她很漂亮,也不同於你的其他的前女友而已。”
“她當然不同於我前任,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我前任。那小丫頭確實長得挺漂亮的,中法混血,是這樣的。”項予銘一邊對安娜的美貌誇獎一番,一邊目光狡黠地斜眼打量著麵無表情的白歌戈,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像我這種見多識廣的男人,見過的美女多了,也不能隨便一見到美女就跟著去了,是吧?我還是很能穩得起的,你放心好了。”
白歌戈真是被項予銘帶溝裏去了,不過思路扭轉回來的白歌戈立馬糾正道:“你看不看美女,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少在這裏亂搭關係。”
不過項予銘才不在乎呢!仰頭一笑,頗有哲學意味地指著白歌戈說道:“你這就是不自知加不承認!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白歌戈脖子一歪,才不想理會他那些扯蛋的歪理呢!
白歌戈倒頭想睡,項予銘才不肯輕易放過她呢,在她耳邊繼續喋喋不休地說道:“這麽早,睡得著嗎?起來給我說說你那個什麽子爵吧!講真,我還挺好奇的。”
講?
有些事如果真的容易那也啟齒,她就不會一個人活得那樣痛苦了。
白歌戈的鼻子有些酸澀,翻身拉過被子,背對著項予銘靜靜地躺著。為了防止項予銘在耳邊的聒噪,白歌戈敷衍道:“你還沒講你的那個美麗的安娜呢!”
“她有什麽好講的。不過就是我的一個瘋狂小粉絲而已。”項予銘故意將自己的那份得意說得輕描淡寫,“我其實是和她哥哥安未關係很好。我和安未是從記事起就一直在一起玩。我們八歲的時候,安娜那個小屁孩才出生呢!你不知道她從小就很麻煩,整天跟在我們倆的屁股後麵,像個跟屁蟲甩都甩不掉。我從小煩她煩到大,所以我和她是不會有可能的,所以你盡管放心好了。那你呢……”
項予銘一個人說得饒有興致,輪到白歌戈的時候,卻隻傳來沉穩的呼吸聲。
項予銘疑惑地小聲喚道:“白歌戈,睡著了……”
沒有回應,項予銘又下床穿上拖鞋繞到白歌戈麵前,果然看見白歌戈已經睡得流口水了。
項予銘小聲咕隆道:“真的睡著了?”一個人沒趣地回到床上。
當病房裏隻剩下安靜的呼吸聲時,白歌戈緩緩地睜眼看著天邊的那一輪明月,寂寞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