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白刈
是在孩子出生一個星期以後,白歌戈才第一次抱到了小家夥,摸到了他的小手小腳。
第一次將自己的孩子抱在懷裏,那種感覺真的很神奇,又總是覺得那樣的不可思議。
看著孩子清淨的麵容時,白歌戈之前心中的所有掙紮和不安都在瞬間化作烏有。輕輕地捧著小家夥的軟綿綿的小手,白歌戈的心一下子也柔軟了下來。
以前她以為自己會放不下心結,會因為令子爵而逃避這個孩子。可是現在看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白歌戈看著小家夥咧嘴笑的樣子,突然就傷懷地盈起淚光。白歌戈拖著小家夥的臂彎輕輕抬起,俯身將臉頰輕輕貼在小家夥柔軟的肌膚上,嘴裏輕聲呢喃:“寶寶,寶寶……”
現在一旁的杠上花看著白歌戈現在這般柔情的模樣還真是感慨。看著這母子二人的心心相惜,杠上花沉默一陣,緩步走了上去。
杠上花伸手在白歌戈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歌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歌戈緩緩地抬起頭來,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眼眶中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打落在尚不知人事的孩子的臉頰上。
“這孩子以後就叫刈兒,白刈。”白歌戈扭頭望著杠上花,語氣堅定,“刈就是割斷!從今以後這個孩子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會好好的照顧他,將他撫養成人的。”
杠上花看著白歌戈眼中的堅強和振作雖然欣慰,但是心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想起那天在湖邊別墅的事,杠上花心裏就疑團重重,可是回到澳洲之後,看著眼前這情形杠上花那樣直來直去的人卻將這些心事藏了那麽久。
麵對白歌戈期待征詢的目光,杠上花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扭身一屁股坐在白歌戈的床邊,伸手接過孩子,“什麽你一個人的!那我這個孩子的幹媽就不是人了?!”
說完杠上花抱著孩子故意轉到了另一邊,不去搭理白歌戈。
杠上花低頭認真的端詳著孩子的模樣。雖然這麽小還沒有張開,可是這孩子還真是每看一眼就會想起大陸那位孤高冷傲的主啊!
杠上花的眉頭不由地輕輕皺起,可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有再多的直覺和預感都沒有發言權。
杠上花低著頭將自己心裏的情緒化作表情,擠眉弄眼地逗著小家夥。不過這小家夥也還挺給麵子,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直盯著她。她換個表情,他就像看馬戲一樣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
兩人在一起玩得還挺和xie。
白歌戈在一旁看著這樣較真兒,又這樣平易近人的杠上花心情也不由地舒暢起來。隻是在一旁看著兩人嬉鬧,自己也不由地跟著樂了起來。
這還是她回到澳洲以來,第一次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杠上花和白歌戈兩人窩在病房裏,逗著小家夥玩了一下午
雖然小家夥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因為早產,所以孩子依舊還是重點看護對象。三個人剛剛玩嗨,小家夥就被護士給抱走了。
看著護士抱著小家夥離去的背影,白歌戈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挖去一塊一般,空洞難耐。
白歌戈歎了一口氣,理了理被子又躺了回去。看著還依舊坐在床邊的杠上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杠上花白她一眼,衝著天花板一瞪眼,沒好氣地說道:“笑得那麽難看還笑!”
白歌戈被她這麽一說,倒真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索性收起自己那一抹尷尬無力的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
這下好了,看著白歌戈不說話也不笑的樣子,杠上花突然又覺得無聊起來。兩腳一用力索性蹬掉鞋子,也鑽進了被窩。
不過白歌戈住的是總統病房,床事舒適的雙人床,身材苗條的兩人平躺在上麵一點兒也不擁擠
白歌戈往外麵挪了挪,給杠上花騰出一個位置。但是卻始終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沒有搭理身邊的杠上花。
杠上花睡在白歌戈身旁,調整到一個舒適的姿勢之後,扭頭看著白歌戈出神的側臉,欲言又止,喚道:“歌戈……”
“嗯?”她應道,卻依舊沒有回頭。
“你真的要一直待在澳洲了?”
“短期來看應該是吧!”白歌戈歎了一口氣,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
“那孩子……”
“我一個人的!”該沒等杠上花把話說完,白歌戈就率先搶著重複道。
杠上花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再次重複確認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白歌戈的回答基本上是毫不猶豫的。“白虎堂那邊父親也已經讓人吩咐下去了,任何人不得提起關於那個孩子的任何信息。所以這次孩子對外是完全封死消息的。所以……他應該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隻要我不會大陸,他不來澳洲,那我們白令兩家,自然#水不犯河水。從此天南海北,天涯海角,也隻能各自安好。”
安好?
杠上花神色複雜地再次扭頭看了看白歌戈。她真的確定令子爵還能安好?
或許也隻是她最近身體虛弱沒有功夫搭理事實才會這樣毫不知情。
現在大陸關於令子爵半夜遇刺遭到人身攻擊的報道和版本越來越多,可是令大將軍大病醒來的消息卻依舊沒有傳來。
每天早上,杠上花都隻能望著報紙上令子爵蒼白慘淡的麵容。除了身家性命尚未脫離危險之外,令子爵在部隊裏的公職也因為長期昏迷而由令君權出麵召開了記者會辭去了。
可是這麽大的變故和變化,白歌戈卻渾然不知。杠上花看著無邪的她心中卻想不出,剛剛因為那個孩子想要堅強的她,會不會因為自己親手害死了孩子的父親而再次精神崩潰呢?
杠上花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她想或許這也正是白震庭將這些消息盡力隱瞞著白歌戈的原因吧!
杠上花的視線從白歌戈的臉上移開,目光變得渙散,然後輕輕地“嗯”出一聲,就算是同意了吧!
第一次這樣違心地回答白歌戈這樣的問題,杠上花還真是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