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為母則剛
猛地,白歌戈抬起頭正好對上白震庭堅定淩冽的目光。然後眼中再次氤結淚光,父女間的對視再次被淚光模糊。
白震庭衝著她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去。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白歌戈極是疲倦地倒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無力地抱住自己。
她在病床的時候想了很多,也問了自己很多。但絕大多數時候想到的還是那個孩子。
回到澳洲以後她該怎麽辦?那個孩子又該怎麽辦?
他的父親是龍炎軍團的將軍,這注定了他不能容於白虎堂。可是現在他們母子出了白虎堂再無別處可去。
到底要怎樣才能保護好他呢?
如果白震庭不能收回封她為堂主的命令,那麽她和孩子的處境隻會更加危險。最近一直躺在病房裏,她並不了解外麵的情況。
不過最令她費解的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的白蘭戈為什麽到此刻居然還沒有到醫院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想起白蘭戈,白歌戈不禁輕蔑地搖了搖頭。那個傻女人,白歌戈再次搖頭,她想了大半輩子的堂主之位,此刻卻被她不費吹灰之力地問道奪了心中的怨氣一定很深吧!
這樣想著白歌戈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又多了幾分。倒不是害怕她會報複。而是擔心她那剛剛出生孱弱沒有還手之力的孩子。
對一個孩子動手,她白蘭戈還是做得出來的。
白歌戈在心裏靜靜地分析著身邊的形式,將身邊可能存在的威脅一一排了出來。這一算不知道,這認真一列潛在對手還真不少。白歌戈藏在被窩裏裏的拳頭悄悄握緊。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為了她的孩子,如果逼上了絕路,她也可以揭竿而起的。
現在她們最好祈禱那群傻蛋不要去觸碰她最保守的底線。
同一時間,中國北京
令子爵麵無血色地在病床上已經躺了一個星期了。但是至今卻仍然沒有醒過來。病情也是反反複複,時好時壞。而且還總是白天一切正常,晚上卻高燒不退,整個人意識迷糊,渾身就像一個大火爐一樣。
這幾天日夜守在令子爵病房的令君權卻是心如刀絞。看著令子爵現在這樣,其實在心裏他也後悔過。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所以從小到大,他對他,是否都太過於冷漠和殘酷?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他因為白家已經痛失了摯愛的戀人,難道現在他還在再失去他們唯一的兒子嗎?
是否當初是他太過去傲嬌和固執?可是白歌戈那個女人。
想到這兒,令君權不由地頭痛起來。她竟然敢用利器傷他!倘若那個女人真的愛他,又怎麽會傷他呢?
她,一定是白虎堂派來的間諜。可是他這個傻兒子卻看不清!
令君權看著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令子爵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連日守夜的疲倦讓令君權這樣的人物,也有些力不從心地疲倦起來。
站在一邊的付靳言已經多日沒有開口說過話了。此刻看著令君權如此疲倦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忍,幾步走了上去,“老將軍,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將軍這裏有任何情況我立馬向您匯報。”
聞言,令君權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側眸老子的兒子沒有生氣的麵容,歲月沉浸過的麵容更加嚴肅起來。或許在兒子昏迷之初,他為自己的固執後悔過。但是現在他心裏更多的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怨恨。
白震庭殺他妻子,他的女兒白歌戈又將他唯一的兒子重傷至此!如果子爵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讓白虎堂所有的人為他陪葬!黃泉路上佳人作伴,想必也不孤單。
想著這些令君權看向令子爵的眼角有些濕潤,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更加的陰冷,看著令人心生畏懼。
送走令君權之後,付靳言站著筆挺的軍姿看著病床上的令子爵。
回想過去一年時間裏,令子爵為了那個女人做的那些有失水準的事就覺得自責。為什麽當初明知道他跑偏了卻沒有及時阻止呢?在他心裏,令子爵早已不僅僅隻是上級了。他們那麽多年一起出生入死,這麽多年的兄弟,他早已將他視為手足。
現如今看著他這幅沒有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懷念以前那個沒有任何情緒的冰山。
付靳言苦笑一陣,衝著床上的人說道:“人,我已經按你之前的命令放走了,但是我也說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聽你的話了。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可就真的拿出我付靳言的所有身家衝到澳洲扒那個女人的皮了!如果你還想護犢那就快點醒醒吧,兄弟!”
付靳言無聲地歎出一口氣,想起今天醫生的那一番話,心裏堵得慌!
每次從看診之後,每個醫生的臉上必定是愁雲慘淡的。每個人都在搖頭,每個人都在歎息。
醫生甲:“將軍現在的形式很不樂觀,不僅是心口上的外傷,還有之前一直潛在的腦疾也有再抬頭的趨勢。如果二者並發那可能就會是致命的。”
醫生乙:“將軍的腦疾我們也在跟進,但是具體情況還得等將軍醒來再仔細觀察才行。”
醫生丙:“其實從外傷來看將軍的外傷雖然嚴重但不至於致命,可是將軍這反反複複的發著燒,病情很不穩定。而且——”醫生有所顧忌地看了看臉上同樣烏雲密布的令君權,頓了頓,繼續說道:“將軍也有可能是自己不願意醒……”
醫生的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長廊裏。令君權的眉頭也毫無意外地皺成了一團。
想當初他的兒子,是那麽的優秀也是那樣的令他驕傲,可是他現在——
不,令君權不相信!
付靳言——也不相信。
他曾經是王,以後也會是。他付靳言這輩子對誰沒有心服口服過,但是對他,他總是抱著無限的期待。就好像上次進攻澳洲失敗一樣。所有人都以為他敗了,敗給了白震庭。可是這世上若不是他有意為之,誰又能讓他敗下陣來呢?
付靳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俯身拍了拍令子爵的肩膀,“兄弟,別睡啦,你這隻老黃雀該出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