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姐妹談心
不知走到了哪裏,白歌戈還是不安地顫動著長睫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白歌戈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突地一跳,腳下的肚子也頓住了,再也邁不動步子。。
令子爵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轉過身來,正對著她後退著往前。
其實剛才,她閉上眼睛賭上所有的那一段路,他也在賭,而他們賭注都一樣,都是信任。
令子爵深不見底的黑亮眼眸,仿佛一寸一寸地將白歌戈融化一般。白歌戈冰冷的身心是經受不起這樣的赤城的。
她別過臉,看著粼粼的湖麵,心如這被風吹動的湖麵一樣——不平靜。
白歌戈也試著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緒,但是在他的目光下她卻再也做不到心如死水。
而她的動搖與心軟,全都被眼前城府極深的男人看在了眼裏。
他不失時機地輕輕握住她的手,幹澀的嗓音,依舊低柔哀求的語氣,“歌兒,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令子爵囁嚅地動了動唇,想了想還是隻擠出了這麽幹癟癟的一句空話。有些解釋到底還不是時候。如果他告訴,他是為了和她相守才想出了那樣的下下之策,那她可能不但不會原諒他,反而還會責怪自己。
算了,有些爛名他一個人背著就好,何必徒增她的心裏負擔呢!
令子爵目光隱忍地看著白歌戈。如果真的信任,那就請給他時間。
令子爵試探性地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白歌戈胳膊的那一瞬,撲了個空。
白歌戈沒有猶疑地轉身,決然地邁步離去。
令子爵的眼中隱隱一痛,上前追了幾步,但還是止步了,他在她身後,急問,“我們的約定還算嗎?”
果然白歌戈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愣在原地。
約定?
可是他先違背了,不是嗎?白歌戈心中一陣隱痛,垂在兩側的的手也無意識地抓緊了裙邊。
白歌戈愣了有半晌,依舊是一言不發地繼續提步離開。
“你答應過我的,”令子爵在身後緊追不舍,“好好的!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令子爵的話像一陣旋風一樣,席卷了我的身心,讓她無力應對
不過還好,還好她的腳還能無意識機械地向前不停地走。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將自己無用的眼淚和脆弱全都暴露在他的麵前。
白歌戈走了,離開了他,消失在了夜色中。令子爵卻一個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空對回憶。
回到房間,白歌戈才發現自己竟然難以抑製地不停顫抖著。
她用兩手環住自己的肩,愣了愣,然後又鬆開臂膀伸手緊緊地摟住自己的肚子,頭低得快要貼在胸上了。
白歌戈就那樣獨自枯坐著,直到白淺敲門進來。
白歌戈慌亂地擦了擦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淺淺,恭喜你。”
白淺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尷尬僵硬的笑容。
白淺走到白歌戈的旁邊,緊挨著她坐下。姐妹倆多日未見,卻都沒有急著開口說話。
白淺將頭緩緩地輕輕地搭在了白歌戈的肩上,心裏五味陳雜,就像令子爵說的,她應該感謝她。不然的話,她或許過不到今天。
可是她心裏怎麽就還是那樣不甘呢?盡管他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清楚,把事情做得那樣決絕,可是她對他真的怨不起來,也恨不起來。
她記得那晚,他故意離去,給了她潛入書房的機會。可是他明明知道她什麽也沒有做,卻將早已收集的證據扔在她麵前,將所有的過錯都一一安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有什麽錯?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真的就罪至於死嗎?!
她還記得那間恐怖陰森的小黑屋,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地發抖。她那樣的跪求和哭泣他都無動於衷。其實她也知道,他對她一切的殘忍,都是因為不愛,或者是因為她身邊的這個女人,該死的女人。
白淺的目光陡然變得凶狠,麵目可憎。憑什麽她們就應該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她卻能永遠單純無憂?
情緒已經醞釀得不錯了,白淺緩緩從白歌戈的肩頭坐直身體。今晚她可是有很多話要說呢!
她們姐妹好像很久沒有一起——談談心了。
白歌戈感受到肩頭一輕,微微側頭,“記得你之前告訴我你最想做的事就是出國留學,遠離紛爭——現在夢想成真了,是不是很開心?”白歌戈說著目光變得迷離,“夢想成真?”白歌戈自言自語地重複一遍,“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她扭頭,期待著她的答複。
白淺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一僵。
夢想成真?
白淺冷笑一聲,看來她的這個單蠢的表姐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一個活在謊言裏的女人,或多或少還是悲哀的,就像此刻的她一樣。橫豎都不能稱心如意,何不拉個墊背的呢?
令子爵,既然你從沒愛過我,甚至連騙我一次都不願意,那我有為何要再聽你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橫豎一個死而已!
白淺轉身看著白歌戈,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看得白歌戈心中竟是莫名地一顫。
“夢想成真?”白淺同樣重複地念著這四個
字,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譏笑,“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可是我並沒有嚐到,以後——也不可能再嚐到!!!”
白歌戈俊秀的柳葉眉輕輕擰起,“怎麽會呢?你不是已經拿到國外大學的offer了嗎?”
“可是我的夢想改了!”白淺的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壞笑。
白歌戈皺眉,眼前的白淺卻讓她越來越陌生了,但她還是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改成什麽了?”
白淺獰笑,“一個男人!!!”
“……”白歌戈看著此時的白淺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出於直覺她感覺此刻的白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