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口之家
忙完書房裏的事,令子爵還是像往常一樣卡著時間地去了白歌戈的臥室,不,那個地方以前是屬於他們的兩個人的!
令子爵站在床邊,比起以往溫柔沉醉,今天的令子爵有些心事重重。
今天發生的事依舊一幕幕地在腦海裏麵滾動播放。他後來又去看了視頻監控。炎燚說得沒錯,歌兒她真的是故意的。不過她的歌兒倒是真的了解他。可是令子爵又覺得譏諷,她知道他在乎她,她也知道他在乎這個孩子,所以隻要她稍微一皺眉他就“舉手投降”了。
令子爵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向白歌戈的目光卻並沒有幽怨。他並不怪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就像他想用白家所有人的血來護她一人一樣。隻是她不懂,也不理解。
他看著視頻裏那個歹徒靠近她之後,她眼裏的波動和起伏。那是沉寂了這麽久以來,她從未有過的。
可是那人到底給她說了什麽?他的心裏有些不安。
她的肚子又大了許多,這也就意味著她的危險又大了幾分。而他也比以前更容易妥協了。
作為一個將軍,作為龍炎軍團的領頭人,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令子爵心煩地揉了揉眉心,後退幾步坐在了身後的貴妃椅上,靜靜地守著她。
天亮的時候,他又拖著疲倦的身軀離開了。
白淺因為昨天的事也沒怎麽睡好。第二天不用上課,白淺起了個大早,熬好粥又送到了白歌戈的房間。
不管白歌戈是這樣的沉默、冰冷,但是白淺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熱情。而且隨著令子爵跟她詢問白歌戈情況的時間越來越多,這熱情反而有增不減。
白淺將粥放在床邊櫃上,守著白歌戈起床穿衣洗漱。白歌戈坐在床上,白淺一時興起,起身將厚重的雙層窗簾一把拉開,嬌嗔道:“表姐,你這房間的采光這麽好,為什麽一天總拉著窗簾?又不是見不得光,為什麽不拉開敞敞陽?”
耀眼的陽光瞬間入侵,白歌戈不適應地別過頭,用手擋在眼前。雖然不喜歡,但是白歌戈卻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白淺將窗簾拉開,慢慢適應著突然光亮的環境。
“表姐,你有哪裏不舒服嗎?”白淺將碗照例放在白歌戈的手裏。白淺感覺今天的白歌戈好像哪裏不一樣,但是她又說不上來,可能隻是感覺吧!
白歌戈回轉空洞無神的目光看著她。白淺一怔,這麽久了,這還是白歌戈第一次正眼看著她,而且她的目光,她的眼神也不再似以前那樣空洞了。
但是終究白歌戈還是又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白淺覺得她好像有話要說,但是好像心中有什麽顧慮又收回去了。
白淺有些好奇,她花了好大的力氣,又說了好多的話,都始終沒有讓白歌戈說話。
晚上向令子爵匯報的時候,白淺也有意無意地將這一段略了過去。
因為她覺得這是白歌戈對她不信任的表現,她絕對不能讓令子爵也這樣認為。那樣的話她在他心中的利用價值就沒有了。
你看,多可笑。在卑微的暗戀裏,她寧願自己被利用,也不願被忽略。
令子爵挺早白淺的匯報點了點頭,讓她退下。
令子爵疲憊地抬起頭來,很意外地看見天邊的那一輪滿月。嘴邊久違地露出一絲微笑,“歌兒,我們很快就能幸福地在一起了。”
令子爵合上文件,埋著輕快的步子走向了臥室。
看著白歌戈熟睡的麵容,令子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白歌戈的身邊躺下。
他側身看向白歌戈,以往那快樂幸福的一幕幕不經意地浮現在腦海。
他懷念以前的日子。他也在努力地重造以前的幸福。
令子爵將手放在白歌戈隆起的肚子上,開心一笑,“歌兒,”
他輕聲喚她,卻壓著聲音不敢真的把她喚醒。
白歌戈睡得很熟,並沒有被他驚動。所以令子爵的膽子更大一些,他向她靠得更近一些,他想起以前他們兩人一起練習將睡前故事的情景,心中一動,壓著聲音悄聲道:“從前,在一個很古老的村莊裏,住著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這個故事是令子爵最喜歡的,因為幸福的三口之家雖然經曆了很多艱難困苦的事,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最終也沒有分開。
白歌戈給他講過一次之後,他就一直記得。尤其是最近,還老是在心裏默默重複,仿佛這個故事真的能帶給他力量一般。不過現在對他來說至少是一種信念,一種相信自己能和故事裏三口之家一樣幸運的信念。
故事講完了,令子爵輕輕支起上半身,傾身向前,在白歌戈的額前輕輕一吻,“歌兒,你相信嗎?我們或許就是那三口之家。”
令子爵輕輕地擺弄著白歌戈的睡發,將她的劉海別在耳邊。
今天他就想喝醉了一般,有一肚子的話不吐不快。
他說:“歌兒,如果我能放棄權利、地位、金錢以及所有的一切,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你願意和我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他又問她:“歌兒,你喜歡什麽的房子?喜歡大海還是樹林?喜歡竹嗎?”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喜歡植物,應該會喜歡居住在樹多一點的地方吧!”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地在白歌戈的耳邊說了一夜,問了一夜,承諾了一夜,但是回應他的隻有白歌戈熟睡的呼吸聲。
他在白歌戈那樣有節奏的酣睡中,第一次感覺那樣開心,愉悅。
令子爵微微起身,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不得不感歎時光的短暫。
他輕輕撫摸著白歌戈嘟嘟的臉頰,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歌兒,你知道嗎?不論我做什麽我都是為了你好,也許你現在還不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也一定要等我!”
令子爵俯身在白歌戈紅潤的小嘴上輕輕一吻,然後果斷地下床離開。
隻可惜令子爵離開的匆忙,卻沒有看見他身後白歌戈微微睜開的美目以及委屈隱忍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