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反複的夢
“我沒想讓他們死！”阿誠突然激動起來，他舉著雙手給封齊錚看，委屈又憤怒：“我隻是需要血，我隻是想讓他們給我一些健康的血而已！”
有眼淚從他血紅的眼睛裏流出來，“沒有人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
他整個人變得緊張不安，渾身顫抖著，像是冷，又像是想到了一些恐怖到極點的事情。
封齊錚喉嚨發幹，心知不妙，眼睛死死看著他，不著痕跡地往床邊挪動。
“你要去哪裏？”
就在他移到床邊正想跑時，阿誠清醒過來。
說著話，他伸手過來抓封齊錚的肩膀。
封齊錚早有準備，抓住他的手來了一個過肩摔。
可是，阿誠的身體輕盈的不可思議，他的腳尖輕輕點地，另一隻手便已經扼住了封齊錚的喉嚨。
“我那麽珍惜你，對你坦誠相待，你為什麽還是不願意幫我？”他看起來很失望。
封齊錚呼吸受窒，循著本能，雙手牢牢抓住阿誠手的同時，飛出一腳。
阿誠反應極快，鬆手，捉住他的腳用力一提，封齊錚瞬間倒下。
劇烈的打鬥，令他身上多處傷口裂開。
看著那些冒出來的鮮血，阿誠再也無法控製，貪婪又著急地四處吸了起來……
…………
這晚，陸嫿什麽也沒做，一個人守著火爐，熬了一晚上。
當然，不適合雅兒的那些珍貴藥材她偷偷藏了起來。
靠著這筆生意，她應該能從穆焰那裏分到一大筆錢吧。
陸嫿不由想起那日，封齊錚在院子裏開心地說他賺錢了的樣子。
快天亮時，商桑強行將她帶去睡了一會兒。
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陸嫿居然又夢到在現代最後接診的那名患者。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說的還是同樣的話：“請你，求你，務必阻止我再繼續痛苦下去。”
陸嫿在夢裏為難道：“你目前的痛苦都是由各種並發症引起，這些我都有辦法解決。但是你說這些痛苦是前世的不斷積累，並有可能延續到下一世……這個請恕我無能為力。”
前世今生的言論，隻是某些人的寄托與希冀罷了，她一個醫生，總不可能當真吧？
那名患者虛弱地笑了一下：“你現在不正要幫我解決嗎？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夢在這裏突然醒來，陸嫿睜大眼睛，怔愣了好一會兒。
為什麽會反複做這個夢？
是潛意識的留存還是有何寓意？
陸嫿用意識呼喚了係統好一會兒，這家夥居然破天荒地沒搭理她。
…………
這夜，同樣無眠的人還有張正夫妻。
當李月容將陸嫿的話轉述，並表達自己想冒險一試時，張正幾乎跳起來：“你瘋了！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李月容似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冷道：“亂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我早就說過，現在還不是動封齊錚的時候，你偏不聽我的。”
張正忍道：“是我不聽你的嗎？封齊錚已經翻出兩個倉庫，這件事一旦傳到京城，你我，我們所有人都得完蛋！”
“那就不管誠兒了嗎？”李月容捏著帕子，片刻後，深吸一口氣道：“誠兒現在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按陸嫿的說法，再這樣下去，怕是就要到盡頭了。”
張正閉上眼睛：“那也是他的命。”
“你甘心嗎？”
“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誠兒他明明還有希望！”李月容克製著情緒，壓低聲音道：“雅兒就是個例子，你看，她在陸嫿的治療下，確實一天比一天好。這說明陸嫿她並非妄言，她確實有常人無及的本事。她能救雅兒，就一定可以救誠兒……”
“如果再找不到封齊錚，你覺得她還會盡心盡力地救孩子們嗎？”張正表情淡漠：“你也知道誠兒現在清醒的時候不多，把他帶到陸嫿麵前，萬一事情暴露了呢？”
李月容忍無可忍：“說到底，你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前程！”
張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苦笑一聲：“你覺得我還有前程嗎？我可以陪著你一起毀滅，但李家呢？你的父母兄弟不管了嗎？為了誠兒，你願意放棄他們嗎？就算你願意放棄，我們所做的一切，足已誅好幾次九族，到時，誠兒雅兒他們還能活嗎？”
一連串的反問，砸得李月容頭痛欲裂。
“我說是親戚的孩子，她不會知道的……”
張正打斷她的話：“事到如今，你還認為她是個單純無知的婦人嗎？”
他歎了口氣：“今日，主街在層層包圍的情況下，仍有人幾次潛入。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覺得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臨陽，背後之人又是誰？”
“現在，我連誠兒都不敢送出去……”
“月容，這次你就聽我的吧。誠兒的事咱們再想辦法，先顧全大局，保住全家性命要緊。”
張正近乎哀求的話，令李月容雙手緊握，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
小雅兒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進食已經有了較大進步，精神狀態也逐漸好起來。
李月容很開心，所以當陸嫿提出還要繼續出去采購藥材時，她並未阻止。
陸嫿一路慢慢逛到仁德藥鋪，元寶早候在那裏，一邊抓藥，一邊低聲道：“公子讓我告訴你，主街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
陸嫿難掩失望，“我師父他人呢？”
“公子有事要辦，即日便回。”
在陸嫿露出更失望的表情之前，元寶又道：“公子讓你別著急，他會想辦法。”
從藥鋪出來，陸嫿帶著商桑前往楊府。
見到楊季生，她開口就直接問道：“以李，王，張，三姓為主的幾大富商，真正在做的生意，楊大人可知曉？”
想來，楊季生早料到她會這麽問，沉默一瞬後，點了點頭。
陸嫿接著問：“這些情況，你可曾上報朝廷？”
“不然，你覺得我為何被孤立？最後差點死於非命……”楊季生抬眼看她，神色淡淡：“妖怪吃人案剛發生不久，我就開始暗中調查。奏折一本本地往上遞，最終，等來了家裏的一封書信。”
書信裏的內容，不用說陸嫿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