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變數
陳風離開護龍山莊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的失望之色，馬車上陰嬪終於已忍不住問了：“你似乎一點也不失望？”
陳風本應該失望的。
“我當然不失望。”陳風：“至少我證明了一件事。”
“證明了當今天子忽然希望這場決鬥在紫禁之巔進行，並非是自己忽然出現的主意，而是有人出謀劃策，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吳明布置的人，甚至極有可能就是吳明本人。”
陰嬪望著陳風：“你是不是已經證明了這件事？”
“這件事的確算得上八九不離十。”陳風：“而且葉孤城、西門吹雪的這場決鬥，的確已經聯係到了朝堂之上，聯係到了當今天子，而這其中又存在怎樣的一條線呢？”
陰嬪忽然冷笑：“或許你的方向錯了。”
“方向錯了？”
“是的，或許你的方向錯了。”陰嬪：“倘若這一切都是吳明為你設下的陷阱呢？倘若這一切和朝堂沒有任何關係呢？這一切的計劃都止步於江湖呢？”
陳風苦笑歎了口氣。
“那我也就徹底敗了，不過這種可能是極小的。”
“為什麽？”
“因為設計這計劃的人是吳明，吳明雖然可能為我設下了幾個圈套，可這些圈套絕對不會在損失他那天衣無縫的計劃的前提下，否則即便這些圈套對我真的有用，他也不會使用。”陳風：“畢竟吳明他驕傲也太自負了，這樣一個人幾乎算得上是以自己的中心的人，而其他人都隻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與遊戲的步驟而已。”
陰嬪忽然感覺一陣冷意。
陰嬪沒有瞧見過吳明，可從陳風的口中，她卻隱隱感覺一陣寒意。
這天地間仿佛存在了一個無形的影子。
而這影子注視著這天地，撥弄著眾生。
可這種念頭很快就消失了。
“他的確算得上我平生以來遇上最沒有把握對付的對手之一，可我是絕對不會敗的。”
“哦？”
“因為你們在我的身側，我又如何能敗呢？”陳風歎了口氣：“倘若平時我對付這種事情，隻有百分之一百的戰鬥力，可你在我的身邊，我卻已有百分之兩百的戰鬥力了，一個陳風或許比不上吳明，可兩個陳風，即便是九天之上的神祇，也是未必可以比得上的。”
陳風對於自己是有這個自信的。
他是非常自信的。
陰嬪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她是喜歡陳風自信時候的模樣的。
棋盤之上的棋子縱橫交錯。
陰陽、黑白。
這一切都難以有任何的定論。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謎。
隻有到了最後一步，這答案才能徹底被揭曉。
吳明開始有些興奮了。
他這一生之中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興奮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非常奢侈的。
吃驚也是，可陳風的出現令他古井無波，如同死水的心，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這種興奮雖然非常淡，但也足以令人吃驚了，非常非常的吃驚了。
牛肉湯、宮九都有些吃驚，他們也明白吳明開始認真了。
不認真的吳明就已當世無敵，認真的吳明，世上又有什麽人可以比得上呢？
雄霸也可以感覺得出吳明情緒上的變化。
可他對於這一切都不太在意，隻是冷眼旁觀。
倘若吳明是半個身子在棋盤外，而雄霸就是徹底是棋盤外的人了，他來見吳明不是插手吳明布下的局的。
因此這場布局，無論往什麽方向發展，他也是不會插手的。
他隻會冷眼旁觀。
“宮九。”
吳明低聲喊了一聲。
宮九不在屋中。
可吳明喊了以後，宮九就忽然出現了，
世上有一種人是隨時喊隨時都能出現的，而宮九此時此刻仿佛就已是這種人了。
宮九畢恭畢敬立在吳明麵前，他也的確是非常尊敬自己的師尊，這位老人的。
吳明淡淡道：“現在你可以去找陳風了。”
宮九點頭，轉身離開。
雄霸忍不住好奇問道：“你讓他去找陳風幹什麽？”
吳明淡淡道：“陳風一直都在破解我布下的迷局，我當然也要給他製造一些麻煩，否則這場遊戲或許就玩不下去了。”
雄霸道：“你不是冷眼旁觀？”
“我的確會冷眼旁觀，這件事我根本不會插手。”吳明望著雄霸一字一句道：“這一切我早已經設計好了，但也隻是我設計好的。”
雄霸還是不太明白，可望著宮九消失的身影，開始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局是你布下，可執行棋局的人偏偏不是你，而是你的好弟子宮九？”
“一直以來都是他。”吳明淡淡道：“他是可以調控各方的活棋，也是少數可以讓棋盤發生變化的人。”
“一場不但發生變化的棋局，這才有趣。”
雄霸深吸了口氣。
他忽然發現陳風錯了。
一直以來陳風的視線都落在吳明的身上，可偏偏忽視了宮九。
但從他瞧來，宮九的確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人，這樣一個了的本事或許比不上吳明，可也絕對可以給任何人製造麻煩與危險。
這樣一個人會施展出什麽樣的本事呢？
下出怎樣棋呢？
陳風忽視了這個人，那結果豈非已經注定了？
雄霸越來越好奇了。
他想知道這一局棋到底誰是最後的勝者，而陳風是不是可以破解吳明設下的遊戲謎團呢？
如今這一切還是未知。
宮九去幹什麽也還是未知。
雄霸發現自己也隻能繼續耐心瞧下去，看著事情朝著那些方向變化。
牛肉湯一直都在。
她隻是一直都沒有說話而已。
吳明一向很少有事情瞞著牛肉湯，這一次也不例外。
因為牛肉湯畢竟是他的女兒，一個或許他唯一還有些在乎的人。
牛肉湯走了，吳明似乎根本沒有瞧見。
隻不過雄霸瞧見了。
雄霸的眼中流露出了玩味。
這牛肉湯是不是也是棋盤之上的棋子呢？
而且還是一顆極其有用的棋子呢？
雄霸不知道，可這遊戲越來越有趣的，也越來越激烈了。
雖然沒有武功上的交鋒，可這種交鋒卻比武功上的交鋒還來得可怕得多。
這是智慧上的交鋒，也是謀略上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