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意外之變
尚秀芳不算精通武功,即便在她極少的時候就有高人認為她是武林之中罕見的絕世奇才,可她的心思偏偏並不在武上麵,而在於武。
倘若她的心思在武上麵,或許如今江湖上又將出現一位女子宗師了,當年那位老者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傳授了尚秀芳一套輕功身法以及擒拿手。
他的理由非常簡單:輕功身法可以配合舞姿,擒拿手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
尚秀芳也不能不同意。
自楊廣三征高麗,大隋就開始陷入了混亂,內部各種勢力不不斷在掀起衝突,衝突爭鬥都是並不止歇的。
在這種局麵之下,百姓的安全雖然得到了非常基本的維護,可難保那一天會發生動亂。
因此武功當然也是最好保命法子之一。
尚秀芳每年彈琴寫書練舞的時間極少,至於武功偏偏每天不到半個時辰,甚至有時候幹脆不去思忖。
不過這也倒是奇特。
或許是因為心中無欲,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她的武學境界雖然並非一日千裏,可如涓涓細流匯入江河,從未止歇過。
特別是在輕功身法這方麵。
她的輕功身法絕對算不上高明,非但比不上陳風、楚留香這批江湖上最頂尖的輕功高手,即便是相對於侯希白等人來說,也都遜色。
可她的輕功身法卻也是獨具一格,竟然全部都融入舞之中,以至於她起舞的時候,竟然就如仙鶴翩翩飛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超塵脫俗的氣質,仿佛如林中漫步的仙子。
沒有樹林,但有波光粼粼的水麵。
水麵波光蕩漾。
在月色,在明珠的照耀下,仿佛又無數星星點綴。
尚秀芳和那位神秘的女子飄逸衝出水閣,雙腳竟然翩然落在水麵之上。
她仿佛是水中浮出的仙子。
水似乎對於她來說,就是地麵。
她竟然就在水麵上翩然起舞。
舞姿超凡出俗,非同凡響。
琴音之中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蕭曲。
簫聲雖然不如琴聲一樣超塵脫俗,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紅塵之氣,不過卻有一種看穿紅塵但又流連於紅塵之中的舍與不舍,這兩種不同的樂器,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演奏出了無雙的音律。
再配合尚秀芳的舞姿。
足以令世上任何人沉醉。
原本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上官小仙、胡金袖對陳風的出手,可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在了池塘水麵上的三人。
三英四秀之中的四秀,隻來了兩位。
孫秀青、馬秀真。
這兩人都算得上武林之中的佼佼者。
可她們擅長的一向都是舞刀弄槍,對於文人墨客的音律詩詞歌賦,一向嗤之以鼻,可如今她們卻也不能不對於池塘中的三人生出了歎服之色。
一種自愧不如之感油然而生。
一側一個小丫頭眨著眼睛,眼中閃爍著璀璨的光。
丫頭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看上去極其狡黠與活潑,仿佛下一刻就會思忖出一個非凡的法子,折磨他人。
丫頭瞪大眼睛,半晌才嘟囔著嘴道:“若是大娘和姐姐來了,一定是不遜色於這兩個黃毛丫頭的。”
她說得老氣橫秋,仿佛自己不是黃毛丫頭一樣。
兩位原本有些失落的女子,此時此刻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那淡淡的傷感也隨之消失了。
陳風根本沒有去瞧湖麵,可聽見琴音的一瞬,他的腦海就出現了原隨雲這個名字。
原隨雲當然不止會彈奏鳳求凰。
他隻不過喜歡在陳風麵前彈奏這曲子,陳風當然也並非隻知道鳳求凰,至少他知道原隨雲彈奏其他琴音時候的手法。
不過後來的尚秀芳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最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另外一位立在船上的女子。
他望著這個女子的一瞬間,腦海就已經出現了八個字——遇雪尤清,經霜更豔。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六分半堂的堂主雷純。
自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最終決戰。
也便是雷純和蘇夢枕決戰之後,雷純就失蹤。
據傳蘇夢枕用黃昏細雨紅袖刀法擊敗了雷純,可並沒有殺掉雷純,但也有傳言雷純早已暗中嫁給了蘇夢枕,否則六分半堂也不會如此心平氣和的退出汴梁。
隻不過這一切也都隻不過是傳言而已。
大宋流傳得最廣也最實在的傳言便是雷純銷聲匿跡了。
陳風第一次見到關七的時候,兩人一番大戰,關七曾請他照顧雷純,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尋到雷純的消息,即便拍出了雙翅一殺三鳳凰六人去尋覓,可得到的消息卻也寥寥無幾。
隨後他有前往第三世界,最後又是酆都。
對於雷純的事情,更是幾乎快拋諸於腦後的。
可沒有想到竟然在珠光寶氣閣遇上了雷純。
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陳風雙手拍出,直接將胡金袖、上官小仙震退。
身影一閃,人就已出現在胡金袖、上官小仙麵前,還沒有等兩人有任何反應,陳風就已抓住兩人的手,輕輕一扔。
兩人就已落在了水閣之中。
陳風腳步一點,也落在了原隨雲那一艘小船之上。
原本都等待看好戲的眾人,此時此刻卻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甚至於半點的聲音也沒有。
他們都已經沉迷在這琴音蕭音以及尚秀芳那絕美的舞姿之中。
眾人閉目聆聽,完全忘記了時間。
這裏最精通音律的人,除開彈奏起舞的三人以外,莫過於侯希白、憐星兩人了,他們看上去最為如癡如醉。
不過邀月卻沒有。
邀月視線並沒有如陰嬪一樣落在陳風的身上,而是落在一側同樣傾聽琴音的獨孤一鶴身上。
她是可以從獨孤一鶴的身上感覺一種說不出危險的氣息。
這種危險的氣息甚至和武功沒有關係,仿佛獨孤一鶴隨時都準備出手。
這種感覺自然而然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她欠陳風的情已經還了,此時此刻倘若非要說欠,那隻能說陳風欠她的。
她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陳風的死活。
隻不過卻是憐星。
憐星似乎願意和陳風成為朋友。
陳風是可以去死的,但絕對不能在憐星麵前死。
邀月不能不注意著獨孤一鶴。
忽然獨孤一鶴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就如一口出鞘的劍。
人大步往前一踏。
仿佛這一瞬間天地都已傾斜,似已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