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雷純
顧盼百首無相知,天下唯有狄飛驚
狄飛驚是什麽人?
如果你沒有朋友,請找狄飛驚,狄飛驚會是你最忠誠的朋友。
如果你沒有人了解,請找狄飛驚,狄飛驚會是你的知音。
如果你惹上麻煩,請找狄飛驚,狄飛驚會為你解決一切麻煩。
如果你想自尋短見,請找狄飛驚,他必定能讓你重萌生機,縱連皇帝老子拿一千萬兩黃金求你去死,你也不肯為他割傷一隻手指。
這是城裏流傳最廣的傳說。
這座城不是尋常的城。
是京師,名汴梁。
狄飛驚是一個人,一個城中流傳得最廣得幾個人之一。
或許是流傳得最廣得一個人。
他仿佛就如神話中的魔神,一舉一動就可以點亮並改變這個世界。
世上許多人都想找狄飛驚,隻可惜狄飛驚是一個人,無論任何人要找狄飛驚都不容易。
過去是的,現在也是的。
江湖傳言,昔年六分半堂是穩壓金風細雨樓的京師第一幫派阻止,後來至雷損成為六分半堂總堂主以後不久,內亂外亂叢生,眼看雄霸數十年的六分半堂,即將分崩離析。
甚至即便老奸巨猾,雄才大略的雷損也已絕望,準備壯士斷腕了,可這時候雷損遇上了狄飛驚,而且也重用狄飛驚。
六分半堂才撫平內外動亂,才有一爭京師第一幫派的霸權。
低首神龍狄飛驚可以做到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許多本不可能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得到。
隻可惜世上可以見到他的人不多。
過去隻有雷損可以時常見到狄飛驚,如今也隻有六分半堂總堂主雷損之女雷純才可以見到他,驅使他。
狄飛驚已出現在踏雪尋梅閣。
所有人的視線都已落在狄飛驚身上。
圓形的院門前,一個提著燈籠的女人,蓮步款款,如仙似風而臨,踏著淡淡的月光,走到了狄飛驚身側。
出現在了眾人世界。
明明黑夜,可天地仿佛都已明亮起來了。
一個女人的出現,使得黑夜化作了白天,使得冷冽化作了溫柔,使得殘酷化作了甜蜜。
陳風不太相信世上存在這種女人。
可這種女人已出現了。
淡青色的衣裙,修長婀娜的身形,一隻宛如美玉的手。
手握著典雅靜止的青絲燈籠。
就這樣出現了。
出現在了陳風的視線中。
他已快醉了。
陳風沒有喝酒,可這一瞬間,他幾乎都快醉了過去。
幸好他曾在冷血妃子梅吟雪、胡金袖、風四娘、唐婉、上官小仙、婠婠、師妃暄孔蘭君等這些女人身上醉過很多次了。
他雖然醉了,可很快也醒來了。
低首神龍狄飛驚帶來了無邊的肅殺。
可肅殺已不見了,隻有一種若不出的暖意與優雅。
天地間都已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甜蜜氣息。
溫柔、織女的眼睛已經直了。
她們盯著這位簡單尋常衣裙的女人。
什麽叫天生麗質難自棄,這一刻她們似乎也已經明白了。
溫柔叫溫柔,可一點也不溫柔的瞪大了眼睛。
眼中已經閃過了光。
小跑三步走到女子麵前,非常不客氣望著年不過二十的女子,很仔細打量。
低首神龍狄飛驚筆直而立,不言不語,身上殺機已濃。
可溫柔感覺不到殺機,隻有甜蜜與優雅。
女人身上的甜蜜與優雅氣質實在太濃了,溫柔已經忘記了狄飛驚身上的殺機,或許已將狄飛驚身上的殺機已覆蓋了住。
半晌。
“你是不是雷純雷大小姐?”
“是,我是雷純。”雷純說:“你呢,你是不是蘇夢枕的小師妹溫柔?”
溫柔低下頭,居然有些害羞。
可她很快抬起頭:“是,我就是溫柔,原來你就是雷純,你可真好看真漂亮,我從沒有瞧見過你這樣好看這樣漂亮的女人。”
這是實話。
實話大多數時候都不好聽。
可這句實話好聽極了,沒有人反對。
這樣一個女人倘若算不上好看,世上還有什麽女人可以稱得上好看呢?
雷純笑了,笑得很愉快。
隨即已望向冷血、鐵手、天衣居士。
她還在笑,笑容很優雅禮貌。
聲音卻有些冷了。
但還是很甜蜜。
“他們都是我請來踏雪尋梅閣的客人,三位先生也都是我非常尊敬的名捕名人,我實在不願意瞧見兩方動手。”雷純:“因此還請你們不要動手,也不能動手。”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四大名捕——冷血、鐵手。
老四大名捕之一的天衣居士。
三個人在京師分量已是極重了,極少人敢不給麵子的。
雷純很給麵子,隻是表麵上。
她已不給麵子了,一點麵子也不給。
冷血、鐵手、天衣居士沉默不語。
他們相信若出手,那雷純、狄飛驚也一定出手。
雷純似乎不通武功,而狄飛驚呢?
狄飛驚的武功有多高,手段有多麽高明?
沒有人知道。
可這些年來,狄飛驚幫主雷損以及雷純運作六分半堂,迄今為止從未出現任何錯誤,
六分半堂越來越壯大。
越來越可怕。
狄飛驚的能力有多麽可怕?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人都多疑。
雷損是絕代梟雄,無比多疑!
可多疑的雷損從未對狄飛驚多疑,那狄飛驚又有多麽大的本事呢?
天衣居士想不到,或許狄飛驚的本事已超過了他的認知。
天衣居士無疑,可心裏已在歎息。
出手已無用,這次出手絕對沒有法子。
不但沒有法子問出想要的事情,也沒有法子離開踏雪尋梅閣。
這並非是他們來的目的。
現在他們似乎隻能走了。
是的,他們隻能走了。
天衣居士、冷血、鐵手來得很快,走得也很快。
他們沒有半點遲疑,就已轉身離開了。
什麽話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留下。
雷純、狄飛驚出現以後,他們什麽都不做,就走了。
走得果斷的簡直就是假的。
可這就是真的。
他們的確已經走了。
陳風已望向雷純、狄飛驚。
燈籠的光很暗,可他感覺這天地很亮。
雷純身上似乎發著一種非常亮的光,點亮了這一片天地。
雷純笑了。
她笑的時候,如同百花已開了。
陳風又已快醉了。
可也隻是快醉了,還沒有醉。
雷純收起了笑容,望著陳風:“來找柳五公子麻煩得人似乎不少?”
陳風笑了。
一陣風吹過。
陳風的笑就如一陣風,清風拂過麵頰,溫和而柔順。
“不算多。”陳風:“幸好我已在六分半堂,因此我隻擔心一件事。”
“哦?這裏也有柳五公子擔心的事?”
“當然有。”陳風:“明天蘇夢枕是不是會來踏雪尋梅閣呢?”
“你擔心這件事?”
陳風淡淡一笑:‘倘若蘇公子來到了踏雪尋梅閣,我就瞧不見堂主了。’
雷純笑了。
天地也都明媚起來了。
她已一種極其神秘愉快的聲音開口了。
——我可以保證你明天一定是可以瞧見我的。
這是一句尋常的話。
可陳風又已醉了。
——似乎這個女人說出的任何話語,都是一種誘惑。
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