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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卓東來的心

  鮮血已經止住了。


  再多的鮮血也能被止住,無論生還是死,畢竟鮮血都是有限的。


  卓東來坐在溫暖如春的屋子裏,從容不迫的從水晶瓶中倒出了一杯酒波斯葡萄酒,而後將水晶瓶遞給陳風。


  陳風拿起水晶瓶一點也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即將水晶瓶放在案幾上。


  司馬超群也喜歡喝酒,不過他喜歡喝得不是波斯葡萄酒,波斯葡萄酒中正平和醇香並不適合他,他喜歡喝燒刀子,每次喝下都會讓他感覺全身上下有種火燒般的刺激。


  如今他需要刺激,他甚至希望出現痛苦,望著神色平靜,冷漠的卓東來,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卓東來沒有瞧陳風、司馬超群一眼,一雙眼眸盯著窗外的風景,直到卓青這個人的出現。


  卓青是一路小跑而來的,這一路上他都不敢有任何耽擱,爭取在正午之前趕回了大鏢局。


  對於卓東來的命令他從來不會打任何折扣,過去卓青是這樣,現在、未來卓青也還是這個樣子的。


  他見到卓東來的時候還喘著粗氣,可人瞧上去已經非常冷靜、從容了,卓青拱手望著一臉淡然的卓東來,神色無匹尊敬與崇拜:“葉天士已經收納了蝶舞、朱猛他們了。”


  卓東來笑了笑:“看來蝶舞還死不了,據我所知但凡是被葉天士收納的人,不管這人的傷勢有多麽的嚴重,最終她都會變成活人。”


  “不錯。”司馬超群無匹肯定,“葉天士作為江南第一名醫,若論醫術能夠和他相提並論者也不過區區幾人而已,迄今為止但凡被他醫治過的人,沒有一個不痊愈的。”


  卓東來笑著點了點頭,他慢慢的將杯中如琥珀一般的波斯葡萄酒一眼,對著卓青揮了揮手,而後望著一側端著水晶杯沉默不語的陳風:“陳兄似乎並不太高興?”


  陳風搖了搖頭,輕輕抿了一口酒,而後放下,這才望著卓東來,說:“不是不高興,而是現在我似乎有一點開始佩服你了,但還有一些事情我依舊有些不太明白,因此不想說話。”


  卓東來淡淡一笑:“現在你是否想明白了?”


  陳風搖頭:“有些事我還想不太明白,因此我隻能請你給我個答案。”


  “你說。”卓東來非常誠懇:“如今大鏢局的事情可以完美的解決,閣下居功至偉,你無論問什麽,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風相信卓東來。


  他們這種人早已經是不屑於說假話了。


  “據我所知,蝶舞的舞姿美腿雖說舉世無雙,可武學造詣並不算高明,最多算得上一個二流高手。”


  “是的。”卓東來說:“以前我曾細心條件過她的武功,可奈何她一向不喜習武,唯獨喜歡舞蹈,故而舞姿天下無雙,但武學造詣並不行。”


  “可她偏偏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你,而後對著你的後背刺上了一刀。”陳風說:“按照道理來說,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


  一個普通的武者想要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接近了一個無論眼力耳力都極其敏銳的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這個人的身上還帶著一種令任何人都感覺危險的殺氣。


  這種事情明明不可能出現,但偏偏出現了。


  蝶舞可以用匕首刺上卓東來一記,這件事足以稱得上奇跡。


  司馬超群沉默不語,他默默灌下了一口燒刀子。


  卓東來笑容依舊隨意而平靜,麵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麽驚訝的神色:“按照道理來說這種事情蝶舞是絕對不可能辦得到的,倘若有一個人願意讓她將匕首刺進自己的後背,那這種事情就自然不是不可能。”


  陳風同意,無論任何人聽到這種答案也都會同意了。


  陳風望著卓東來:“也就是說那個人是你?”


  “是的,那個人是我。”卓東來淡淡一笑,“如果我不想讓人傷我一根汗毛,那任何人要做到這件事都非常不容易。”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平靜隨意,可言語之中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與傲氣,陳風、司馬超群是一點也不驚訝也一點都不懷疑,卓東來的確有這個本事。


  陳風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蕭瑟的禿樹以及刺骨的寒風。


  他輕歎了口氣,過了半晌才說:“你做著一切是不是就是為了放蝶舞、朱猛、高漸飛他們走?”


  “不是。”


  “那是為了什麽?”


  卓東來:“我要讓蝶舞對我徹底心死,我也讓自己對蝶舞徹底心死。”


  他無匹冷靜的說出了這句話,可陳風、司馬超群仿佛已經聽見卓東來說出這句話時候的心碎以及滴血的聲音。


  卓東來平靜的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然後以一種非常優雅高貴的姿態慢慢飲下。


  “也就是說朱猛中了你的迷藥也早在你的計劃之中?”


  卓東來點頭:“如果朱猛沒有中迷藥,那蝶舞自然不可能想著在背後刺我一刀,自然也不會對我徹底死心。”


  “而你最後對蝶舞刺出的那一記匕首,目的是不是就是讓蝶舞對你徹底死心?”


  “當她將匕首刺進我的後背時,她已經對我徹底死心了。”卓東來冷冷淡淡:“我還她一記匕首,隻不過是不希望她對我有任何愧疚,她不必對我有愧疚。”


  “那葉天士?”陳風好奇問:“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葉天士已經抵達長安了?”


  “他當然是知道葉天士已經抵達長安了。”司馬超群冷冷道:“前些日子的晚上,他甚至親自站在冷風寒夜之中求見葉天士,直接等到第二天天亮,倘若不是他,一向最厭惡綠林中人的葉天士又如何會救朱猛帶過去的。”


  司馬超群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望著神情從容的卓東來,以一種無匹沙啞的聲音嘶吼道:“我不明白,我實在不明白,你既然如此在乎蝶舞那個女人,又為什麽將蝶舞送到朱猛的懷抱,如今的朱猛隻不過是個喪家之犬,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任何人都瞧得出司馬超群已經憤怒了,可卓東來的神情依舊非常淡然平靜。


  卓東來慢慢說:“有三點原因:一,我這樣做不是為了朱猛,朱猛早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何必在乎他。二,我知道蝶舞喜歡朱猛,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還和那個男人睡覺了,那這個女人自然不可能離開那個男人;三,我雖然也喜歡蝶舞,隻可惜我隻能永遠喜歡蝶舞而已。”


  卓東來說出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帶著中說不出的顫音,他的額頭上一瞬間已經留下了冷汗,他的眼中甚至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可卓東來的聲音還是很冷靜的,也說不出的冷酷。


  ——隻可惜我隻能永遠喜歡蝶舞而已?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隻能永遠喜歡,難道卓東來天生不是一個男人,因此隻能永遠喜歡一個女人,而不能給那個女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更不能給那個女人一個孩子?因此卓東來隻能永遠喜歡蝶舞,淡淡的喜歡著?


  是的,是這樣的。


  這是卓東來對待蝶舞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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