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賭局

  卓青坐在馬上。


  他是大鏢局的人，這一生隻聽卓東來、司馬超群的話。


  這次會來到這件普普通通的大風旅店自然不是因為別人，正是因為陳風。


  這是卓東來的命令，命令他務必將陳風安全的送到大雁塔慈恩寺，他從來不會違背卓東來的命令，迄今為止卓青也從未出錯過。


  卓青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陳風就已經從大風旅店出來的。陳風一出門就瞧見卓青。


  他望著卓青：“是卓東來請你來接我的。”


  卓東來這個名字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叫的，在卓青眼中這個名字甚至比神祇還要神聖，其他人若是敢直呼這個名字，他已經拔出腰間上的劍了，一旦他拔劍至少會要掉一個對手永遠沒有法子忘記的身體部位，留下一段殘酷的記憶。


  可今天卓青是沒有的，他知道陳風恰好是少數幾位有資格這樣稱呼卓爺的人。


  他望著這位已經並非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點頭，語氣恭敬而謙卑：“是的，卓爺令我來接陳先生。”


  陳先生？陳風的記憶中很少有人會這樣稱呼他。


  可陳風也隻是笑了笑，隨即望著卓青：“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你來接我？”


  “卓爺不希望先生浪費一絲一毫的體力，也不希望先生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陳風瞧了一眼遠處那藏在霧氣中的幾道聲音，問了最後一句：“韓章、木雞還活著？”


  卓青說：“卓爺希望這場決鬥令朱猛、高漸飛、蕭淚血感覺絕對的公平，因此韓章、木雞暫時還不能去死。”


  陳風有些驚訝，可已經什麽都沒有說了，直接登上了馬車。


  司馬超群是講究公平的人，司馬超群是真正的英雄，但卓東來不是，卓東來是梟雄，卓東來這樣一位梟雄對付人向來是不折手段冷酷無情的，可這次為什麽卓東來一反常態呢？


  一道身影在腦海中閃過。


  一道雖然算不上豔冠天下，但也算得上世上少有的美人在陳風的腦海中閃過。


  隨即那人的舞姿仿佛已經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了。


  蝶舞。


  陳風瞧見過蝶舞的舞姿，因此想到蝶舞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想起了蝶舞的舞姿以及那雙絕世無雙的美腿。


  卓東來這樣做是不是為了蝶舞呢？

  蝶舞沒有起舞，她的人都已經呆滯住了。


  高漸飛、朱猛已經來了。


  他們大步流星的來到了大雁塔，走到了慈恩寺前。


  還是淩晨，天上不過淡淡的微光，四周也沒有任何來往行人，隻有卓東來、司馬超群立在地上，他們的視線盯著高漸飛、卓東來。


  司馬超群是大鏢局的大當家，大鏢局的一切自然是以司馬超群為意誌的，現在司馬超群已經瞧見了朱猛、高漸飛但很奇怪，司馬超群竟然輕輕拍了拍大鏢局的二當家卓東來。


  一向對司馬超群畢恭畢敬的卓東來也一反常態，竟然一點也不顧忌的朝著朱猛、高漸飛走了過去。


  朱猛有些奇怪。


  他瞧見了卓東來，也瞧見了司馬超群，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麽走上來的人不是卓東來，而是司馬超群，難道是因為司馬超群不屑和他打交道嗎？


  朱猛知道司馬超群不是那種人，他也相信自己的本事足以令任何人重視的，可為何來的人不是司馬超群而是卓東來呢？


  卓東來走得不快，他走路的姿態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優雅而淡然，瀟灑而愉快，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無論是朱猛還是高漸飛都已經從卓東來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這股壓力雖然不會如同山嶽明顯沉厚，如空氣密布，令人感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朱猛是那種即便前麵沒有路也要闖出一條路的人，如今他已經成為了大鏢局眼中任意宰割的魚肉，可他的氣魄還在，瞧見卓東來走上來，他沒有想過退，反而走得更快了。


  高漸飛瞧見雄厚如一堵牆的身軀擋在了他的麵前。


  這人自然是朱猛，雄獅堂的朱猛。


  他明白朱猛不希望他受到傷害，他也明白朱猛不希望再失去他這個兄弟了，可高漸飛不能站在朱猛的後麵，他大步流星往前走，和朱猛平行走到卓東來的麵前。


  四五步距離的時候，卓東來停下了腳步。


  他望著神情凝重的朱猛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遠處的長安第一樓樓台，輕聲道：“朱猛，今天我要和你賭一局，隻要你贏了不但可以摘掉我的腦袋，而且還可以帶走他以及你的好兄弟一起離開長安，你敢不敢和我賭。”


  他說得很直接，語氣也很平和，溫和的聲音中帶著中說不出的冷酷，說不出的無情。


  朱猛已經癡了，當他抬頭瞧見蝶舞的時候，他就已經癡了。


  蝶舞，朝思暮想的蝶舞，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回的蝶舞如今終於已經找到了，他最心愛的人終於已經找到了，因此朱猛已經癡了。


  不過朱猛畢竟還沒有完全癡過去，他的腦海中想起了為他去死的釘鞋，也想起了高漸飛、韓章、木雞、蕭淚血，耳畔更響起了卓東來那淡漠得聲音。


  朱猛又已經回過神來了，他說：“你想賭什麽？”


  “我也不想賭什麽。”卓東來微微一笑：“聽說你的刀非常厲害非常可怕，在在你十三歲的時候你就持刀三人，迄今為止闖蕩江湖已經二十五六年，創建起了雄獅堂這威震河朔中原到關東這條道路上的超級綠林勢力，而憑借得不僅僅是因為你的人品氣度還有你那手無堅不摧剛猛無儔的刀法，我也用刀，而且刀法造詣似乎還很不錯。”


  朱猛瞳孔微縮，他望著卓東來眼中帶著中說不出的嘲諷與蔑視：“你想和我比刀。”


  卓東來的手中有刀，一把短刀。


  精光四射的短刀在手指尖靈活轉動，此時刀已經停了下來，握在了卓東來的手中，朱猛、高漸飛也瞧見了這把刀的真容。


  朱猛、高漸飛都是兵器行家，一個懂得用兵器的人，對於兵器的理解自然是不會太差的，朱猛、高漸飛自然也是的，他們瞧得出這把造型普通的刀的確是一柄好刀。


  這柄刀上沒有殺機也沒有殺氣，這是一柄似乎還沒有殺過人的刀。


  卓東來望著朱猛淡淡道：“我知道你也是想殺我的，無論是會因為雄獅堂，還是因為嫉妒我和蝶舞的奇妙關係，你都是想殺我的，可你原本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這個本事的，這一點你時不能不承認的。”


  朱猛不能不承認，當他威脅吳婉被司馬超群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為卓東來案板上的魚肉了，不要說殺人，就連活下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卓東來望著朱猛：“但我現在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一個殺我的機會，你若殺了我，我就讓你帶著蝶舞還有你的兄弟離開長安，倘若不能，那我似乎也隻有將你的腦袋留下了。”


  “好。”朱猛的身上又已經流露出雄獅一般的威風，他盯著卓東來說：“今天這裏是不是你和我的決鬥？”


  卓東來:“是的，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交手，今天的主角還沒有來。”


  沒有問主角是誰，今天的主角隻有兩個人陳風、蕭淚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