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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再見蕭淚血

  輕飄飄慢吞吞的劍又如何能殺人呢?

  可劍本就是殺人的凶器。


  即便是輕飄飄慢吞吞的一劍,隻要刺入人身體最薄弱的位置,如咽喉,如胸膛,如肝髒,如肚臍等這些位置都可以殺人,都可以瞬間將人殺死。。


  一個懂得武功的人至少明白一件事,速度力量招式變化等一切都隻不過是搶得先機,搶先一步刺入對手的破綻,將對手置之於死地。


  如今朱猛這一刀瞧上去已經占盡先機,可陳風這慢吞吞的一劍反而後發製人,以至於朱猛這一刀的先機竟然在這輕飄飄的一劍之下,全部失去。


  這一劍極其致命,可以刺入朱猛的肚臍。


  肚臍是人體的要害,隻要刺穿那也隻有一死。


  陳風沒有留手,朱猛也沒有法子麵對這一劍,因此朱猛似乎隻有去死了。


  是的,朱猛似乎隻有去死了。


  可還是出現了意外的變化,出現了奇跡。


  高漸飛想要出手,可等他想要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也沒有法子阻止陳風將那一劍刺入朱猛的肚臍。


  小院陰涼。


  無論夏日還是嚴冬都陰涼無匹。


  可此時小院很陰冷。


  沒有人知道一道身影什麽時候出現在朱猛的時候。


  在朱猛隻有死在那一劍之下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抓住了朱猛的後背。


  修長、幹淨、蒼白的手。


  這隻手抓住了朱猛的肩膀,隨隨便便一丟,朱猛就如同一顆小石子被拋飛了出去,直接就落在七八丈遠的高漸飛身側。


  這人腳步往後一退,閃過了這一劍。


  胡金袖有些詫異。


  她盯著那道一身粗布黑袍,帶著鬥笠的人。


  胡金袖的眼睛已經開始發光了。


  這個帶著鬥笠的人實在不算很起眼。


  不起眼的人也帶了一口不起眼的箱子。


  一口箱子,一口平凡破舊的箱子,這箱子中是不是裝著天下最可怕得武器呢?胡金袖瞪大眼睛望著那口箱子,望著那個人,念頭已經出現在腦海中了:他是不是就是蕭淚血。


  陳風已經收劍,望著提著箱子的人,望著蕭淚血。


  是的,這人就是蕭淚血,除開蕭淚血以外,還有幾個人身上有這種厭倦的氣質。


  他已經厭倦了世上的一切,厭倦了殺戮,厭倦了人,甚至已經將生命與死亡都已經厭倦了。


  他認為自己本不應當存在這個世界上,可他偏偏還要活著,他要找到一個人,他還要做到一件事。


  他的眼睛是死灰色的,如同今日這被墨雲遮掩的天空,不過他眼中給人的感覺不是陰沉,而是死亡。


  那是死亡的眼中,令人一瞧見就忍不住想到死亡的顏色。


  蕭淚血已經抬起頭,露出了那雙曾經審判了不知多少武林高手的眼神,極其鋒銳極其可怕得眼神,一種令人感覺死亡的眼神。


  現在他的這種眼睛已經投擲到一個人的身上了,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準備麵對死亡了呢?

  一個極其冷靜的人。


  冷靜並不帶沒有情緒,沒有情緒並不代表冷靜。


  冷靜和情緒有無本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有些人即便有再多複雜的情緒,可他的心無匹冷靜,因此他知道下一秒應該去做什麽。有些人即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可心依舊不冷靜,一個不冷靜的人不知道下一秒要做什麽,至少他不知道果斷的在下一秒中做事。


  一個不果斷的人想要在江湖上活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陳風很果斷,他的心很冷靜。


  蕭淚血見過許多人,他曾經以為卓東來是他見過最冷靜的人,昔日的陳風是比不上卓東來冷靜的,可如今陳風身上的那種冷靜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甚至蕭淚血認為自己也已經比不上了。


  蕭淚血望著陳風,他的眼中沒有殺機,他的人看上去非常平和,可兩人對視的時候,仿佛天地也都在這一瞬間充斥著說不出的森冷的味道。


  他們沒有殺機,可天地仿佛都因為他們兩人的出現而死掉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你一直都在等我出來?

  陳風道:“是的,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終於出來了,倘若你還不出來,那朱猛就隻有去死了。”


  他的語調平淡,兩人的語調說不出的平淡,一種對生命的淡漠——不但對別人生命的淡漠,對自己的生命也一樣淡漠。


  他們的身上充斥著種常人難以揣摩難以想象的美感,一種令人窒息也忍不住飛蛾撲火的美感。


  蕭淚血望著陳風:“你為什麽要等我?”


  陳風說:“因為我要殺你,你也要殺我,我原本並不一定要殺你,可現在已經不能不殺你了,但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的時間了,因此我一定要找到你。”


  蕭淚血說:“你是為了卓東來而殺我?”


  陳風淡淡一笑:“或許是的,或許我也隻是想瞧一瞧你手中那口天下最可怕得武器。”


  他揚起手,輕輕彈了手中的八麵漢劍。


  他輕聲歎了口氣道:“這這柄劍不是好劍,但這柄劍可以殺人,曾經名動天下的薛大先生也死在我這柄劍下,這不是一把名劍,可絕對是一把好劍。”


  蕭淚血盯著劍。


  劍閃爍著寒光。


  他是用劍名家,也是品劍行家。


  何況他家學淵源,對於劍上麵的認識比得上他的沒有幾位。


  他隻瞧了一眼,就已經明白陳風說得是實話的,絕對的實話。


  這柄劍的鑄造雖然很精良,可鑄造材質不行,鑄造這柄劍的人也不會鑄造大師更不是專門冶煉劍的鑄劍大師。


  這柄劍在劍中排名不過中等而已。


  是好劍,不是名劍,更不是神劍。


  這柄劍原本是沒有什麽好瞧的,蕭淚血收藏了不少武器,他收藏的任何一件武器哪怕是他親手鑄造的武器也比這把劍要好得多。


  但這柄劍上有薛大先生的血。


  薛大先生,江湖上下有資格被稱呼先生的人並不多。


  一個江湖人倘若稱一個武人為先生,那證明這人絕對是真心佩服那個人的,先生這兩個字遠遠大俠的分量要沉重得多。


  薛大先生是用劍人眼中的先生,也是江湖人眼中的先生。


  甚至不少崇拜薛大先生將薛大先生排名為天下第一劍客,可見薛大先生自江湖上的名氣與威望,可薛大先生已經死了,倒在了這柄劍下。


  蕭淚血低頭瞧了這柄劍半晌,才慢慢開口道:“你錯了,這不是神兵利器,可的確是一柄名劍。”


  陳風低頭瞧了一眼劍,點頭:“是的,這是一把名劍。”


  蕭淚血盯著陳風冷冷道:“你知道我為何說這柄劍是一柄名劍。”


  “因為這上麵有薛大先生的血。”陳風笑了笑:“或許這上麵還有我的血或者是你的血,一柄劍倘若沾染了薛大先生的血就已經是把名劍,倘若在沾染上你的血或我的血,那就實在太有趣了。”


  蕭淚血說:“有趣?”


  “當然有趣,這豈非本就是非常有趣的死法。”陳風的神色說不出的肅穆,麵上帶著中說不出的神聖氣質:“如果人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那沒有什麽比死在劍下更有趣了。”


  蕭淚血望著陳風瞧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是的,沒有什麽死法比這種死法更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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