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代價
司馬超群望著朱猛，可他視線望著最多的人不是朱猛，而是吳婉，他望著手中還握著利劍，剛毅果斷隨時準備抹脖子的吳婉，問：“你回去，等我，不許死，否則我要你後悔。”
他的話語幹脆利落簡短果斷。
吳婉已經從司馬超群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種決心，一種可怕得決心，她腦海中冒出來兩個字：“同同。”
這是隻有她和司馬超群才知道得兩個字。
她原本準備去死了，現在她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倘若她死了，那司馬超群也一定會為她而死的。
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才是同同的含義所在。
吳婉望著司馬超群，柔柔道：“我等你回來。”
司馬超群笑了笑：“我一定會回來，因此你一定要等我，一切的事情我都會解決好。”
吳婉相信司馬超群，因此她走了。
她已經不能不走了，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影響到司馬超群。
司馬超群望著吳婉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才轉過視線望著朱猛。
溫柔的眼神已經被狠辣冷酷取代了，司馬超群望著朱猛，冷冷道：“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你剛才對我夫人說出了那樣一番話，因此我要你手下三十七條命，我可以保證他們三十七個人絕對瞧不見明天的太陽。”
他隻是對雄獅堂眾人的命運進行宣判而已，而絕對不是詢問或者威脅，這一點朱猛是可以聽得出了。
他聽得出司馬超群言語中的果斷冷酷。
朱猛的心又已經開始滴血，他知道那三十七位埋伏在長安城的密探一定會死，司馬超群一定會殺。
可他的眼神仍舊很冷，冷中帶著殺機。
朱猛道：“好，很好，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自然是你應當付出的代價。”司馬超群說：“可這還不夠，我要你雄獅堂上下三千八百顆腦袋。”
朱猛眼中飆射出火光，他的眼神更冷酷了，盯著同樣冷酷無情的司馬超群：“你有這個本事？”
司馬超群冷笑道：“今日我殺了朱猛，雄獅堂本就應當土崩瓦解，甚至我向著天下人傳言雄獅堂堂主朱猛半夜意圖不軌闖入我夫人的房間欲行卑鄙下賤齷蹉之事，雄獅堂也會人心四散，昔日雄獅堂的威風也將不複存在。”
朱猛麵色已經發白了。
他知道司馬超群說得是實話。
江湖人最講究光明磊落，即便世上對付自己的仇敵，也不應當尋到對手的妻女，對付婦孺這一向是江湖人最瞧不起的事。
他以義氣聚集天下英雄，立下了洛陽雄獅堂，倘若他以這種卑鄙齷蹉的手段對付司馬超群，被傳了出去，那雄獅堂上下又有幾人願意服他，又有幾個人還為他拚命？
他忽然又發現自己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還存在這種破綻，這種他沒有料算得到的破綻。
司馬超群麵無表情，他盯著眼前這頭雄獅，一字一句道：“倘若還對江湖人特別是對你手下韓章、木雞說，你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一個舞女，那雄獅堂也將倒下。”
朱猛閉嘴，他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因此隻有閉上嘴巴。
司馬超群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鄙夷之色，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質更重，身上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高貴也更加濃重了。
他望著朱猛：“隻不過我司馬超群並非是你那種專門威脅別人妻女的卑鄙齷蹉小人，我若要殺你就隻會堂堂真正，我若要滅你雄獅堂也會堂堂正正，因此你不用擔心，因為我還不會用那種手段對付你，你配用那種手段，可我司馬超群卻不會，我丟不起那個人。”
朱猛無言可對。
他已經犯了江湖禁忌，今日這番行事他實在不太光明磊落，無論司馬超群用什麽樣的言語說他都是應該的，他根本沒有法子反駁。
他朱猛的確做了一件令天下英雄不齒的時候。
可他還是朱猛，他還是雄獅堂的朱猛。
他的眼中依舊一股殺意一股不服輸的倔強：“我朱猛的確是個小人，因此司馬超群你想如何對付我就請動手。”
司馬超群冷冷道：“我現在隻能對你說一個字：滾。”
朱猛盯著司馬超群。
司馬超群冷冷道：“你這種人還不配死在大鏢局，我現在還不會殺你，因為我要讓你瞧見你的手下一個個死在我的手中，而且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否則我不但要你的手下死光，而且我還要你蝶舞的命，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而且必須給我記住，現在你是不是聽明白我的話了？”
朱猛望著司馬超群。
他發現此時此刻的司馬超群不但冷靜的嚇人，而且已經根本不是人了，而是一個全身上下都已經被仇恨憤怒擠滿的魔神，一個不惜一切代價要報複對手的魔神。
這個魔神最可怕得一點是沒有失去理智，每一步的動作都非常冷靜非常從容非常殘酷，帶著一種令人沒有法子反抗的神秘力量。
朱猛的的心已寒，膽氣甚至都已經寒了。
他已經明白他不能不走了，現在他隻能走，
推開小院的大門，朱猛依舊走了，可他走出小院，他就瞧見了一個人，一個身上穿著華麗紫袍的人。
這人立在黑暗之中，可身上那種氣質卻令黑暗都變成的光明，襯托他的光亮。
卓東來笑吟吟走到朱猛麵前。
如同很久不見麵的老朋友相見一般。
可卓東來說出的話絕對不想是老朋友應當說的話。
卓東來道：“朱堂主，你們雄獅堂的人實在太多了，太浪費糧食了，因此我為你解決了三十七位，倘若你想讓我們為他們買口棺材，這筆錢我們大鏢局是願意出的。”
朱猛什麽話也沒有說，他還能說什麽，他隻能走。
卓東來也什麽話都沒有說了，他隻是瞧著朱猛離開。
他望著朱猛的身影，眼中閃過了幽光，一種蝶舞瞧見過的幽光。
一旦卓東來流露出這種眼神，那天地間至少有一個人會遭到朱猛的懲罰，無匹殘酷恐怖的懲罰。
如今這個人是不是朱猛呢？
是的，這個人一定是朱猛。
卓東來原本不想有大動作，不過這次他必須要弄出一切大動作來了，現在他要讓雄獅堂徹底覆滅。
司馬超群並沒有理會這一些，他已經回到房間了。
吳婉坐在梳妝台上，她還沒有睡，而是在等司馬超群。
外麵說不出的淒冷，可房間中很溫暖，司馬超群回到屋子裏，吳婉就感覺更加溫暖了。
司馬超群輕輕摟抱著吳婉，讓吳婉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吳婉。
他也已經什麽話都不用說了，吳婉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吳婉開口了：“我也很想殺朱猛，他用那件事威脅我，可他並沒有錯，作為你的對手，作為想要救出蝶舞的男人，他沒有錯。”
司馬超群望著吳婉，輕輕撫摸這吳婉的青絲，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在我眼中他錯了，錯了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原本並不想滅掉雄獅堂，但現在我已經非滅雄獅堂不可了。”
“因為我？”
司馬超群淡淡道：“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雄獅堂本就是綠林組織，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和鏢局做對，一直做打劫買賣的事情，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慘死在他們的手上了，昔日我還希望雄獅堂可以加入大鏢局，走上白道，可如今看來，他們也隻配消失在曆史的煙雲中。”
吳婉沒有說什麽了，如今的一切她已經很滿意了。
無論什麽人擁有司馬超群這一個丈夫，都是非常滿意非常高興的。
同時異地。
蕭淚血走出了大風旅店，他喝下了酒壺中的最後一杯酒，離開了大風旅店。
而這一刻陳風坐在窗前喝酒。
他還沒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