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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賭局、財神、賭鬼

  銀鉤賭坊。


  小鎮上的銀鉤賭坊並不大,小屋中也已經隻有兩個人了。


  陸小鳳、杜黃衫都已經走了。


  隻有上官小仙、荊無命兩個人。


  荊無命離開了銀鉤賭坊一趟,在陸小鳳、杜黃衫離開銀鉤賭坊以後不久,可一刻鍾左右的功夫荊無命又回來了。


  上官小仙剛好飲下了一口酒,甜甜的酒。


  她望著荊無命道:“荊叔叔,陸小鳳是不是已經去見陳風去了?”


  荊無命道:“陳風已經來到小鎮,他不可能不去見陳風,不過他見不到陳風,而且暫時也不敢去見陳風。”


  “因為風四娘?”


  荊無命道:“陸小鳳膽大包天,倘若世上有閻王殿他也敢闖,可唯獨懼怕獨孤鳳一人。”


  “江湖上誰人不知道獨孤鳳曾為了找陸小鳳交手,曾先後找到花滿樓、楚留香、司空摘星、朱停等人!甚至朱停這位大老板都險些被獨孤鳳私自囚禁,因此陸小鳳不能不懼怕獨孤鳳。”上官小仙淡淡一笑,橫躺在一張長椅上,道:“陳風和風四娘、胡金袖、獨孤鳳在一起?”


  荊無命道:“風四娘、胡金袖、獨孤鳳已經在安泰客棧住了下來,但陳風並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上官小仙握著酒壺,手停在了半口中。


  一瞬,上官小仙繼續倒酒。


  酒入酒杯。


  上官小仙端著酒杯走到窗前。


  陽光透過窗戶射在酒杯上,餘光散射在上官小仙那甜蜜嬌豔的無暇麵孔上。


  她慢慢泯了口酒,輕聲歎道:“消息已經傳來了?”


  “沒有。”荊無命冷冷道:“不管消息有沒有傳來,柳輕侯都已經死了,而殺死柳輕侯的人就是陳風。”


  上官小仙又笑了起來,輕歎道:“是的,隻要陳風去見柳輕侯,柳輕侯就已經死了,而且不管如何都是陳風殺的柳輕侯。”


  荊無命道:“是的,陳風殺了柳輕侯,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這不是事實的真相,至少在陳風眼中這絕不是事實的真相,他知道柳輕侯不是他殺的,柳輕侯是自殺的。


  柳輕侯用那把斬殺了不少江湖名人的巨劍結束了自身的生命,而且還是用自身引以為傲的霹靂雷霆十三式結束了自身的生命。


  可那一劍又快又很又準,從他的胸口刺穿而過,而且強勁的力道竟然穿過胸膛擊穿了大門,最終滴血的巨劍落在了地上。


  ——又有什麽人可以想象得出施展出那一劍的人竟然是柳輕侯自己呢?


  沒有人想得出,沒有人想得出柳輕侯會自殺,而且會以如此慘烈如此卑賤的方式自殺。


  這絕對不是一名貴族死亡的方式,因此柳輕侯死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一名貴族,而是一名武者,一名因敗而死的江湖人。


  因此在外人眼中的事實真相就隻有一個——陳風殺了柳輕侯。


  這一點陳風沒有法子辯駁,因為柳輕侯已經死了。


  柳輕侯已經死了,又有什麽人可以給陳風證明柳輕侯不是陳風殺的呢?

  因此陳風就是殺柳輕侯的凶手。


  陳風明白這點,他不能不明白這點,因此他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涼意,涼意已經湧入了骨子裏了。


  九雙仇恨的眼睛盯著陳風。


  他們的眼神可以殺死陳風已經死了成千上萬次了,可眼神不能殺人,因此陳風還沒有死。


  陳風的輕功造詣獨步天下,因此陳風不但沒有死,那九雙眼睛的主人也瞧不見陳風了。


  陳風已經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茶館。


  陳風走進了茶館。


  他不想喝茶,可他需要冷靜一下。


  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沒有任何思忖的餘地,就隻能如同喪家之犬被人追逐。


  喝茶不能令他冷靜,可安靜的環境可以讓陳風冷靜。


  茶館是個安靜的地方,在茶館喝茶的人地位素質都還算不錯,即便這裏是個小鎮,可依舊保持著茶館的特性。


  茶館人不多,陳風在角落坐了下來。


  一壺茶。


  陳風沒有喝茶,他隻是望著茶,望著茶杯,腦海中反複出現著一個人——柳輕侯。


  他的腦海反複浮現柳輕侯死時候的笑容以及和他的一係列言語以及奇怪的動作。


  ——柳輕侯已經準備死了。


  當他去縣衙見柳輕侯的時候,柳輕侯就已經準備死了。


  柳輕侯這種人本不應當生出死亡的念頭,可從柳輕侯的神情動作上來看,絕對沒有任何人逼迫柳輕侯去死。


  因此柳輕侯隻有是自願去死的。


  一個自願去死的人,才會如此狠心用劍刺穿身體。


  可柳輕侯為什麽自願去死呢?那個讓柳輕侯自願去死的人又是什麽人呢?

  陳風已經在喝茶,他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身影——杜黃衫。


  杜黃衫是財神。


  胡金袖是賭局三大老板之一。


  財神和神秘的賭局進行了一場豪賭:二十萬兩。


  身為財神的杜黃衫賭薛冠人和陳風交手,賭局三大老板之一的胡金袖則賭薛冠人和柳輕侯交手。


  如今薛冠人已經不可能和柳輕侯交手了,因為一名活著的劍客是不可能和一名死去的劍客交手的,而如今‘事實真相’在表明是陳風殺了柳輕侯。


  而薛冠人又是柳輕侯的對手,而陳風又是一名頂尖的劍客,一名極其可以和陳風交手的劍客,那薛冠人會不會和陳風交手呢?

  會,一定會!


  薛冠人一定會和陳風交手,無論是為了柳輕侯,還是為了劍客這兩個字。


  在薛冠人眼中看來陳風一定已經不配當一名劍客了。


  因此薛冠人一定會和陳風交手,隻要薛冠人和陳風交手,那這場已經決定勝負的賭局胡金袖就已經輸了,勝的人就是杜黃衫。


  ——因此財神就是財神,財神不是賭鬼,賭鬼也不可能是財神。


  陳風很理智的推斷。


  他推斷這種可能,他甚至將陳風是自己的這個念頭都排除了,他分析杜黃衫、胡金袖、陳風、薛冠人、柳輕侯這五個人。


  如今柳輕侯死了,那陳風就一定會和薛冠人交手,因此杜黃衫就可以贏下二十萬兩銀子了。


  因此財神沒有輸,因此財神就是財神,而胡金袖則成為了賭鬼。


  這個邏輯非常清楚非常合理非常有可能。


  可陳風推論到這裏卻並沒有情緒激動,他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杜黃衫是不是輸不起的人?

  這個念頭在陳風腦海中閃過,隨即杜黃衫這個人的資料在腦海中閃過。


  杜黃衫前後三次和胡金袖、卜鷹賭,贏了一次輸了兩次,一共輸了一百二十萬兩給胡金袖、卜鷹。


  難道杜黃衫輸不起二十萬兩,因此殺人嗎?


  而且殺得人還是擁有侯爵的柳輕侯?這種虧本的買賣杜黃衫會做嗎?何況柳輕侯如此高傲自負又自卑的人願意聽杜黃衫的主意自殺嗎?


  陳風認為不可能,即便杜黃衫設計了這件事,也絕對不會為了二十萬兩銀子,那至少是比二十萬還要大的數目,否則杜黃衫又如何會設計這種事情呢?

  念頭在這裏就已經止住了。


  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一種如同被獵人盯上當作獵物的危險,他轉過視線因此瞧見了一個人。


  一個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黑袍男人。


  男人笑著向著他走了過來。


  陳風望著這個看上去極其討人喜歡的男人,盯著男人的眉毛和胡子。


  這個男人的眉毛和胡子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四條眉毛。


  而江湖上有四條眉毛的人似乎並不多。


  不,不應當說不出,應當隻有一個——陸小鳳。


  這人就是陸小鳳,陸小鳳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呢?

  上官小仙將剩下的半杯酒咽了下去,眼中閃過了非常刺眼的光,輕歎道:“終於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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