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命盤
“先出發,路上本王再與你細說。”軒轅瑾開口,語氣還是淡淡地。
沐雲帆拿他沒辦法,隻能先召喚出自己的召喚獸,沐雲帆的召喚獸也是一隻白鶴,雖然比不過司空虛那隻,但他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召喚獸,足以可見沐雲帆的實力。
軒轅瑾跳了上去,這才將自己和軒轅黎分析的結果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往雪域宮總部而去。
至於軒轅黎。
他的速度比兩個人更快,扔下軒轅瑾之後,他幾乎是以最快地速度趕到了沐司白那兒,似乎是生怕他不在一樣。
周巡對於軒轅黎這一次反常的行為感到詫異,但是也沒說什麽,自家侯爺向來都是喜怒無常地,楚楠軒現在不見了,更加是陰晴不定,也算正常。
誰知,軒轅黎剛剛走到門外,陡然停下了腳步,對周巡來了一句,“你在外麵等我。”
周巡愣在了原地,然而軒轅黎已經扔下他往前走去。
周巡沒辦法違抗他的命令,也就隻能站在原地等他。
軒轅黎走進去的時候,沐司白獨自坐於屋內,一頭青絲披散下來,沒有任何的裝飾,身上的青色衣衫一塵不染,明明是在屋內,卻好像籠罩了一層淺淡的盈盈霧氣。
此刻好像正在泡茶,手上的紫檀紅紅地發亮,映照著一雙纖塵白皙的雙手,分外醒目。
軒轅黎見此,不由地翻了一個白眼。
還是這麽騷裏騷氣的。
沐司白沏好了茶,這才轉眸道:“一路奔波肯定很累了,過來喝杯茶吧。”
軒轅黎再度冷哼了一聲,這才走上前在沐司白的對麵坐了下來,懨懨地喚了一句,“師傅……”
沐司白輕笑了一聲,將手上的茶盞推到了軒轅黎的麵前,道:“喝吧,這茶,軒兒最是喜歡。”
軒轅黎見沐司白盯著自己,似乎就等著自己喝下去,他沒辦法,隻能伸手將手上的茶給喝了下去,入口苦澀,帶著淡淡的茶香味。
沐司白看著軒轅黎,見他雖然極力忍耐,眉頭卻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嘴角的笑意更是微妙了。
軒轅黎放下茶盞,一言不發,嘴裏發苦,他永遠都欣賞不了沐司白和楚楠軒為何都這麽喜歡喝茶,這東西除了香味還可以之外,味道永遠是那麽苦,不管什麽品種。
沐司白好似察覺到了軒轅黎的想法,放下了手上的杯盞,開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不明白。”軒轅黎喉嚨微動,終是忍不住開口道。
“不明白什麽。”沐司白聲音溫柔,依舊溫潤地像珠光,讓人如沐春風。
但是這道聲音,落在軒轅黎的耳中,卻格外地刺耳,曾幾何時,他的聲音,一度成為了他和楚楠軒噩夢,一直一直,糾纏著。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總是這麽地雲淡風輕,現在就算她失蹤了,你還能淡定地坐在這裏泡著你的茶,就好像,就好像當初……”軒轅黎說著,閉上了眼睛。
屋內的氣氛因為這句話,變得僵硬而凝固。
半晌,沐司白才開口道:“黎兒,你想問什麽?”
軒轅黎道:“我問,你就會回答,就會解釋嗎?隻要……隻要……”隻要你解釋,我會相信的。
軒轅黎的嘴唇蠕動了半晌,喉嚨裏麵的話卻最終還是難以啟齒。
他是個人,又不是真的畜生,又不是真的狠心啊……
他本來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喪家犬,是楚楠軒和沐司白收留了自己,別人都說他是喪家犬,是瘋狗,都指著他的鼻子辱罵他,驅趕他,卻又懼怕著他,似乎是生怕他這條瘋狗會咬傷了他們。
隻有楚楠軒不怕,他一次次傷害她,一次次地向著她露出獠牙。
還有……沐司白。
他有些時候,很畏懼他,因為他冷靜高貴地不像是一個人。
也好似沒有人的感情。
天生的警覺讓他下意識地就會排斥與沐司白親近。
但是內心的感激,是不會被這份畏懼而衝刷掉的。
沐司白抬頭,與對方視線相撞,粉白的雙唇微啟,語氣還是那般溫潤幹淨,不緊不慢,“解釋什麽?”
軒轅黎再也經受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當年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
長久的靜默,空氣之中,似乎一根針落地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誰也不願意先一步開口,隻有兩雙目光交匯在一起。
終於,還是沐司白,最先開口,隻見他歎息了一聲,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情,起身打開了艙門。
鹹濕的海風吹到了兩人的臉龐上,也吹入了屋內,驅散了屋內壓抑的氣氛。
見沐司白已經往前走去,軒轅黎趕忙起身跟了上去,“師傅……”
眨眼睛,沐司白已經走到了艙外的欄杆上,軒轅黎快速跟上,入眼就是他纖塵不染的衣袍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墨發也伴隨著淺青色的抹額在狂舞著。
軒轅黎眼眸有些虛,恍惚間,差點就以為他要變成神仙飛到天上去了。
“小黎。”沐司白的聲音很輕,在淩冽的風聲中,也依然能夠清晰地傳到軒轅黎的耳中,“也許這個世界上,是有很多事情,是說了也沒有用的,就比如潮起潮落,天邊的太陽從這邊升起,又從另外一邊落下,枯萎的樹枝,卻能夠抽出嶄新的嫩芽,何其渺小,何其自然,但是……”
沐司白轉過身,“非一人力,所能撼動。”
“你覺得為師很強大嗎,不。”沐司白搖了搖頭,道:“我一點也不強大。”
見軒轅黎皺起了眉,沐司白笑了笑,這才開口道:“黎兒,你到了為師這個年紀,有些事,也就自然明白了。”
“當初為師測過軒兒的命盤。”沐司白猶豫了一瞬,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王嗜命盤,你可知?”
“什麽?”軒轅黎呆愣地抬起了頭,眼圈一瞬間就紅了,“怎麽……怎麽可能,她……”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劃過當初看見的那一幕,幾萬人的船艙,血流成河,甲板上麵的血多地能讓人跳進去洗澡,船沉入底,將所有的屈辱和不堪葬送,那個時候,他看見了一抹青色的衣角,在抱著神誌不清的楚楠軒跳下水的那一刹那,才看見了那抹熟悉的笑意,那是沐司白。
軒轅黎好似明白了什麽,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是她幹的!那你為什麽不……”
沐司白隻盯著軒轅黎,不說話。
軒轅黎被他的眼神盯地心裏發毛,咽了一口口水道:“那不是你……對不對。”
“你為什麽不說?”
沐司白輕微歎息,“說了,有何用?”
軒轅黎沉默了,命盤之術,沐司白說第二,沒有敢說第一,他測出來的,絕對是準確的。
王嗜命盤,他隻在沐司白給的書裏麵的最後一頁小記上麵看到過,還被他用紅色的筆圈起來。
說他慘,其實也不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