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真相
都說童言無忌，楚天新再聰明，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沒了娘親，小小孩童的心，能不害怕嗎。
其實這兩個孩子的內心，一直以來，都很沒安全感，先前沒了爹爹，現在又沒了娘親……
軒轅黎有些於心不忍，暗道到底是誰在外麵造謠，改天一定要撕了他們的嘴。
軒轅瑾內心也是一陣泛酸，卻還是得打起精神來麵對自己的寶貝兒子，“沒有，那些人瞎說的，天新的娘親這麽厲害，怎麽會被壞人抓走呢？”
“是啊。”軒轅黎笑道：“你娘親那德行，誰敢抓她啊，不是找死嗎？”
兩個男人沒什麽帶孩子的經驗，隻能盡量編造些話來哄騙兩個孩子。
至始至終，站在天新身邊的天墨都是一言不發，但是握著他手的軒轅黎卻能明顯感受到，楚天墨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
“有什麽事，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找娘親的事，就交給爹地。”
好不容易將兩個孩子哄騙回去休息，臨走之前，楚天新再度抓住了軒轅瑾的手，開口道：“爹爹，要把娘親帶回來哦。”
看著孩子困倦的小臉，軒轅瑾眼中帶著心疼和憐愛，終於體會了一把為人父的辛酸。
在過去，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曾經這樣，焦頭爛額地回答著孩子們一個又一個難人的問題。
那麽當孩子問起他們為什麽沒有父親的時候，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她該怎麽回答呢？
軒轅瑾摸著楚天新白嫩的小臉，心口卻已經快要被那複雜的情緒給撐地快要爆炸了。
愧疚，無力，憤怒，許多複雜的感情雜糅在一起，這種感覺，在他當年初醒來，得知家族的噩耗時，也感受過。
隻不過這一次，更加地濃烈，更加地清晰。
“軒兒……”
軒轅瑾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黑暗之中，他替兩個孩子捏好了被角，卻無意中，對上了楚天墨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的眼眸。
父子兩許久未曾對視的眸子再度對上，這一次，倒是少了許多火花。
軒轅瑾看著楚天墨，父子兩似乎心有靈犀，軒轅瑾先是看了一眼已經熟睡了楚天新一樣，隨即起身，先一步走向了門外。
楚天墨輕手輕腳地起身，替天新再度蓋好了被子，確定他手腳都沒露出來，這才跟上了軒轅瑾。
門外，軒轅瑾站在院內，院子裏有娘親最喜歡的鳳凰花，血紅色的花瓣，隨著夜風的吹拂下在男子的袍角處翻飛繾綣，也輕輕吹拂著男人的長發和黑袍。
楚天墨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偉岸，強大，氣度無華。
這是曾經，他幻想過無數次那個負心人，也告誡過自己無數次，傷害過娘親的人，永遠都不要原諒他。
可是……
“你可曾有話，要對為父說？”軒轅瑾轉身，看向了身後的男孩，他還很小，卻已經有了精致到豔美的容顏，乍一看很像他的這張臉，但其實，隨著他的成長，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可能會像楚楠軒。
但隻有他知道，這張臉，還有男孩眼角下的那顆血紅色淚痣，到底像什麽。
楚天墨開口，一張小臉，淡定地像個小大人：“我不是天新那個笨蛋，你說什麽，就能信什麽。”
“你也找不到娘親，對嗎。”
軒轅瑾猶豫一瞬，想開口：“天墨……”
“你又把她弄丟了。”楚天墨打斷軒轅瑾的話，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軒轅瑾，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明明身高上麵差這麽多，但是他小小的身子，氣勢卻已經有不輸他老爹的風度。
軒轅瑾微微一愣，道：“天墨，我……”
“五年前，現在，還是將來，軒轅瑾！你答應過我什麽！”楚天墨的聲音陡然拔高，一雙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下卻突然變成了血紅色。
軒轅瑾眸色一暗，急忙上前，“天墨！”
“別靠近我！”楚天墨猛地後退，小小的身子劇烈地震顫著，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烈火在灼燒，心口卻又好像壓著一塊冰塊，渾身痛苦難分。
“五年，整整五年，你知道娘親一個人修煉，一個人帶大兩個孩子有多艱難，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以為她是為了那靈山上的靈氣才上山修煉的嗎？她在山腳下的村落待過你知道嗎？我和天新兩歲的時候，被人罵做沒爹的孩子，那個時候我們什麽都不懂，娘親卻將我們帶到了空無一人的靈山上，你以為，她是為了修煉嗎？不是啊！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如果她想報仇，丞相府早就不存在了！何必等著楚刑來找她麻煩！”
“如果……如果不是為了我的身體，她根本用不著這麽早就出山去調查家族的事，也不會被那個奇怪的東西反噬。”
他身體的秘密，就連修都不知道。
“我……”軒轅瑾愣在了原地，這些事情，他都不曾聽她提起，他以為……
“你以為什麽？”楚天墨冷笑一聲，劇烈呼吸著，血紅色的眸子給他的臉增添了許多的邪氣。
“你以為，她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隻不過清苦一點罷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娘親的錢是從哪兒來的？一個女人，如何賺錢養活兩個孩子，采山上的野果嗎？還是出去打獵？”
“五年前，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啊……”
“沒有我們兩個，她能活地更好……”
帶著那具孱弱的身體，麵對各方麵的流言蜚語，還有一些無恥之徒的惡意覬覦。
若不是她聰明，早就屍骨無存了。
這些，都是修那個叛徒告訴他的，不加掩飾，赤果果的真相。
“我知道她失去靈力了，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楚天墨的身子往後倒去，隻有極力維持著身形，才能夠支撐住自己，他捂著胸口道：“她曾經告訴過我，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她可能會一輩子待在那個靈山，如果不是遇見了你，她也許，會被磨去所有的菱角，是你，再度給了她希望。”
“娘親太累了，她累地，已經沒有力氣去爭了。”楚天墨閉上了眼睛，“她雖然每天笑嘻嘻的，可是我知道，她心裏很難受，很困惑，很痛苦。”
她該恨誰？該去恨誰？
再堅強，她也隻不過是女人啊。
“你明明，答應過，會好好護著她的，可是為什麽這一次，又讓她一個人了呢。”
“娘親還很年輕，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姑娘，她也會怕黑，怕冷，怕孤單的呀！”
軒轅瑾如遭雷擊，也許這可能是兩人認識以來，楚天墨說地最多的一次話，卻一字一句，擊打在他的胸口，讓他險些崩潰。
楚天墨看著軒轅瑾，還想開口，身體卻已經難受到了極致，眼前逐漸形成了一團血霧，楚天墨的身子在倒下之際，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給扶住了。
“對不起……”軒轅瑾抱住了楚天墨，伸手輸送著靈力控製著楚天墨體內波動洶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