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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瞧見台上的何武器的所作所為,也是突然想起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過的話,臉色一變,對步離說道:「這個不是那個號稱只能獨死不活的狹路相逢大陣嗎?」
步離點點頭,秦悍馬在一旁很是納悶,問道:「什麼叫做獨死不活?」
大黑沒好氣的瞥了一眼秦悍馬這個每見識的,說道:「獨死不活的意思就是對戰的兩個人一旦進入這個大陣,必須有一方死去,這個大陣才會消散,在沒有人死亡之前,大陣是不會自己消散的。不活的意思就是在過往歷史之中許多次都是對戰的雙方同時死在了狹路相逢裡面,因此,這個大陣又被人叫做獨死不活大陣。」
聽見大黑這樣說,秦悍馬有些焦急,但是心裡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個大陣的結界就這樣難以打破么?」
大黑笑著說道:「有能力布下這個大陣的人,哪個不是有一身驚天動地修為的人?他們用自己的血脈為引,與天地元氣產生共鳴,這樣的大陣除非有人死去,除此之外,絕對不是外力能打破的。」
「那麼,這個大陣的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在盛行單挑的那個時代,這種大陣是非常流行的,這個大陣能保證交戰的雙方能在絕對的公平的條件之下進行,而且,不死不休的戰鬥一旦打響,任何外力的因素都會被刨除在外,交戰的雙方能做的就只有戰鬥,拼盡自己全力額戰鬥。」
秦悍馬聽見大黑的解釋。點了點頭,這才發現步離已經朝著戰台走去。秦悍馬一臉焦急的攔住步離,說道:「你傻啊。去整這個,咱們一起上,滅了丫的,而且,你剛才所受的傷害沒好,這樣做不是太吃虧了么?」
步離笑著拍拍秦悍馬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我決定自己去面對,謝了。」
大黑在後面有些擔心的說道:「步離。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咱們兄弟一起上的獲勝的幾率要大上不少的,從剛才天地元氣的波動你也知道,你如果一個人去戰鬥,勝算很小的。」
步離輕輕一笑,說道:「那你估計一下,我的勝算有多少?」
大黑一臉嚴肅,說道:「在血獄荒原這個天地元氣稀少的位面,再加上你之前戰鬥之中所受的傷害。我估計,你的勝算也就兩成左右。」大黑說完這話,還是想勸說一下步離:「如果我們一起上的話,上算就能達到七成。咱們還是三下五去二的一股腦的上去,亂拳打死這個中二少年得了,和這樣的人。講究真么單打獨鬥啊……」
步離瞧著大黑,緩緩說道:「這麼些年了。你還不了解我么?第一,我不會這樣簡簡單單的就失敗。第二。事關小仙的戰鬥,我還是想要親手殺死他。」
大黑當然了解步離,在明知沒有勝算的情況之下,步離還是會勇敢的去戰鬥,為了守護自己關心的人,這些年步離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場的生死搏鬥,但是那時候步離的身邊,有胡武老大人在默默的守候,有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在靜靜的看著,怎麼折騰都不為過,因為那時候的步離,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現在,步離是真的拋棄了一切自己所依靠的,單純的要憑藉自己這副已經受傷的身軀去戰鬥啊,而且,令大黑感到不安的是,步離的對手還是那樣的強大。
雖然了解步離的個性,。只要事情關係到蔡小仙,步離就會鑽牛角尖,九匹馬都拉不回來,但是大黑還是決定勸一下步離,大黑瞧著步離,說道:「步離啊,咱們不像之前那樣一無所有了,所以,是可以一起上的,你想想,小仙還在魔族大陸盼著你帶他回家呢,為了這樣一個人,值得冒險么?」
「胡武老大人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有些人就是因為不怕死,敢於面對死亡,這才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來。這句話我很是認同,如果我這次面對戰鬥妥協了,害怕了,那麼,以後還怎麼去面對戰鬥?其實強敵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一顆勇往直前的戰鬥的心靈受到污損。而且,更重要的是……」步離瞧著不遠處囂張不可一世的何武器,緩緩說道:「對於敢於招惹小仙的這個傢伙,我想要親手將他打倒,將他所有的驕傲都用腳踩在泥土之中,告訴他他當初的念頭是錯誤的,然後,親手殺死他。」
見步離態度堅決,大黑知道自己再勸也沒有用,只能給步離一個熊抱,然後低聲說道:「一切多加小心。」
步離笑著安慰道:「沒事的,我有把握,小仙還在魔族大陸等著我呢,所以,要死也是這個討厭的傢伙去死。」
聽見步離說話如此堅決,而且如此的堅信自己能勝利,大黑也不再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的瞧著步離的身影朝戰台慢慢的走了過去。
站在戰台之上的何武器瞧見步離在下面唧唧歪歪的,心裡早就不耐煩,但是一想到自己隨後就會將眼前的這個討厭的傢伙殺死,心裡就多出了幾分耐心,也是啊,這也許就是這個黑衣服傢伙人生之中最後說的幾句話了,何武器很大度的沒有再去催促。
步離腳步看上去緩慢,但是速度確實詭異的很快,這種身法,又一個說法叫做縮地成寸,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交給自己的小手段,步離只是簡單的緩緩幾步,便走完了長長的十幾丈距離,然後登上了戰台。
何武器見秦悍馬與大黑沒有動身的意思,頓時稍稍感覺有些意外,對於步離敢於接受自己的挑戰,進入狹路相逢裡面,何武器也是很是訝異,對步離的感官明顯提升不少。但是馬上何武器就恢復了冰冷的心態:氣概好有什麼用,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面。唯有自身的實力才是硬道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自己能配得上蔡小仙,別的人,只能仰望,只能祝福,哪怕對蔡小仙有一點的想法,都是褻瀆,更不用說眼前這個蔡小仙深深喜歡深深思念的人了,這是何武器不能忍受的,既然不能忍受。那麼,就親手摧毀這一切,將步離殺死,包括他和蔡小仙之間的所謂的愛情。
步離走上台來,腦海之中回憶有關狹路相逢獨殺陣的點陣方法,然戶手指微動,也是兩點血滴從指尖滑落,滴落在這個高高的看台之上,然後步離的雙手快速的以一個複雜難言的軌跡滑動。在空氣之中畫出一個肉眼看不見的玄異的符號。就在步離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周圍的天地元氣發生巨大的變化,開始瘋了一樣的迅疾無比的朝著步離何武器所在的站台的光罩裡面湧入,不大一會。光罩之內的天地元氣便到達了一個充沛之極的程度。
而隨著天地元氣的不斷湧入,包圍著整個戰台的五彩光罩開始散發出一陣七彩的光芒,光芒燦爛之極。將戰台周圍照耀的猶如白晝一樣,大黑和秦悍馬站在不遠處。看的目眩神迷,大黑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狹路相逢獨殺大陣。如果拋開這個大陣血腥的本質之外,還是美麗之極的。」
秦悍馬點了點頭,說道:「這也許才是所有的武者的歸宿,瓦崗經常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對於武者來說,死在這樣的一個如夢似幻的擂台之上,也未嘗不是最好的歸宿。」
大黑顯然和秦悍馬的人生觀價值觀不同,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你丫的去死,我還是認為死在母熊肚皮之上會幸福一點………………」
這話招來秦悍馬一陣白眼。
就在何武器發出第一聲咆哮的時候,就已經驚動了城裡所有的人,這些平日里自詡英雄豪傑的好漢們瞧見天空之中發出這樣的異變,早就嚇得一個個的鑽在自己的屋子裡面不敢露頭,戰戰兢兢的不能自已。
也不怪這些人沒有骨氣,要知道千百年來,血獄荒原就一直是仰望天上的神國的,血獄荒原的人們,哪個不是對天上的神國充滿了嚮往和敬畏?就連高高在上的星星城,血獄荒原的人們都沒有一點的敢於忤逆的心思,這種觀念早就深深紮根每一個兇惡獄荒原的人的心中,直到秦無極來到血獄荒原,然後創立了神武城之後,人們在神武城的潛移默化之下才漸漸的失去對神國,對星星城的敬畏。但是當何武器猶如魔神一樣挾天地元氣所形成的黃沙巨龍來到落日谷,發出那聲聲震天下的怒吼的時候,整個落日谷都顫抖了。
終於,當塵埃落定,步離和何武器進入他們用自己本命鮮血所構建的狹路相逢獨殺陣的時候,這才有一些擔子大的人偷偷摸摸的將目光投放到戰台所在的地方。
最先瞧見這一幕的是金吾衛的一名小小侍衛,他們肩負著守衛落日谷的重任,所以當塵埃落定一切平靜的時候,金吾衛便派出這名小兵前來一探究竟,當這名小兵在遠處透過霧氣瞧見巨大七彩光罩裡面的步離和何武器的時候,便立刻離開,將這裡的消息向自己的首領彙報。
龍丫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不顧金吾衛統領們的極力勸阻,與劉福一起,來到了戰台之下。在他身後,跟隨的是花朵朵和那頭大白熊。
隨著龍丫的到來,血獄荒原的人們彷彿知道了這個七彩光罩能保護自己似的,絡繹不絕的來到了戰台廣場周圍,人都是盲目跟隨的一種動物,隨著一個人十個人的到來,越來越多的人彙集到戰台廣場之上,大家奔走相告,一名來自神國的小侯爺要與另一名來自星星的王子進行決鬥,而他們決鬥的理由便是神國的聖女。
不管這個消息的來源是哪裡,反正這個消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在落日谷周圍迅速的被傳了開來,越來越多的人流在朝著落日谷彙集,包括中原五百與他們的簇擁著們,也包括龍丫的父親龍魁與正在橫山城與他商量事情的秦無極,總之。在步離與何武器準備的之後,這個消息令整個血獄荒原沸騰了。
步離站在戰台之上。瞧著對面的何武器,眼裡的戰意越來越濃烈。秦悍馬的不動明王斬需要最強的對手激發出最強的潛力。在生死之間才能進階成功,但是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修鍊那種武技不是這樣?生死之戰,是最能讓一個人獲得成長的機會。
何武器瞧著對面的步離,罕見的壓抑住了自己猶如火山爆發一樣的殺氣,對步離說道:「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療傷,之後,便是你我之間的公平一戰。
這並不是說明何武器就光明磊落了。恰恰相反,這說明何武器對自己的絕對信心。在步離敢於走進自己所構建的狹路相逢獨殺大陣的那一刻,何武器就已經判定了步離的死刑,之所以大大方方的讓步離療傷一個時辰,只是做給血獄荒原的人看,做給魔族大陸的人看,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做給蔡小仙看的。
是啊。這樣一來,到時候自己就能這樣說:看,是那個傢伙本領不行,當時情勢所迫。我才一不小心將他殺死,而且,事實也證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何武器能配得上你蔡小仙。也只有我何武器有資格去保護你。
是的,何武器打得就是這樣的一個算盤。但是步離並不知道何武器的心中的想法。在聽到何武器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句給步離一個時辰的話的時候,步離並沒有鄙視藐視的拒絕,反而立刻帶著幾分戒心的開始了自己的戰鬥之前的療傷行動。
雖然剛才對大黑說的輕鬆,但是步離知道,自己這一次面對的對手比以往都要強大,而且,自己有是用戰鬥受傷后的身子在參加戰鬥,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自己即將迎來自己一生中最為艱苦的一場戰鬥,精神力最感知這對面的壓抑著無窮殺意的何武器,步離沒有從對方身上找到絲毫的破綻,這讓步離也是在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雖然對手看上去強大不可戰勝,但是步離並沒有氣餒,而是積極的吸收著天地之間的元力,然後儲存到胸口的火靈珠裡面,這一些天地元力,將轉化為魂力,給予步離最強大的戰力。
一個時辰馬上就過去了,步離身上的傷勢在自己恐怖的血脈力量的修復之下,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步離暗暗感嘆一聲,還是沒有到達最巔峰的狀態啊,自己的血脈之力,是需要有月光照耀才能發揮最強大威力的,想到這裡,步離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血獄荒原天空之上的那一輪血紅色的月亮,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是的,血獄荒原也有月亮,血獄荒原的月亮也是會有月光,但是血月所蘊含的力量裡面儘是蠻不講理的撕扯毀滅暴虐的氣息,這與魂瀾大陸的月亮裡面蘊含的力量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力量,在這裡,步離的血脈力量不能吸收絲毫的來自血月的力量,這,也是步離心裡感到無奈的地方。
就在感嘆血月的力量不能為我所用的時候,一個古怪的念頭湧入步離的腦海之中,步離的眼睛亮了,下意識的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扳指,綠油油的扳指在月光之下閃爍著幽暗細膩的光滑,在扳指之上的那八個字,此時彷彿有某種靈性一樣的悠悠旋轉,步離眨眨眼睛,仔細瞧去,那八個字哪裡還在動,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但是真的是錯覺嗎?就憑步離的精神力,還不至於出現精神錯覺這樣最幼稚的情況,那麼,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扳指對這裡血月的光芒有某種自己所不明白的共鳴!
想通這個問題的步離眼睛亮了,一個冒險之極的想法湧現在步離的腦海裡面,是的,如果可行的話,這將是一個足以扭轉戰局的情況。
步離的想法只是在腦海之中一掠而過,但是現實並不能給步離驗證自己想法的時間,只聽對面的何武器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對步離說道:「一個時辰已經到了,那麼,就讓我們開始。」
步離皺著眉頭還在思考剛才的想法,何武器心裡不耐煩,輕喝一聲,身上的元力運轉,只見天地之間的元力迅速的在何武器的拳頭聚集匯聚,然後在拳頭形成一個大大的拳罡,何武器輕喝一聲:「看招。」然後朝步離揮出自己的拳頭,只見拳罡在空氣之中猶如一個燃燒的火把一樣,在夜空之中閃現著火紅的光芒。
秦悍馬在戰台之下瞧著何武器揮出的這一拳,點評道:「這個人不簡單啊,簡簡單單的便能聚氣成罡,僅僅是這一手,我就比不上。不過他揮拳的速度太慢了,慢的不是一點半點,步離應該能應付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