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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應該就是在魔族大陸的那個所謂的大人物了,步離心裡想道。 

  對於步離來說,魔族大陸將自己的小仙擄了過去,讓自己與蔡小仙相隔兩地,飽受相思之苦,就憑這一點,這幫狗日的就罪該萬死了,而如今,居然找到自己的面前來猖狂嚎叫,步離下意識的咬緊牙關,攥了攥拳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氣。 

  這個狂妄的小子,小爺我沒去找你,你居然爬到小爺我的頭上來了,好啊,今天不殺死你,算我步離沒有種。 

  步離聽見何武器的叫聲,知道他身在不遠處的戰台之上,於是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穿上了自己那一身黑衣大氅,然後將牛角大弓仔細的背在背上,將殺豬刀緩緩插在腰間,摸了摸指尖碧綠的扳指,感受著上面的八個小字,「其意不用,其心不二。「步離喃喃自語道。 

  該拿的東西都拿了,步離檢查一下沒有什麼缺漏,便信步朝著門外走去。 

  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就彷彿是在西山那些年的一次尋常的打獵一樣,而不像是去與這個魔族大陸最年輕最妖孽的高手一戰一樣。 

  步離推開房門,見大黑靜靜的站在門口,步離輕聲笑道:「怎麼?身上的傷好啦?」 

  大黑嘿嘿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這點小傷算什麼,小爺我可是皮糙肉厚永不磨損牌子的。」 

  步離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大黑笑著說道:「外頭這個狗日的鴰躁的好煩人,怎樣?出去將這個狗日的打發掉?話說。我的輪迴刀都饑渴難耐了啊哈哈。」 

  見大黑說出這個俗套之極的台詞,步離一點也不覺得好笑。而是心理感覺到了一陣的溫馨,拍拍大黑肩膀。說道:「黑,謝了。」 

  大黑一擺手,鄙視的說道:「咱們兩個你給我說這個,話說我還真的是想往死里揍這個討厭的傢伙呢。」 

  步離點了點頭,和大黑就要往外面走去,一個聲音響起:「怎麼忘記我了?有架打卻不叫上我,太不夠朋友了。」卻是秦悍馬從後面匆匆趕來,瞧著步離和大黑,不滿的說道。 

  大黑有些不放心。瞧著秦悍馬空蕩蕩的右臂袖子,說道:「你個狗日的剛斷了一條胳膊,湊什麼熱鬧,一邊玩去。」 

  秦悍馬笑著說道:「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修鍊的不動明王斬是越挫越勇的路子,越是現在這樣,越是要勇猛精進,說不准我還會有所進步成為武神呢。」 

  大黑沒好氣的說道:「一邊玩去,你狗日的剛才流了那麼多血。待會打架手軟的話會拖我們後腿的。」 

  秦悍馬一聽這個就急眼了,連連說道誰說我會拖你後腿了我不會拖你後腿我很能打不然咱們試試云云,末了最後來一句:「再說了,我吃了大黑你送我的藍色小藥丸。哎瑪,你別說,還真他娘了管用。」神清氣爽的秦悍馬說完這話。向大黑露出了一個男人你懂的的猥瑣的笑容。 

  秦悍馬與大黑打趣玩,轉過頭對步離說道:「讓我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步離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秦悍馬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大黑笑著說道:「你看,大鬧橫山城是咱們三個,殺雷橫又是咱們三個,咱們乾脆成立一個組合,恩……就叫猛男三人組怎麼樣?」 

  大黑的提議遭到了秦悍馬步離的一致反對,三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朝著落日谷戰台的方向走去。 

  猛男三人組,即將開始他們三個在血獄荒原最為兇險激烈的一場血戰。 

  猛男三人組啊……步離和秦悍馬心裡對大黑的建議都是暗暗腹誹不已,心道大黑這個沒文化的也想不出個什麼高端大氣的名字,起這麼一個沒水平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三個是從窮地方出來的洗剪吹組合呢。而大黑顯然對自己的文采很是自豪,不住口的稱讚自己的文采飛揚才思敏捷,步離和秦悍馬聽到之後一陣陣的惡寒。 

  就在他們三個嬉笑打鬧著朝著戰台的方向走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等一等的聲音,步離扭過頭一看,哎呦,這倒好,後援團來送行了。 

  只見不遠處的龍丫亭亭玉立,在她的身邊,站著的是大黑暗暗喜歡的美女熊白雪,白雪身邊,站著的,正是赤峰城的落難少主花朵朵。 

  花朵朵此時再扮演跋扈公子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此時雖然依舊身穿一件男式的玄色長袍,但是頭上的長發卻是不再像之前那樣刻意的打扮成男人的樣子,此時猶如黑色瀑布一樣的長發披散到花朵朵的肩膀之上,在頭上隨意的插著一隻碧綠的釵子,花朵朵整個人顯得幹練又不失嫵媚,不知道為何,步離瞧見花朵朵的樣子,心裡居然起了一層小小的漣漪,步離趕緊搖了搖頭,將自己腦袋裡這份不合時宜的想法拋之腦外。 

  秦悍馬和大黑瞧見龍丫與美女熊居然出來,心裡就是一陣歡喜,笑著沖他們擺了擺手,龍丫緩緩走到秦悍馬身前,瞧著他,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話:「小心點,不要動不動就傻傻的與人拚命。」秦悍馬聽見龍丫終於肯與自己心平氣和的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早就樂開花了,重重的點了點頭。龍丫瞧著秦悍馬,輕輕低下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低聲說道:「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說完這句話,龍丫的臉蛋紅的喲,然後飛快的便調轉頭,匆匆離去。 

  龍丫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在場的哪位不是精神力強大元力雄渾之人?都一起嘿嘿的怪叫著打趣秦悍馬與龍丫,龍丫本來都羞於說話了,見大傢伙都是這樣。只好紅著臉又解釋一遍:「他們是為了血獄荒原在戰鬥。」 

  這畫蛇添足的舉動更是讓人笑意盈盈,龍丫不幹了。雙腳一跺,便又羞又惱的往回走去。大白熊跟在龍丫身後。有些留戀的扭過頭來,沖著大黑低聲的吼了一聲,這聲告別的話語秦悍馬與步離自然是聽不懂的,但是大黑懂啊,聽見美女熊居然關心自己,大黑也是興奮非常,摩拳擦掌,對步離說道:「當英雄的感覺就是比當淫熊的感覺要好啊。」 

  步離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糾結許久的花朵朵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步離的身邊,朝著步離輕輕一笑,說道:「保重。」說完這話,便從頭上摘下自己的那支碧綠簪子,遞給步離。 

  大黑瞧見這樣的情形,打趣的說道:「哎呦,這是要送定情信物的節奏啊。」 

  花朵朵沒有龍丫那樣的扭捏,聽見大黑的玩笑話,也是一笑。說道:「這是千牛刀,我舅舅怕我被人搶了去,所以幫我做了一個小偽裝,要不是這樣的話。千牛刀早就被花之弦月搶奪走了。」 

  聽見千牛刀就藏在這根簪子裡面,步離和大黑都是很是意外,這樣的方法。他們還是頭一回聽到,步離笑著擺擺手。說道:「謝了,但是不用。我有刀的。」 

  「千牛刀是血獄荒原千百年來的殺氣孕育而成的,最是鋒利無比,當年我花家先祖曾在一線天峽谷一刀將一個巨大的野牛群斬成碎片,千牛刀的名字便由此而來,我一個女孩子很難發揮出千牛刀的威力,借給你用一下,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拒絕了。」花朵朵一雙大大的眼睛瞧著步離,大大方方的說道:「而且,你救了我,我是感激的很的,希望你這次也能旗開得勝。」 

  步離見花朵朵說的堅決,也就不再推辭,說了一聲謝謝便將花朵朵遞給自己的千牛刀接了過來,步離將簪子輕輕捏在手裡,往刀身運進一點元力,然後就見簪子神奇的迅速變長便大,眨眼間便變成了一把刀身細長的綠油油的寒光四溢的刀,步離手裡握著這把刀,感受著從刀身傳來的森森的殺意,心裡也是暗暗讚歎。 

  見步離接過了千牛刀,花朵朵沖步離甜甜一笑,步離向花朵朵詢問道:「這把刀能不能讓秦悍馬使使?他的不動明王斬加上這把千牛刀,實力肯定會提升一個很大的台階的。」 

  花朵朵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了,你們為了血獄荒原這樣努力,我們肯定會支持的。」 

  說完這話便將千牛刀遞到了秦悍馬的手上,然後與秦悍馬輕輕擁抱,說道:「多多保重。」然後與大黑擁抱,到得最後,才來到步離的面前,沖步離甜甜一笑,張開了自己的雙臂,步離也是一笑,和花朵朵輕輕的抱了一下,花朵朵感受著步離胸膛間的溫熱,輕輕的說了一聲保重,然後便踮起腳尖,輕輕的在步離的嘴唇之上親了一下。趁著步離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花朵朵從步離的懷抱裡面鑽了出來,便朝著遠處的龍丫追去。 

  大黑瞧見這一幕,嘴裡嘖嘖幾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就是不一樣啊,咱們都是敷衍的輕輕一抱,到某些人那裡,那可就是一個甜蜜的吻吶……羨慕啊,嫉妒啊……」 

  大黑還在打趣的時候,就聽得遠處何武器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步離!」然後一條由聲波帶動天地元氣而形成的巨龍挾著沙石便朝著步離一行人的方向滾滾而來,地面之上頓時飛沙走石,狂沙頓起,大黑伸出自己的手臂擋住眯眼的沙子,生氣的喊道:「這個魔族大陸來的怎麼這麼狂,急著投胎去啊……」 

  步離剛才笑容滿面的臉上也是頓時沒有了笑容,臉上覆蓋上一層寒冷的冰霜一樣的冷哼一聲,便朝著戰台的方向緩緩走去。 

  戰台之上,整個人猶如癲狂一樣的何武器冷冷的沖著步離的方向盯著,天色已經黑暗,對於步離和何武器來說,夜幕已經並不算是影響戰鬥的條件,但是夜幕再加上濃霧的話,就連像步離何武器這樣的神識強大的人,也看不清霧氣對面的情況。 

  隨著何武器的眼睛越來越亮,步離的身影在夜色里的霧氣之中也越來越清晰。 

  步離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身披黑色的大氅。褲腿因便於戰鬥而緊緊纏起,腳上穿著一雙不知道什麼獸皮鞣製而成的皮靴。整個人顯得精神無比。 

  步離肩挎牛角大弓,腰插歲月刀。身上的魂獸因魂力的急劇波動而閃爍著隱隱的光芒。在他身後,大黑與秦悍馬並肩走著,大黑早就弄掉了之前用來搞笑的黃毛,一身黑色的毛皮油光發亮,只是在胸口之間有一撮雪白的長毛,大黑一雙不大的小眼睛此時此刻也是散發出黑幽幽的精光,在夜色之中,像極了兩顆黑色的寶石。大黑瞧見戰台之上的何武器,低聲怒吼一聲。聲音說不出的蒼涼古樸,上位神獸的威勢散發的淋漓盡致。秦悍馬走在大黑的左側,高大的身軀散發出一股鋒利之極的氣息,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鋒利無比的利刃,空蕩蕩的右手袖子在隨著微風輕輕飄蕩,光頭之上的血色紅蓮在這個詭秘的氣氛之中更是顯得妖異非常。 

  何武器站在高台上,長長的馬尾辮在隨著天地元氣的氣流微微擺動,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細的縫隙,但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得到在這狹長的縫隙之中流露出的是種什麼樣子的危險氣息。 

  何武器瞧著濃霧裡面越來越清晰的猛男三人組。整個人從剛才癲狂之極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神經質的抽了抽鼻子,扭動了一下脖子的關節,說道:「步離?」 

  步離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瞧著不遠處在戰台之上的那個人影,感受著從何武器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卻又討厭至極的氣息,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就是那個老是想打我家女人主義的那個傻逼?」 

  是的,即使拋開何武器的出場。拋開何武器的叫戰,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之下。步離都能從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將何武器認出來,因為在許許多多個夜晚里,在步離對蔡小仙思念到骨子裡的時候,幻影相思扣傳達出小仙對自己的思念之外,傳達的更多的,就是此時此刻站在戰台之上的何武器的氣息,這種強大異常危險異常討厭異常的氣息,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步離的心裡,步離曾經無數次的下定決心,自己踏上魔族大陸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這個氣息的主人徹底虐殺,讓這樣討厭的氣息徹底湮滅在蒼茫天地之間。步離從來沒有這樣的討厭過一個人,也沒有像想殺死何武器一樣迫切希望殺死一個人,但是何武器做到了。有時候步離也會感嘆,男人吃醋,有時候比女人吃醋更來的可怕。 

  是的,可怕,在瞧見何武器的那一剎那之間,步離便知道,自己一定會殺死眼前的這個長發少年,用自己的一切手段,用自己一切努力。 

  步離這樣的想法何武器何嘗沒有?瞧見在濃霧之中走出的三個人,何武器直接忽略了大黑和秦悍馬,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步離身上。 

  眼前的這個黑衣少年,就是自己深深愛著的蔡小仙深深愛著的人,從蔡小仙到達魔族大陸的第一次,自己就對她一見傾心,但是奈何蔡小仙始終是對眼前的這個叫做步離的男子始終念念不忘,何武器自己始終認為自己是魔族大陸最為優秀的人,所以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蔡小仙,而眼前的這個叫步離的,你何德何能值得蔡小仙對你念念不忘?血脈最為高貴純正的神女,也是你這個凡夫俗子所能配的上的么? 

  想到這裡,何武器的心裡有是一陣抽搐,是啊,有些人哪裡都很好,卻偏偏不喜歡,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可是偏偏就有人喜歡。 

  何武器瞧著眼前不遠處的步離,心裡的殺意開始滾滾而起,既然你是擋在我和蔡小仙之間的絆腳石,那麼,今天,就讓我把你一腳踢開! 

  聽見步離喊自己傻逼,何武器並不發怒,反而笑了,輕輕說道:「我就是個傻逼,誰說不是呢。」 

  何武器說完這話,站在站台之上,朝著步離伸出了自己的手,手指輕彈,幾滴鮮血便滴落在戰台之上,然後就看見戰台周圍光芒閃現,一個巨大的光罩籠罩在戰台周圍,何武器沖著步離,說道:「敢不敢與我一戰?」 

  瞧見何武器的舉動,步離眉頭微微一挑,何武器的手法自己聽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過,在魔族大陸,兩個有化解不開的仇怨的人如果想要來一場公平的決鬥,便會將自己的鮮血灑向大地,然後通過某種神秘繁雜之極的儀式來昭告天地,然後天地規則便會做出反應,兩個人的戰鬥便會在絕對公平的條件之下進行,一直到一方徹底死去,不然,天地元氣所結成的結界,是永遠不會消散的。以往聽白色霧靄之中那的存在說起這個的時候,說這中崇尚任俠義氣的戰鬥方式早就不被現在的人們所接受,而且因為儀式太過繁複麻煩,早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步離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在血獄荒原的戰台之上,還有幸見識到這個決戰的結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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