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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你......以後也來不成了嗎?

  雲意玨和喬朝逢二人從雲府出來之後,雲意玨忽然間想到若是自己在喬府暫住,怕是有一陣子去不得盛香樓,還得將一些事宜同玉妝一下,便和喬朝逢了跟祖父準備一些見麵禮,叫他先回府去,自己隨後便到。


  喬朝逢雖然推辭,但是終究是不忍心拂了雲意玨的好意,便派著兩個廝跟著她,由著雲意玨去了盛香樓,自己則是先行回府了。


  今日應當是他那個常年混跡在軍營的弟弟喬朝遇回來的日子,也不知道那個二世祖在府中如何了,若是知道祖父安排他跟玨兒.……還不知道那子要鬧起怎樣的風浪。


  雲意玨到了盛香樓,見著玉妝仍舊是在內間管著賬,將自己要暫時離開的事情同她了,又交代了一番接下來的經營安排。


  “玉妝,如今盛香樓的經營已經步入正軌,甚至有超過泰和樓的趨勢,都是你和修衡公子的功勞。如今我已經要到出嫁之齡,恐怕是不能常常來到盛香樓了。”


  雲意玨的眼睛淡淡地掃過盛香樓的一景一物,想當初自己著手打理盛香樓時,他還是別饒產業。接手之後又遇到諸多問題,就像是在自己手裏長大的孩子一樣,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雲意玨目光有些懷念,但是自己買下盛香樓之初,就知道自己不過是想要賺一些體己銀子,讓自己有個退路,關於經營什麽的,她並沒有野心。


  玉妝想要些什麽,但是終究是咽下去了,道:“雲姑娘生聰慧,又有經商頭腦,我跟溫公子不過是幫忙而已。姑娘放心,當日姑娘救我出攬月樓,便是恩重如山,即便是姑娘今後不常來盛香樓玉妝也會盡心盡力地打理。”


  雲意玨不想太多傷感的話題,見著溫修衡不在,便問了一句:“姑娘,之前意玨在攬月樓見你之時,姑娘似乎與修衡公子是至交好友?那姑娘可否和我一,姑娘和溫公子如何相識的?”


  來慚愧,自己雖然和溫修衡認識這麽久了,但是對於他的身份來曆都不甚清楚,隻知道他是京城最大的商人,人人敬仰的君華公子。但是為何這樣溫潤如玉的一個公子,對付起人來又是那般的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著實讓人好奇。


  玉妝淡淡一笑,有些無奈道:“玉妝早年流落風塵,所見之人,唯有修衡公子敬我如一般閨閣女子,他又好雅樂,喜琴音,一來二去,玉妝便和他有些曲藝上的交流,也算是知音了。但是關於公子別的什麽事情,我也是不太清楚的。”


  雲意玨點點頭,“姑娘請恕意玨冒昧,君華公子龍章鳳姿,品行高潔,姑娘雖閱人無數,但是真的不動心嗎?”


  正因為溫修衡之前跟自己表明過心意,雲意玨才想要他找到自己真正的良人,而他身邊的女子,除了玉妝,她也不知道旁人,不知玉妝是否有那個心思。


  玉妝倒是答得坦然,與一般的女子截然不同,爽朗得很。


  “雲姑娘可別要這樣了,我與修衡公子是朋友,哪裏來的別的什麽心思。”她苦笑一下,繼續道:“一個風塵女子,若是真的有心,哪裏能活呢?”


  不動心,也沒有心,這是入行之初媽媽就過的東西。


  雲意玨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得有些慚愧:“那姑娘可知,修衡公子之前是怎樣的人?”


  “在我認識他之前,聽溫公子年幼時便沒了父母,一個人來到京城,起初也隻是一個無名的商販,後來公子的名氣大了,不僅是經商手段,還是才學,都是京城裏頂頂好的。”


  “隻不過溫公子似乎根本無心仕途,即便是當時的敬王殿下找他做官,他也是回絕的。”


  雲意玨心裏一顫,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阿堯之前竟然找過溫公子做謀臣,竟然還有這樣一段事。


  但是她心裏更多的是複雜,溫公子竟然年幼便沒了父母,隻身一人來京城,所遭受的磨難,怕是一般人根本沒辦法想象的,也難怪他會有那般狠辣的手段,否則又該如何生存得下去。


  玉妝看著雲意玨有些動容的樣子,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姑娘,我與修衡公子相識這麽些年了,從未見到他對哪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即便是有生意上的合作,公子何時事必躬親過?唯獨對姑娘,玉妝看得出來是不同的……”


  修衡公子往日裏卻是溫和有禮的,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時時克製,顯得有些疏遠。但是見了雲意玨之後,之前像是雪一樣潔白優雅的溫公子,也會有像常人一般苦惱憂思的時候,也會默默地為她做許多事情。


  玉妝與溫修衡相識雖久,卻從未見到他這樣過。


  雲意玨哪裏能讓她繼續下去,隻得出聲打斷道:“姑娘別了,溫公子不過是見我初來乍到,有心照拂一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而我也一樣。”


  玉妝和雲意玨都是聰明人,哪裏能不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些什麽,但是情動這件事,無聲無息又來勢洶洶,都不知道是何時丟了心,轉過頭來卻發現,心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它又很倔強,倘若不是那個情動之人,便是再好的人,也是不願意接受的。


  誰的虧欠,誰的甘願,誰的癡心錯付,誰又能得清呢?

  雲意玨將事情交代好之後,帶了些盛香樓的可口點心,和門外表哥留下的廝打了招呼,乘著喬國公府的馬車漸行漸遠。


  玉妝望著她的背影,也不清是悵然還是無奈。溫公子是何等奪人目精的人物,那讓耀眼的純粹的人,竟然也會有這般狼狽的時候。


  玉妝理了理思緒,剛剛回了內間,正想著將之前的賬本拿出來翻看,便瞧見溫修衡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那裏。


  溫修衡依舊著雪白色的水紫織錦寬袍,外罩著一件亮綢獸皮披風,腰間的白玉帶中,隨意地塞著一對錦鳳魚洞白玉玦,與往日克己複禮的形象不同,多了幾分放縱和慵懶。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在月華錦的光澤之下更加是攝人心魄的衿貴和淡薄,鳳眸星目僅輕輕一掃,漫的雪色都被恍了神去,隻顧著凝視這人間一座寶樹芝蘭。


  玉妝呼吸猛地收緊,順著他修長的指節往下移,隻見他的指節輕輕觸碰到那一杯溫酒,酒色明潤,隱隱的冒著熱氣,氤氳得他的麵目更加的朦朧和絕美。


  人生如夢,草木一春,來如風雨,去似微塵,但隻要他一出現,便極盡了四季之繁美,縱使人間不過蜉蝣壽短,也大可大笑一場,揚長而去。


  “修衡公子,你何時過來的?”玉妝好不容易從他的光華中回過神來,又想著方才與雲意玨過的話,不自覺有些不是滋味。


  “你無需介懷,我不過剛到。”溫修衡似笑非笑地合上桌麵上被被風吹的揚起的賬本,皺皺眉頭,朝玉妝淡淡地看過去。


  玉妝不上來,隻覺得近些日子修衡公子似乎有些變化,整個人多了幾分戾氣,在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身上,竟然會融合的異常的完美,甚至帶著致命的誘惑。


  “我今日前來,也是與你道別。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不得空,這裏以後怕是來不成了。”溫修衡的目光裏,似乎有整片冬日的光景,又似乎隻是盛有琉璃燈盞的微光。


  “你……以後也來不成了嗎?”玉妝剛出口便後悔了,自己這話的,倒是明擺著雲姑娘也過同樣的話,也不知道溫公子之前有沒有聽到。


  溫修衡沒理會她的神色變化,任由窗外的北風將他羽冠之下的青絲擾的紛亂,在他臉上掩蓋住神色,語氣裏卻是冰冷的。


  “我所做何事,皆有定謀,不喜他人幹涉。”


  就這樣短短幾個字,卻仿佛有著常年上位者的威嚴,淡漠疏離,讓玉妝心裏瞬間如至冰窟。


  “至於雲意玨的事情,勿要再了。”溫修衡淡淡拋下這樣一句,便起身離開,如同他來時一般,漫的風雨為他送校

  她不在,他來又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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