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吐血
司馬淳說道這裏,語氣已經一改之前的柔弱無力,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魏然毫不意外,畢竟再是個女人,也是當皇帝的女人,哪能跟尋常婦人一樣,真的對權利毫無。
“建安很好,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是肯定會當皇帝的。”
司馬淳似笑非笑地靠回軟枕上,“舅父說錯了,那不是皇帝,那是舅父手中的提線木偶,外頭百姓們看得那叫傀儡戲,線啊,都在您手中,這世上有什麽真龍頭上還得騎著人的。”
魏然眼裏有銳芒閃過,“都是做皇帝,有人幫忙分擔辛苦,他高高在上,一輩子閑散享受富貴,有什麽不好。”
“隻要他活著一日,無論是禪位還是被舅父殺了,都不是我司馬淳的兒子該有的待遇,他是我跟謝臨的孩子,他要做真龍天子,稱霸四方,舅父老了,不該擋他的路。”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建安還在肚腹之中,你便要為他鏟除第一塊巨石,殺了他的生父,淳兒啊淳兒,既然下了決定,又何必給舅父機會,為了夢裏見到謝臨,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呢?真龍?若是真龍,怎可感情用事。”魏然笑了笑,將司馬淳此生最無法麵對的事情剖開到了她的麵前。
司馬淳盯著魏然,“舅父知道的,你我一樣的血脈,都是冷清冷性之人,我殺阿臨,你殺霍鳳,咱們誰也沒比誰好一些。”
“淳兒這身子也是強弩之末,何必在這與我做這些口舌之爭,不如這樣吧,你答應退位,我扶持建安登基,如何?”魏然說出了今日來的目的。
司馬淳突然笑道“舅父正當我睡到人事不知了麽?謝容以匡扶太子的名義要朝廷殺了舅父,你卻要我在這個時候退位,然後由你代理朝政,架空我的建安,在名義上,謝容占不到便宜了,隻能以亂臣賊子的身份打入盛京,舅父可曾想過,這麽虧本的生意,我為何要做?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局,將他養大,與你抗衡,難道僅僅是為了讓我的兒子名正言順坐上皇位麽?你們還沒開始打呢,我怎麽舍得死。”
魏然眯起眼睛,“不愧是我教養長大的孩子,師博明若是泉下有知,他傾心所傳授帝王之道的皇太女學的最好的一門課業是《小人經》不知道會不會氣到複活呢。”
司馬淳渾不在意道“能坐穩皇位,我已經對得起先帝,舅父所求,朕無法應允。”
魏然冷笑,直接將茶杯摔在了地上,“司馬淳,你不必在這擺皇帝的譜,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現在好言好語還能當個安詳死去的皇帝,不然當朝女帝暴斃宮中,皇太子年邁,這讓局勢動蕩,我還是會成為這大楚背後之主,那些朝臣怎麽可能讓朝廷一日無君,就憑你跟謝臨生的黃毛小子頂什麽用。”
司馬淳咳了咳,“就憑他身上流著謝家的血,謝容就不會看著他孤立無援,你就算在幕後為帝,也撐不了幾個月就會被謝容趕下台。”
“你對謝容倒是很有信心啊。”
“我是對謝家軍有信心,百年世族,留下的東西比我司馬家多得多了,魏然,你與他有血海深仇,你老了,輸定了,而我無論如何,都會在太廟接受我司馬家子孫供養,與謝臨看著大楚江山穩固。”司馬淳挺起身子,說完這句話後便看著魏然的臉色道“你將禁軍都調動過來,沒用,宮裏除了我,再無二主。”
魏然反應過來,盯著司馬淳道“你把建安送走了?”
司馬淳笑了笑,“沒有一個母親會明知道孩子處在危險的境地還要留他涉險,我把他送去給謝容,魏然,你等著吧。”
魏然沒想到司馬淳這瘋女人居然瘋到了這個程度,可現在也容不得他再問清楚,立刻高聲傳喚自己的人進來。
江帆等臣子一看魏然居然召禁軍入陛下的內殿,一個個都站了起來罵道“魏然,真敢欺辱陛下!”
魏然看到禁軍進來就厲聲道“立刻去少陽院,上下盤查,把太子殿下請到淸思殿來!”
“是。”
隨後,魏然一下衝到了司馬淳床前,“你這個瘋婆子,竟然敢下這樣的命令!你這是把大楚送給謝家!愚不可及。”
“是我愚不可及還是你也知道,如果建安去了謝容那,你這輩子都沒辦法稱帝了?你怕了。”
“我怕了!你倒是要問問你,苦心孤詣殺了謝家全族,然後養虎為患,又把謝家重新整回來了,怎麽,你是因為愧疚所以要把大楚送給謝家是麽?!”
司馬淳勾唇,“謝容就算想當皇帝,可惜華世宜不讓啊,這個女人我太了解了,師博明的外孫女,怎麽可能真的讓謝容當皇帝呢?我的建安才是真正的大楚之主,謝容會幫著他,殺了你,華世宜會幫著他穩固朝綱,至於你,舅父,咱們終究還是輸了。”
“錯,輸得是你這個瘋子,既然你不願意禪位,那便等我找到太子的時候,你再好好想想如何下罪己詔,死的體麵些。”魏然說罷拂袖而去。
司馬淳看著他走後,一口氣才上來,隨後嘔出一大口血。
岑湘剛好入內,看到司馬淳吐血趕緊讓太醫進來,江帆等人也來不及跟魏然爭辯,全部跪在了殿外,希望司馬淳沒事。
而這邊,禁軍將少陽院翻了個底朝天,別說太子殿下,就連太子少保、太傅通通不見了!
司馬淳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魏然一下將桌前的東西摔了個稀巴爛。
而魏然將司馬淳氣到吐血的消息也在江帆等人的怒斥之下,傳遍了盛京,對於國舅逼宮,讓宮內的孤兒寡母受欺負的消息也引起了百姓的不滿。
那到底還是皇帝,如此這般行事,難道是當真要改朝換代!趁著現在內憂外患的時候,要拿大楚未來命脈開玩笑麽!?這國舅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騙人的不成?如今才正式養虎為患,外戚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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