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對峙
盛京城裏的議論聲有多大,魏然的心情就有多糟糕。
如此精心策劃數十年,沒想到一朝竟然被個豎子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
“混賬!——”魏然再好的修養此刻也難以維係!
魏崇聽聞最新的消息衝入書房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魏然那滲人的目光,下意識低下頭去,魏然就是不大喜歡這個兒子,在自己麵前總是有些唯唯諾諾的,可惜都不是養在自己身邊,沒辦法悉心教養,成不了大器。
“又怎麽了?如此猥瑣姿態,難道不能抬頭見人不成?!”魏然不滿道。
魏崇搖了搖頭,“是,是又有消息傳來了。”
“說吧,虎牢關還有什麽陳情書要說,他謝家一家死絕還剩個謝容便能翻天覆地不成!?”魏然嗬斥道,顯然已經氣到了極致。
魏崇知道此事不能隱瞞,他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道“先帝還留下了一封遺詔,此刻虎牢關已經向大楚各州府送去遺詔的謄抄版本。”
魏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遺詔?上麵說了什麽?”
“若國舅魏然有不臣之心,即刻誅殺。”魏崇說完,魏然咬牙恨道“好個紀天剛啊,隱瞞了我那麽多年,一直裝什麽都不知道,合著早就把這個東西給了謝容,現如今應跑到了安都,好樣的,我竟然沒看出來這個莽夫還有這樣的本事。”
魏崇擔心的看著魏然,“如今怎麽辦?現在外頭的百姓估計都知道了。”
“謝容這是要致我於不忠不義不仁的地步啊。”魏然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管家這時候也跑了進來,麵上帶著難得的喜氣,“國舅,郡馬那邊來人了,說是已經和郡主在回來的路上,不日就將抵達盛京。”
魏崇皺眉,沒想到魏令萱跑了還能被抓回來,往後恐怕隻會更加痛苦吧。
魏然聽後沒什麽情緒波動,隻是淡聲問了一句,“孩子可還在?”
“還在還在,都很好。”管家沒察覺出他話裏的意思,隻是一味高興。
魏然點頭,既然這個孩子還在,暫時還能當個傀儡,渴望多年的權力巔峰盡在眼前,大楚即將易主,現在這個時候讓他收手,謝容也不會放過他了!
魏然閉了閉眼,“傳我的命令,禁軍都尉,左右翼羽林衛,包圍皇宮,關閉盛京城門,禁止對外通商。”
魏崇心裏一跳,這是要提前逼宮了。
魏然說著已經走出了書房,看情形是要入宮去。
魏崇不敢耽誤,立刻拿上了令牌跟著出門,魏然來的時候,淸思殿內大概是剛剛用了藥,一片慌亂,有不少老臣已經跪在了殿外,看樣子是來求見女帝的,可惜看樣子是沒見到人。
果然,那群老臣一看到魏然已經是滿臉不忿,為首的監察禦史江帆已經站了起來,“國舅如今政務繁忙,忙著欖權,忙著盤剝百姓,忙著與外頭的人勾結,怎麽好好的來了陛下這裏?”
“自然是來見陛下。”魏然神色不動,撣了撣身上莫須有的灰,一副根本不屑江帆的神情。
“你,皇室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行事,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韙麽?”
“這些話你留著去問問旁人吧,本國舅沒空與你在這做口舌之爭。”魏然一把退開了江帆,跨步走向了內殿,江帆等人看到他竟然完全不顧陛下的威嚴,擅闖內宮,高聲嗬斥道“國舅不可如此!”
魏然冷笑,“江禦史,我現在對你客氣喊你一聲,若是阻了我的道,你以為你這監察禦史又是個什麽東西。”
江帆無所謂魏然對他的羞辱,本來他就不是出身皇族貴胄,世襲士族,大不了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這等亂臣賊子在這裏放肆。
岑湘沒想到自己出去了一會,前殿就鬧起來了,一看是魏然來了,忙不迭迎了過來,“拜見國舅與諸位大人,陛下已經清醒了。”
江帆立刻緩了口氣道“請陛下恩準臣等覲見,臣有要事啟稟,唯恐亂臣賊子霍亂我大楚朝綱,造成不可挽回的過失。”
岑湘不能做主,隻好福身道“請國舅與諸位大人稍等,陛下堪堪醒過來,恐怕不能太過勞神,我這就去回稟陛下。”
江帆點頭,他們也害怕司馬淳的身子突然就不行了,內憂外患,隻有年幼的太子他們根本招架不住魏然與謝容兩頭猛虎。
岑湘入內稟告後,司馬淳咳了咳道“先宣國舅吧。”
岑湘退了出去,魏然很快就進來了,司馬淳看他的樣子,虛弱一笑道“我許久未出去,還以為外頭已經是隆冬,沒成想,還是深秋。”
因為殿內一直燃炭,司馬淳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
“陛下的身子越發不好,這也是情理之中,凡事還是要先顧好自己。”魏然語氣平淡,目光卻十分銳利。
司馬淳笑了笑,“舅舅,如今這殿內隻有我們兩個人,一家子血脈也不用說兩家話,你想讓我早點死,給你騰地方?”
魏然摩挲著玉扳指,“淳兒,舅父向來疼你,你做皇太女的時候,也是舅父一直在四處周旋,不然你以為你的位置,僅僅憑著一個謝家,便能如此安穩麽?前朝那些舊臣可都還在呢,我這麽多年來,為你母後,為了你,也算勞心勞力,我的兒女,唯有一個萱兒養在身邊,難道還不能夠讓你們安心麽?這隻能證明,真龍是無法被掩蓋的,而你已經孱弱不堪,怎可挑起大梁?”
麵對魏然毫不掩飾的野心,司馬淳也隻是語氣平淡道“舅父為我當年所做的一切,淳兒自然知道,這些年我給你的,也足以多了,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朕已經給無可給,萱兒是我的嫡親表妹,雖然說隻是郡主,可享受的難道不是皇室嫡出公主的待遇麽?她接受臣民供養,卻絲毫沒有身為郡主的覺悟,舅父為了掩人耳目,可算是把這個女兒養廢了,我一開始還奇怪呢,原來舅父在外頭,也生了不少孩子,隻是不知道哪個最滿意,可否能取代我的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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