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典國送來的折子,看看。”楚呈也不急著說正事,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本明黃的折子,丟給東方玲。
東方玲也不避諱的看了,管他楚呈怎麽想呢,反正她怎麽解釋都沒用,不如不解釋好了。
“你要我幫你找白月昭?”東方玲吧折子放在石桌上,明知故問。
那折子是北典國送來的,會說什麽事東方玲其實不看也知道,但她看到楚呈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戲弄他一下,於是一邊喝著楚呈斟的茶,一邊還有心情和楚呈玩。
“明知故問。”楚呈笑罵了一句,將折子收回。國與國之間的折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他信任東方玲可不代表他信任桐霜堂的所有人。
“那我給你找到了,你給我什麽報酬呢?”東方玲單手撐頭,壓在石桌上,湊近楚呈,問道。
“你想要什麽,我給什麽。”楚呈學著東方玲的樣子,湊上前去與東方玲靠近。
一時間,兩人之間近得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二人對視著,好像在比賽一般,看的霜檀和桐憂雲裏霧裏的,但知道一切的月昭卻沒忍住,輕輕笑了出來。
“那我不找了。”東方玲最後還是沒崩住,悻悻地坐直了身子,雙手環胸說道,還不忘瞪一眼憋笑憋的辛苦的月昭。
“嗯?”楚呈也坐直了身子,發出一個疑問的單音。
“因為已經找到了,還找什麽啊。”。東方玲懶得和楚呈打太極,漫不經心的說到。
“在哪裏?”楚呈方知東方玲剛剛在逗他,也不生氣,反而歡喜的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東方玲故弄玄虛般的說道。
“你?”楚呈疑惑的問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東方玲的性子一點都不像東方淩那麽沉穩。
東方玲現在真的很想狠狠地敲一下楚呈的頭!平時那麽精明的人,怎麽現在就這麽蠢呢!
“她!”東方玲沒好氣的指了指月昭,她怎麽可能是北典國國相之女嘛!一看也知道是月昭啊。
楚呈狐疑的看了看月昭。”你確定?”
“不確定。”東方玲總是喜歡時不時的給楚呈一點刺激,一邊悠閑地喝著茶,一邊笑看楚呈的反應忍住不笑。
“你”楚呈感覺自己今天不知道被東方玲耍了多少次了。恨恨的叫道,有些發怒的跡象。
一旁的餘元不禁為東方玲捏了把汗,這個桐霜堂堂主,簡直比與她同名的貴妃還調皮,竟敢這麽耍楚呈。
“不逗你了。”東方玲嘿嘿一笑,把月昭拉過來道。”月昭,十年前於皇宮走丟,後來命大,被桐霜堂前堂主古瑜收養,在山裏活了這麽多年。”
楚呈看著月昭,還是不太相信,他與月昭一般大,幼時二人也一同玩過,若是大了,定有印象。
“你還在猶豫什麽啊?白月昭十年都沒回北典了,就算是個假的,誰能知道呢?何況還是個真的。”東方玲看似無謂地說著這一番話,但這些也是她經過深思熟慮過得來的,楚呈看她說得輕巧,但也知這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東方玲應該不至於拿著個來開玩笑,猶豫些許,便也答應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在兩日後出發了,東方玲本不想要楚呈給的護衛,但桐霜堂現在每個人都不安全,人帶多了就更不安全了,何況霜檀桐憂二人年歲已大,長途跋涉更加不妥,便也就答應了。
楚呈派了一支五十人小隊與東方玲同行,還叫了十人影衛暗中跟著以預防不測,對此。東方玲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反而無比嫌棄,說招人耳目,楚呈也就聽聽罷了。東方玲的性子他早就見怪不怪,也沒多計較。
一路上,月昭並沒有什麽異樣的情緒,東方玲也沒敢多問,隻與她似平常一般拉家常,還在月昭的央求下,把自己這一係列的事盡數告訴了她。
月昭聽了東方玲的事後,也不知是喜是悲,隻是獨自一人思考了一天,也不知相出了什麽,隻是悶悶的問了一句。”你最後還是要以死而離開這裏,為什麽還要來呢?”
“因為這邊有我沒完成的事,牽掛的人,和未了的執念。”東方玲微微一愣,也知月昭到底想出了什麽,微笑著為她解答。
沒完成的事牽掛的人和未了的執念麽?
月昭愣愣的想著東方玲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北典國,甚至她連北典國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可是每每聽到北典國,她的心總會沒由來的悸動。
也許是為了這份悸動吧,她想去看看那片她出生的土地,以及她所謂的父母
月昭想明白了,也就釋懷了,不管怎樣,她終歸還是來了啊,北典國
月昭到達北典國時,舉國同慶,北典國國主和國相全都聚在城門等她們的馬車。
月昭和東方玲齊齊被這架勢嚇到,一路上呆愣呆愣的回了北典國的皇宮,月昭還沒有緩過神來。
按說,月昭隻是一個國相之女,又不是妃嬪又不是公主的,怎的回個國這麽大架勢?東方玲搞不懂,月昭更搞不懂。
皇宮裏,國主早就擺好了宴席,東方玲和月昭落座後,和他們一起來的,楚呈派來保護她們的人竟然也有座位。看到這裏,東方玲都要感歎北典國果然是大方。一個國相之女回宮,竟連隨身護衛都可以同席吃飯。
一番宴席過後,東方玲和月昭可算是徹底懵了。北典國和東臨國習俗大不一樣,兩人完全沒有適應過來就被北典國國主給熱情招待,甚至留宿皇宮。
不對有哪裏不對勁東方玲越想越不對勁。
按理,北典國與東臨習俗再怎麽不同,國相之女回國也不應該住在皇宮而應回國相府啊,而且,國相大人就不想見見自己的女兒嗎?
這不對勁……東方玲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變得亂糟糟的,什麽都理不清楚。
東方玲在這樣難受的感覺中睡了過去,卻總睡不安生。
東方玲做了個夢,夢裏,她有爸媽,還不和楚呈跨越時空。在一起了,還有個很可愛的孩子叫她媽媽。
但是,他們一下子就走了,一個個……全部離開了她。最後隻剩下東方玲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黑暗裏,突然一個“咯咯”的聲音傳來,東方玲茫然地向四周望去,什麽人也沒有。
笑聲還是縈繞在東方玲的周圍,東方玲找不到它的源頭,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誰,隻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東方玲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知道她似乎怎麽都走不出這夢魘。
而此時,東方玲被夢魘纏住,但月昭房裏卻是鬧騰不止。
月昭靈巧地在偌大的房間裏穿梭,身後一身黑衣男子窮追不舍。月昭開始後悔自己聽了東方玲的話沒有隨身帶劍,否則此刻她早已脫身。
“放棄吧,等你跑完了,東方玲早就死了。”那黑衣人似乎厭倦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冷冷笑道。
月昭並不理會他,但心裏知這是緩兵計,把月昭搶住,然後去害東方玲。但月昭也知道,東方玲身邊十二時辰都有隱衛守護,她自己也有自保能力,應該不必擔心。
而月昭現在想做的,就是看清楚這幫刺殺他們的人是不是隱幫的人。
月昭見時間久了,身後追她的人也開始放鬆了警惕,她突然從一邊拿起一個昂貴的花瓶,反身就朝身後人攻去。
那黑衣人一個不備,被月昭打暈在地,月昭冷哼一聲,想和她玩心計?太天真了點吧?
可別忘了月昭是在哪裏長大的啊。以前在山裏的時候,月昭時常出去打獵,和她玩心計的,都是那山裏的野獸,獸類狡猾無比,久而久之,月昭也在與獸類的鬥爭中,把心機玩的熟稔無比,這些人和她鬥,怎麽鬥得過呢?
翻開那黑衣人的手心,不出所料,一朵桐花樣的印記映入月昭的眼簾。
月昭不屑地將那人的手甩開,拿了自己的宮絛綁住他的手腳,又取了發帶封住嘴,防止他服毒自殺。她可還要好好審問一下他呢!
月昭將人處理好後,把她塞進空蕩的衣櫃,去了東方玲的房間。她都遇上了隱幫的人,東方玲肯定也幸免不了,還是去看看的好。
東方玲依舊被困在夢魘中,她周身還是有笑聲縈繞,隻是由“咯咯”變成了“桀桀”的詭笑。
月昭到時,幾個影衛在和黑衣人打鬥,而床上的東方玲不安的躁動著。月昭嚐試著把東方玲叫醒,卻發現她越叫,東方玲越是不安。
東方玲中了魘了!月昭看著東方玲的症狀,方才反應過來,心中暗罵北典國國主竟這麽狠毒。
“記得留活口。”月昭看著不遠處的戰局,也不知是對那邊說道,總之,雙方的人都聽到了。
按常理來說,月昭吩咐的自然是東方玲的影衛,但月昭是以國相之女的身份回國的,國相也曾吩咐過不要傷到月昭分毫。
此時,月昭開口吩咐,他們也不知是否要應,反正也是記下了。
月昭本也隻是隨心吩咐,說過後便去找了水來給東方玲解毒。
魘毒如古瑜給隱幫的人下的毒一樣,是一種極為奇怪的毒,中毒之人會進入睡夢之中,陷入無盡的噩夢,若非外力叫醒,便永遠無法醒來。
而這叫醒的方法也隻有一種——用水潑,且這潑的時間也要控製在中毒一個到三個時辰內。若早了,中毒之人會因為衝擊變化過快而失了心智。若晚了,毒素便會侵入腦體,緩慢地吞噬中毒之人的心智,直到心智全無。
月昭也不知道東方玲是什麽時候中毒的,但此時解毒,應該不晚。
一盆水澆醒夢中人,東方玲此時就是那夢中人,被月昭的一盆水給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