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桐霜堂歸順於皇家。”楚呈笑得奸詐,卻讓東方玲無法反駁。楚呈的要求其實提的合情合理,沒有哪個君主會義務涉入江湖中事,除非那個組織屬於他。
“好。”東方玲硬著頭皮咬咬牙就答應了,但是她哪裏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又補了一句:“不過聖上要答應我,百年內都要無條件地幫助桐霜堂。”
東方玲這一舉動並不是沒有理由的,雖說桐霜堂歸順了皇家,但楚呈又怎麽會缺桐霜堂這樣一個情報組織,楚呈要收桐霜堂,不過是因為她東方玲罷了。
但東方玲是遲早要走的,若是哪天東方玲離開了桐霜堂,保不定桐霜堂就成了棄子,到時桐霜堂便是真的完了。
所以東方玲定了“百年”這個時間,至少有皇家的幫助,桐霜堂也不至於沒落太快。
楚呈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反正東方玲已經把自己暴漏在他麵前,東方玲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
一番磨嘰之後,東方玲已經和楚呈待了一個下午了,而楚呈也難得地露出了笑意,想要留東方玲在宮中吃晚膳,卻被東方玲以霜檀桐憂還在外麵等她為由,逃似的離開了宮裏。
楚呈久久凝視東方玲的背影,嘴角輕揚。
確實,東方淩的屍體已經被他葬了但他有強烈的預感。東方玲就是東方淩。就算知道這些荒謬,但他願意信一次這荒謬的感覺。
東方玲得到皇家的幫助,更得到了楚呈的調兵令,心情登時大好,拉著霜檀和桐憂去了她曾經最喜歡的地方吃她最喜歡的手扒雞。
很久沒遲到這裏的雞了,東方玲走進店的時候心情都是愉悅的大吃特吃一通後,三人才找了客棧住下,明日就返程回桐霜堂吧。
要說對京都一點留戀都沒有幾乎是不可能的,東方玲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心的時光,最難過的時光都是在這裏度過的,可以說京都每個地方都充斥著東方玲的回憶,但越是這樣,東方玲就月要盡快離開這裏,在這裏呆久了,隻會讓她傷感。
次日,東方玲就帶著霜檀和桐憂回了桐霜堂,大家聽到他們帶回的好消息,紛紛歡呼直說東方玲厲害。
東方玲並沒有與他們一同歡呼,隻想盡快解決桐霜堂的事然後把桐霜堂交給月昭自己跑路。
再見楚呈之後東方玲才發現自己真的招架不住楚呈的喜怒無常,而且她在這裏呆得也不會長久,與其最後生離死別,倒不如不相認,隻是苦了她的孩子了。
東方玲獨自在房裏歎息,月昭進來時便隻看到她在玩筆,想得入神。
“堂主。”月昭試探著叫了一句,東方玲愣愣反應過來,不知為何,自見了楚呈後,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東方玲回味許久。
“怎麽了?”東方玲看著月昭,裝作沒事的樣子。
“你和楚呈是不是有故事?”果然,到底還是山野長大的,月昭正經不過三秒湊到東方玲身邊嘻問道。
“沒有。”東方玲轉過身去,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你心虛哦。”月昭從後麵趴著她的背,依舊笑嘻嘻地問。
這一舉動讓東方玲身子一僵,鼻頭霎時間就酸了,她記得她在現代的好友也喜歡像月昭一樣趴在她背上,和她談笑,但她來這邊一來就是幾年,雖然現代隻過了幾天,但於東方玲來說,這就和幾年一樣,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她的那些閨蜜了。
“哎,你怎麽哭了?”月昭看到東方玲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淚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慌忙問道。
“沒事。”東方玲才發覺自己失態,擦掉臉上的淚強顏歡笑“月昭,當我閨蜜好不好”
“啊?”月昭被她突如其來的話驚到“閨蜜什麽意思啊?”
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東方玲有些哽咽,也許她和楚呈也隻能當個閨蜜吧。
“那我們不就是閨蜜嗎?“月昭看不懂東方玲了,怎麽從京都回來就成這樣了?
“嗯……我們是閨蜜。”東方玲徹底繃不住了,抱住月昭哭了起來,沒有說話,隻是哭。月昭月昭手忙腳亂地安慰她。
次日,紅著眼眶的東方玲自然被月昭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也被桐憂和霜檀當做小孩一樣好生安慰了一番。
似乎有了楚呈給的調兵令後,桐霜堂又有些放鬆了。東方玲遙望皇宮,心下微微歎息,果然,隨憶不會給她安排多輕鬆的任務,這簡直就是送命的活啊!
東方玲不止一次地感歎,也不止一次地重新振作,桐霜堂的事,她管定了。
隱幫的攻擊比東方玲想象中來得慢,東方玲他們草木皆兵了半年,隱幫依然沒有動靜,東方玲都快要以為他們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但月昭回了趟山裏之後,東方玲才知道,隱幫絕不是虛張聲勢,而是一直在蓄力,等著給桐霜堂致命一擊。
古瑜被殺了,月昭回山中後帶回來了這麽一條信息,和一封手信。
原來古瑜早在東方玲之前就收到了威脅紙條,便極有先見之明地寫了封信給月昭他們,後來果然有人找到山裏刺殺她,古瑜拚著最後一份力施了毒給那人。
信中還說,古瑜施的毒傳染極快,且不易被發現。每個染上的人,掌心都會有一朵桐花標誌,東方玲他們隻需根據找人防範就好。
東方玲看完信,不禁感歎,古瑜老謀深算,這麽一來,也幫她們省了不少事。
“你師父的屍首呢?“東方玲感謝歸感謝,對於老人家屍體的處理方式還是很在意的。
“依照她老人家的遺願,埋山裏了。”月昭說道,語氣聽不出什麽波瀾,但東方玲知道,月昭越是這樣,心裏就越是難過。
“節哀。”東方玲不會安慰人,隻能拍拍她的肩說道。
月昭沒有答話。
此後,應為有古瑜的毒,東方玲她們前前後後抓到了許多人,但大多都與隱幫無關,隻是那人回去的途中與人接觸時留下的罷了。
線索中斷的突如其來,轉折來得也極其突然。
正當東方玲她們愁眉苦臉,因有目標卻抓不到人的時候,剛從北方執行任務的弟子來報,【北典】國重金懸賞,尋求國相之女白月昭回國。
那地址本也是無意一聽,但感覺白月昭與月昭同名,便將消息給帶了回來。
“月昭,你打算怎麽做。”東方玲得到消息後就把月昭給叫了來,問道。
月昭沉默不語,她不想回國,是因為所謂的傲氣,將她拋在東臨這麽久,她還回去幹嘛。
但北典國已出了告示,不就便會傳遍東臨,就算月昭她不回去,楚呈也遲早會找到她,把她送回去。
而且偏生這件事東方玲插不了手,護著月昭便會害了楚呈,幫了楚呈就必然要犧牲月昭,月昭和楚呈,她那個都舍不得。
“不如回去?”出於私心,東方玲還是勸月昭回國,趁消息還沒有傳得滿天飛之前。北典當初把你作為質子送來,但你卻逃出宮,在山夜裏生活了十年,北典國並沒有追究許多,而今,突然重金懸賞,要麽就是國相出事了,要麽就是當初約定時間到了》”
月昭還是沉默不作回答,東方玲看得出來,月昭在猶豫,索性便把利害關係一次性說了個明白。”如果你不回去,楚呈肯定會大肆在全國搜你,就算你逃了,北典等不到你,肯定會發兵攻打東臨,雖然楚呈不一定會敗吧,但一打起仗來,兩國人都不好受,你忍心嗎?”
月昭被東方玲一番長篇大論說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東方玲:“你和楚王是不是有故事?”
“為什麽這麽問?”東方玲挑了挑眉,這丫頭怎的就想挖她和楚呈的過去呢?
“你剛剛和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直呼其名,而且你所說的一切都無不在為楚王著想,若這還沒故事,還有什麽是有過去的?”月昭分析得條條是道,把東方玲說得一陣頭大,她怎麽就改不了這些習慣了呢?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回國嗎?”東方玲也不是吃素的,有些習慣改不了,就索性無視他好了。她和楚呈的過去,遲早也會被揭開來的。
“為了你,也許會。”月昭抿唇,好像在做一個極重大的決定似的,說道。
東方玲思考許久,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我就是東方淩,那個死了的貴妃。”
這回徹底輪到月昭傻了,東方玲就是東方淩,但東方淩死了,東方玲卻還活著?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東方玲現在隻感謝月昭不是現代人,否則一定會抓著她腦洞大開,八卦出一堆事情來。
“這件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回國?”東方玲覺得要是被月昭一直問下去的話,她今天的目的也就泡湯了,所以硬生生地將話題扳回了最初。
“本來不想回去的,月昭吐了吐舌頭,俏皮道:“但聽你這麽一說,似乎不回去都不行了呢!”
東方玲心知月昭是在打趣自己,翻了個白眼:“就你丫頭嘴利。”
月昭他們決定去北典國後第二日,楚呈就親自到了桐霜堂來。
楚呈一來,就把東方玲給喊了出來,東方玲本不想去見他,但看楚呈的樣子似乎也不是開玩笑,許是正事呢?
以東方玲對楚呈的了解,他沒事不會離開京都,而今卻跑到十裏來找她,應該不是閑得慌出來散心的。
但東方玲打死不和楚呈去房間獨處,於是二人就在霜檀,桐憂,月昭和餘元的看護下坐在大院裏,隔著一張石桌交談。
“我宮裏剛來的毛尖,嚐嚐?”楚呈一邊為東方玲斟茶,一邊說道。
“聖上你很閑?”東方玲毫不客氣地受了楚呈倒的茶,還不忘侃他一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