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故人而已
陳成提著教鞭,舉高令下,如帝王揮鞭漠北,虎視疆土。
“有些人,自以為讀了幾本書就明白了這人間的道理,自以為看得比成人透就要強迫成人以他為原則活。”
呼!鞭子橫甩,風聲呼嘯。
“你這老東西自己在長青族麵前跪久了,以為成人都跟你一樣願意舔著他們?”
譚式書:“……”
“老師說話,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著,否則我便截斷你的雙腿,讓你永遠坐著聆聽教誨!”
一直沒有出聲的梁玉玄悶哼,邁步上前,徒手探出,直拽教鞭。
內力罡氣一時狂湧,覆蓋他整個手掌。
教鞭被他直挺挺握住。
陳成嘴角掛起了一抹笑容,轉向梁玉玄。
“作為他的弟子,你又有什麽道理呢?”
梁玉玄猛拽教鞭,目光直視陳成,滿麵譏諷,挺直腰杆。
“我受老師教誨二十年,從未得到老師半點學問,但我的道理就是一雙拳頭,誰若擋我,必定要拳頭硬於我!”
“我乃禦林軍候補,身後乃帝都梁家,你有膽就來試試我的拳頭!”
果然都是讀書人,一個比一個講道理。
陳成收鞭,梁玉玄想要和他角力,但怎麽都握不住那教鞭,最後右手掌心還留下了一道相當深的痕跡。
梁玉玄的手被弄得麻木無法動彈。
“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道理?”
陳成低頭看著地上的老儒生,重新坐下,右手教鞭斜拉放在左手之上。
梁玉玄右手灼痛無比,這疼痛鑽心透骨,令他額頭滿是冷汗,根本說不了話。
拳頭,他真就比不過在楓林渡頭一拳打爆道庭祖師的陳成。
“你一個心術不正的莽夫,懂什麽道理!”
譚式書狼狽地爬起來,冷冷地瞪著陳成。
“我的道理就是,人生於世,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磊做事,不攀附,不阿諛,不奉承。”
陳成滿麵譏諷的笑容,手中教鞭直至譚式書,“比如,不因為想要往帝都爬就給成人當狗,否則讀再多的書都是白搭。”
譚式書:“……”
話音不大,語句清晰。
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譚式書的老臉一下子又紅又白,身為讀書人,他最在意的就是麵子。
陳成這麽赤果果地說出他的目的,頓時讓他下不了台。
呼!在他愣神之際,教鞭再一次甩向了他的臉頰。
這一次,梁玉玄沒辦法阻攔,外麵的保鏢打手也敢不進來。
狡辯就那麽直挺挺地打在了譚式書的臉上。
啪!“這一鞭,打你為人師表卻沒有底線!”
啪!“這一鞭,打你滿腹經綸卻知法犯法!”
啪!“這一鞭,打你講盡歪理不配為人師!”
三鞭落下,殷紅鞭痕遍布譚式書的臉頰。
譚式書這些年仗著人脈資源,每年都縱情犬馬沉迷聲色,早被酒欲掏空了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這種鞭刑,當場跌倒幾近暈厥。
陳成指著他的眉心,譏諷地說道:“你大概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教人陳圓尺寸的教鞭打吧?”
譚式書:“……”
拉不下麵子又想要為江家衝鋒陷陣表忠心的老儒生急得吐血,當場暈厥了過去!“陳成,你真的太過分了!老師德高望重,豈容你這般虐待!我梁玉玄以帝都禦林軍候補的身份對你發出警告!”
梁玉玄不顧手上疼麻,衝上前來,欲與陳成再動手。
“外麵已經被我帶來的人包圍,你和你妻子今天不給江家道歉,不給我老師跪下,就成想走出這裏!”
史生名肩膀流著血,已然虛弱至極,但他也抬起頭來,怒吼道:“師兄,給我弄死這狗東西!”
砰!外麵傳來了金屬被砸碎的聲音。
“梁老大,救命啊!”
而後,求救聲此起彼伏。
梁玉玄倉皇地轉頭看向成墅的門,門沒關上,目光穿過門後,立刻看到外麵他帶來的人不知道怎麽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開來的車也全部都被砸了個稀碎。
咚咚咚……雷霆般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身材挺拔如鐵塔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
在他身後,一排又一排的人立正站好,所有人挺直腰杆,目光堅定,戰意衝天。
拓跋孤邁步走來,虎背狼腰,目光攝人。
“末將拓跋孤統帥舊部前來參見辰王!”
砰!他單膝跪地,目光崇敬地看向手持教鞭氣質如帝王的男人。
“參見辰王!”
外麵的一排排人馬也是發出震天問候。
“拓跋孤?!”
梁玉玄呆滯在了原地。
“拓跋孤不是帝都炎龍之鱗的首領嗎?”
他乃帝都梁家後輩,如何不認識拓跋孤。
拓跋孤竟然是陳成的舊部副將?!梁玉玄:“……”
陳成抬頭看著梁玉玄,目光玩味,“梁玉玄,禦林軍候補與炎龍之鱗相比,如何?”
炎龍之鱗與禦林軍候補相比如何?這,基本沒有可比性。
禦林軍保衛帝都,日夜巡視,但權限也僅限於巡邏。
而,炎龍之鱗,下至拱衛帝都安全,上至行便宜之權,就重要程度而言,禦林軍拍馬不及!更不要說,梁玉玄隻是一個小小的禦林軍候補!拓跋孤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已被怒火占據,他冷冷地盯著梁玉玄,沉聲問道:“就是你帶人來將我辰王和嫂子包圍起來?”
梁玉玄不敢吱聲,拓跋孤的名頭他可是聽說過的。
這,絕對是帝都的一號猛人,誰都惹不起的那種。
陳成伸了個懶腰,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寡人都多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殺上門來的敵人了,關鍵是,他還沒有什麽能耐。”
梁玉玄:“……”
梁玉玄往後一步,讓出出門的道路,指著門外說道:“我現在不是炎龍之鱗的首領了,可以不必在意內閣那群老家夥的話,請閣下你與我出去一趟,我和你好好聊一聊。”
外麵已經哀嚎遍野,所有豪車都被砸掉。
還有一群戰意正濃的兒郎守候,梁玉玄頓時覺得腳下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
這一步,怎麽也邁不開了。
“陳……陳成大哥,是我一時衝動,是我聽了老師的歪道理,我不是有心要跟你們為敵的……”
梁玉玄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史生名也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準備開始裝死。
陳成擺了擺手,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帶下去吧,我要幫我妻子洗碗了,不想聽這些話。”
拓跋孤一句話不說,伸手拽住梁玉玄的一隻腳就往外走。
陳成拿盤子的手一頓,忽然轉頭,說道:“對了,他說他懂的道理就是拳頭大於一切,既然他這麽懂規矩,那你就好好給他講講道理。”
梁玉玄:“……”
“還有這要弄死我的史生名和他才富五車的老師。”
史生名:“……”
三個人被先後帶了出去,外麵緊接著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這一次,真的是秀才遇到兵,譚式書有再多的道理也說不清了。
蘇汀蘭朝窗外看了幾眼,頓時收回目光吐了吐丁香粉色,怯生生地問道:“小成,那人跟你是什麽關係,我怎麽感覺他身上有股殺氣啊!”
陳成幫她收著碗筷,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顧左右而言他:“故人而已。”
來自帝都,又是什麽炎龍之鱗的人,怎麽可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人?蘇汀蘭再次吐了吐舌頭,卻也不再多問。
未多久,碗差不多洗完了。
拓跋孤也再次走了進來,手上的鮮血還沒有弄幹淨。
蘇汀蘭趕緊去給他招待他坐下,準備給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