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咋睡的這麽死
屋子裏點著燈,燈光透過窗子在院子裏照出斑駁的影子。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丁桂蘭和劉耀宗說話的聲音。但具體說的什麽,我沒法聽清。
他們家養著一條大黑狗,已經有十三四年了,老邁不堪。平時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若不是丁桂蘭照顧的仔細,恐怕早已死了。
狗窩就在院子的西麵,我所在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大黑狗趴在窩裏,臉衝著外麵,眼睛閉著呼呼的睡覺。
院子西麵有一棵老梨樹,梨樹旁邊有一口井。劉家鎮大多數的人家,宅院基本都是這樣的格局。
就這樣,我趴在屋頂,整整守過了前半夜,大概是十一點多的時候,屋子裏關了燈,院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
至於那個給劉耀宗施下耳根符的家夥到底會不會出現,其實我的心裏是沒有底的。但也隻有等在這裏才是最直接的方法。
就這樣又過了一陣子,大概是後半夜兩點多鍾,我的上下兩個眼皮開始打架,剛犯起一絲困意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子裏有了動靜。
先是吱呀的一聲,好像是屋門被打開了。不一會的功夫,劉耀宗披著一件大衣,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
他並沒有拿手電筒,出門的時候也沒有點亮門燈。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來到水井旁邊的時候,左右的張望了一陣。
然後搖動轆轤,把水桶慢慢的放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咯吱咯吱的搖了上來,桶裏裝了一半的水,他拎起來放在一旁,轉身又回屋去了。
他的行為有些怪異,不過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凡是中了耳根符的人,在沒接到施法人的命令的時候,會魂不守舍行為混亂。
他回屋之後,院子裏又安靜了下,我繼續耐心的等待,又過了一陣子,突然,隨著啪嗒的一聲響,原本被放在井邊上的水桶,竟然一下子倒了。
水桶的口衝著水井的方向,裏麵的半桶水嘩啦的一聲灑了,一半倒在了井裏,一半濺在了旁邊的地麵上。
水桶搖晃了兩下,掉進了井中,不一會兒的功夫,井繩陣晃動,一隻手從井裏伸了上來。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朝井口的方向望去。
盡管夜色黯淡,但我仍舊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又一隻手伸了出來,兩隻手使勁的抓住井口的石頭用力的往上爬,不一會兒,井裏露出了一個腦袋。
他先是左右張望,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最終還是放心的從井裏爬上來,我屏氣凝神仔細的一看,此人竟然是白三千……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無論如何我也想不到三更半夜摸進劉耀宗一家院子的會是白三千,更何況我根本沒看見他如何進的院子,除非他前半夜一直躲在井裏。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白三千,隻見他屈著身子,的張望了一陣,確定院子裏沒有旁人之後,這才躡手躡腳的往前走。
“咚咚咚……”
他伸手敲了三下窗子。
白三千竟然是從井裏爬出來的,這實在太不可思議。我沒有輕舉妄動,安靜的趴在屋頂,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下麵的聲音。
“咚咚咚……”
白三千又敲了三下。
“誰啊……”
屋子裏傳來女人的聲音,是丁桂蘭。
燈亮了。淡黃色燈光的把窗欞的影子,畫在了院子的地麵上。
稍頃,吱呀的一聲,屋門開了。丁桂蘭披著棉襖,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左右的張望了一陣,自言自語的叨咕:“誰啊,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我的院子裏敲什麽窗戶啊……大黑,你可真是老了,啥閑事也不管了……院子裏有動靜,吭都不吭一聲……”
院子西麵狗窩裏的大黑狗抬頭看了一眼,又俯下身子睡覺了。
“耀宗啊,耀宗,剛才院子裏好像進來人了……”
丁桂蘭朝著另外一間屋子的窗子喊了兩聲。
看來,劉耀宗他們倆並沒有住在同一間屋子裏。
“耀宗……”
她又喊了兩聲,那間屋子仍舊靜悄悄的,並沒有人應答。
“這人,咋睡的這麽死……”
丁桂蘭埋怨著,回了屋子。不一會的功夫,桂蘭姨又出了屋門,再次左右的張望,低聲道喊道:
“耀宗啊,剛才是你敲的窗戶?耀宗啊,你幹啥去了……”
原來劉耀宗沒在家。
桂蘭姨喊了兩聲,沒人應答,她顯然有點害怕了,慌忙的回了屋子,嘩啦的一聲拉上了門栓。
三更半夜,一個女人家家的,老爺們不在,又有人敲窗戶,這自然有點慎人。
屋子裏的燈關了,整個院子又沉浸在黑暗之中。我往前探了探身,頭越過屋簷朝下麵看去,屋簷下一個人都沒有,看來白三千在丁桂蘭出屋之前,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掐指算算,從那天劉耀宗襲擊了我爹,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按理說,耳根符已經到了失效的時候了,他應該恢複了正常,可這三更半夜的,他又去哪了呢?
我正趴在屋頂皺著眉頭反複的思索,突然,感覺一陣陰風從身後傳來。潛意識中我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雙手一撐屋頂,身子猛的朝一旁翻滾過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都是在下意識之中完成的。完全沒受大腦的控製,於此同時,我看到一個人影,正撲落在我剛才趴著的位置。
那人見撲了個空,便趕緊一扭腰,再次朝我撲了過來,伸出雙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我躺在屋簷上,連忙蜷縮起雙腿,試圖把他踹開。可這人的動作也十分的靈敏,輕易的就躲開了我的雙腳,兩隻手仍舊掐向了我的脖子。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眨眼的功夫,他的雙手就已經到了我的麵前。
我不敢再閃躲了,因為剛才在情急之下,我已經翻滾到了屋簷的邊上,要是再亂動,就會掉下去了。我隻好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頂住他的下巴,用力的往外推。
眼前這個家夥別看身形瘦削,但卻十分的有力氣,我們僅僅僵持了二十幾秒,我就完全頂不住了。我的胳膊酸疼,兩個手腕好似斷了一樣。那人雙手的手指勾著,幹巴巴的,好似老鷹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