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興風作浪
我便簡單的把耳根服的作用跟陳隊長說了一遍,並且告訴他陳老六那天刺殺他,也是中了這符咒。
陳隊長又皺著眉頭深思:
“照這麽說,操控這符咒的人並不是單單衝我一個人來,應該是衝著打礦井這件事來的……他不希望我們打礦井?”
英雄所見略同,他和我想的一樣。礦井是礦上規劃的,陳隊長負責具體的施工,他們一開始想刺殺陳隊長,見事情不成,便又給這些婦女們統統的下了符咒,讓她們來鬧事。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痛恨我們打礦井?”
陳隊長自言自語的說。我回憶著在白三千家下了水井,鑽進那個地下通道之後所看到的種種。
“害怕你們打礦井的,一定是跟地下有關,難道這山下,埋藏著什麽秘密?”
這是我大膽的假設,是根據眼前發生的一切推斷出來的,沒有任何嚴謹的依據。可目前來看也隻能靠假設了。
“不會是我們得罪了山上的哪些神仙吧?尤其是地下的……”
我搖了搖頭,五大保家仙之中,隻有稱作灰仙的老鼠是生活在地下,可那隻大個的老鼠,已經在前陣子被北山的貓妖苗震山給咬死了,那到底又是什麽東西出來興風作浪呢。
難道是那天在地下的洞穴中,石門後麵冒出的那股黑煙裏的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東西?
可我想想又不至於,那些家夥那麽凶惡,連北山的貓妖苗震山都如此的怕他們,他們一出來的時候,就扔下那隻被咬死的老鼠精逃跑了。他們的妖法如此高深,又何必用這樣下作的伎倆呢?看誰不順眼,直接弄死就算了……
看來這些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清楚的。我端起眼前的酒杯,把剩下那一點一飲而盡,轉身辭別了陳隊長,下山往家走。
之所以急著回家,是因為我的右眼皮一個勁的跳。回想起剛才劉耀宗抱起丁桂蘭往回走的時候,看著我爹的眼神有些冰冷,我還是有點擔心。
其實我爹和丁桂蘭的事兒,也算不上是什麽秘密。那時候我爹喪妻,丁桂蘭喪夫,兩個人都是孤身一人,要是真的在一塊過日子也無可厚非。
而且從小到大,桂蘭姨對我都特別的好,所以我在心裏也盼著兩個人能走在一塊。
可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兩個人沒吵沒鬧的,也沒發生什麽大的矛盾,為啥在那些年就分開了,桂蘭姨為什麽心甘情願的就嫁給了劉耀宗。
不過畢竟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來也沒人再提起。我最擔心的是,如果劉耀宗也中了耳根服。那他最恨的人一定是我爹,畢竟今天在眾人的麵前,他等於丟了一次臉。
如果這樣的話,他一定對我爹心存報複,說不定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
區區一個耳根符,我完全能夠破解,但我卻無法預測到底誰會在接下來再被這樣的符咒操控,我總不能把全村幾百號的男女老少都聚集起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噴上一口酒。
所以這種事情防不勝防。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看見我爹正坐在炕頭上抽煙。地上扔著好幾個煙頭,屋子裏煙氣彌漫。我能明白他的心,他是一個那麽好麵子的人,當著眾人的麵被丁桂蘭把過去的事情毫無遮攔的扯了出來。臉上總是掛不住的。
本想勸慰他幾句,可仔細的琢磨了一下,這個時候還是讓他自己安靜的待著比較好。
天色不早,我轉身出去抱柴火,打算做晚飯。剛一出門的時候,又聽見隔壁的李華山大聲的罵他的兒子。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一生出來就該把你掐死,讓你再跟西村老白家那丫頭勾搭,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李華山平時就是這個樣子,對老婆孩子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那股子勁頭上來,別人還不敢攔著,誰攔著他就連誰一起罵。三天兩頭就聽到他的院裏吵吵嚷嚷。我們早已習慣。所以也並沒在意。
我們家南麵的柴禾垛前陣子著了一把火,已經燒成了一片灰燼。幸虧前兩天老李趕著毛驢車給我們家拉來了兩車曬幹的苞米秸稈。要不然平時燒火做飯都沒有幹柴了。
蹲下身子,打算去抱點柴回屋子燒火,隱隱約約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看去,原來是隔壁李華山的兒子小軍。
他低著頭,手裏拿著一個玻璃瓶子,麵色特別的沮喪。身上的衣服扯了好幾個口子,右腳光著腳板,腳底板還流著血。
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我連忙放下手裏的柴禾,走到他的跟前,關切的問:
“軍哥,你這腳是咋整的,趕緊上我屋去,我給你洗洗,包紮包紮……”
“剛才我爹打我,跑的時候踩到了草茬子,沒事的不打緊……”
他低聲的回答,眼圈通紅。其實小軍是一個特別老實本分的人,也特別的熱心腸。平時走街串巷的推著自行車賣豆腐,趕上誰家有個不湊手的,賒欠了幾天都無所謂。
遇上一些年紀大的人,院子裏有一些體力活什麽的,他都能主動的上去搭把手。所以在整個劉家鎮裏人緣特別的好。
人們都說,小軍這孩子一丁點都不隨他爹,他爹李華山就是頭驢,而他,溫柔的像是一頭小綿羊。
“我沒事,小七呀,你去忙你的吧……”
他衝我揮了揮手,盡管我特別的擔心,但也隻好點頭離開。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沮喪,所以需要安靜。
抱了一捆秸稈,轉身往院子裏走,剛走兩步,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小軍跟了過來找我有事。可當我扭過頭尋聲望去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影。
朝李華山家院門口張望,小軍坐在他們家前麵那棵大楊樹下,捧著手裏的罐頭瓶子,目光呆滯。
可能是我聽錯了,便沒在意,回到屋子裏燒火做飯。
吃晚飯的時候跟我爹談論起小軍的事兒,我爹歎了一口氣說:
“那有啥辦法啊,攤上了那麽一個精神病似的爹。按說,西村白小娟那孩子挺好的,家教也好門風也正人長得也俊,女方家還不要彩禮,沒啥挑揀,也不知道他李華山還有啥不同意的。小軍都二十多歲了,他還說打就打,也真是的。總有一天得把那孩子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