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淡黃色的印記
可那婦女絲毫沒有畏懼,差點要舔著胸脯衝了上來。老李趕忙在中間隔開,相互拉扯著,把我爸往後推了兩步,低聲附在他耳邊說:
“二哥,消消氣兒,別跟這些老娘們一般見識、……”
不管咋說,我爹也是村幹部,肯定不能當麵跟婦女動武,他抬頭一眼看見了丁桂蘭,連忙往前走了兩步,低聲的對丁桂蘭說:
“嫂子啊,你咋還跟著瞎摻和呢?你先回家去,回家去……”
丁桂蘭上下的打量了我爸一眼,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說:
“你兒子為了幾個臭錢,胳膊肘往外拐,開口閉口的替礦上說話也就罷了,你現在咋也變成這副德性。現在嫂子長嫂子短的,不是當年一口一個蘭啊蘭的叫我了?當初……”
這句話一出,我爹的臉也一下紅了,我也感到特別的意外。一來是,那些年我隱隱約約的聽村子裏的人傳說過,說我爹和丁桂蘭偷摸的好上了,但那時候我爹沒媳婦,丁桂蘭是寡婦,所以也不算啥丟人的事。再說始終都是傳言,人們心裏雖然都明白,但也沒做實。
尤其是前兩年,丁桂蘭嫁給了劉耀宗之後,這傳言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萬萬沒想到,過去了這麽多年,我爹都快五十歲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事又被提起。
二來是,就算這事有人嘴巴長再提起來,但也不該是丁桂蘭自己說,畢竟還是個女人家,哪有端著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的道理。
我意識到了這場麵有些不對勁,在場的每一個婦女都有些反常。
忽然,我想起了什麽,趕緊往前搶了一步,來到丁桂蘭的跟前,伸出手來,撩起她蓬亂的頭發,朝她的耳朵根子看去……
丁桂蘭嚇了一跳,一下子躲開,瞪著眼睛看著我,大聲的嚷嚷到:
“咋?你還要動手打人?你們爺倆合起夥來欺負我個女人家?你們一老一小這兩個白眼狼,當爹的占我的便宜,當兒子的還動手打人,哎呀呀,我不活了,不活了……嗚嗚嗚……”
說這,她雙腿一軟,噗通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嘴裏仍舊大喊大叫,用手使勁的抓自己的頭發,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撒潑……
場麵更加尷尬,我爹看了看我,剛想問我這是幹啥,我卻不顧這些,轉身往陳隊長的辦公室就跑,進屋二話沒說,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又跑了回來。
丁桂蘭還在地上打滾,身邊的幾個婦女索性也摻合了起來,有的坐在地上,有的抓著身邊治安小分隊員的胳膊,嗚哩哇啦的亂做了一團。
我顧不得這些,衝到了丁桂蘭的跟前,拎起酒瓶仰頭喝了一口,含在嘴裏沒咽下去,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讓她側過臉露出右麵的耳朵根子,腮幫子一股,噗的一口酒就噴了過去……
酒的度數高,噴了丁桂蘭滿臉,嗆得她一個勁的咳嗽。我伸出兩手,在半空中搓了兩下,一下子按在她的右耳朵根子上,揪著她的皮膚,使勁的一拽。就聽砰的一聲響,我身子往後仰,差點摔個*墩兒。
再看我的手裏,多了一個淡黃色的東西,有大拇指甲蓋大小,大腦袋,細尾巴,果然是一個黃色的蝌蚪……
其實剛才,丁桂蘭拽著我爹沒完沒了的胡鬧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不光是丁桂蘭,現場的每一個婦女都不對勁。也正如我的所料,我注意到了丁桂蘭的耳朵根子下,也有同陳老六和白三千一樣淡黃色的印記。
她也中了“耳根符”!
那條蝌蚪被我抓到手心,一眨眼的功夫就幹燥碎裂,變成了粉末,被一陣風吹散,無影無蹤了……
丁桂蘭上一秒還在手腳亂蹬試圖從我的控製下掙脫,連哭帶叫的嚷嚷,耳根符被我抓下來的一瞬間,她渾身一震。眼睛上翻,頭一歪,身子軟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很快,便打起了呼嚕,躺在地上睡著了。
可其他的婦女還在吵鬧,我讓我爹和礦上的工人一起下手,一個個的把她們按住,按照剛才的法子,清理她們身上的耳根符……
一兩個人中了耳根符,讓我一時之間找不到線索,弄不清到底是誰幹的,可眼前這麽多人中了耳根符,而且他們的目標很一致,就是要來礦上鬧事,阻止礦上開掘礦井,那麽這目的就很明顯了。
看著那些被洗掉耳根符的婦女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仰麵朝天的呼呼大睡,我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我仔細的回憶著從陳老六開始,再到白三千,以及眼前的這些女人所種耳根符的種種表現,試圖從中找到必要的關聯,來分析出隱藏的內幕。
眼前亂作一團,人們根本沒見過這種陣勢,不知道我對這些人施了什麽仙法,讓她們在轉瞬之間躺在地上就睡覺。
他們搖晃的那些婦女呼喚他們的名字,可怎麽喊也喊不醒。人們都開始恐慌,用畏懼的眼神抬頭望著我。
我不想再鬧出什麽亂子,便告訴他們,這些婦女是中了妖魔的邪咒,我已經幫她們清理掉了。隻需要把人帶回去,讓她們睡上兩三天,之後就會醒來,並且會忘記今天的事情。
人們半信半疑,便隻好背背扛扛的把那些婦女弄回去。劉耀宗也從人群中擠出來,雙手抱起丁桂蘭,他板著臉,抬頭看了一眼我爹。
我爹的臉還通紅通紅的,盡管他現在已經知道剛才的丁桂蘭是中了符咒才表現反常,可丁桂蘭說出的那些話,也並不是空穴來風。他也注意到,丁桂蘭撒潑發瘋的時候,劉耀宗就在人群之中,想必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我爹歎了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扭頭朝山下走去。劉耀宗也抱著丁桂蘭,回家去了。
混亂的場麵終於平息,陳隊長拽了拽我的胳膊,我回頭看他時注意到他麵色凝重。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跟他一起回了辦公室。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酒瓶子剛才被我拎了出去,用來洗掉她們脖子上的耳根符,好在我們的酒杯中每人還剩了一點。
我們都沒有心思再喝酒,陳隊長始終眉頭緊鎖,沉默不語。我知道,他心裏琢磨的事情跟我琢磨的可能大體相同。
於是我開口問道:
“陳隊長,我覺得……”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陳隊長打斷我的話茬說道:
“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麽符?”
“耳根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