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為何不回家?
但最令我吃驚的是,代表“生”的那條豎道,竟然跳到了我的眼前……
難道,陳老五沒死?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大驚失色。代表“生”的那條豎道明晃晃的在我眼前晃悠,分明代表陳老五沒死。
這怎麽可能?陳老五的魂魄曾在三更半夜的給我揣了一把紙錢。我還在山洞裏的那團黑煙裏,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混在那群凶神惡煞一般的家夥當中。他怎麽可能還活著?
更何況自從他出事到現在,一晃已經過了很久,要是沒死,為何不回家?
呼的一聲,眼前的一切消散,地上仍舊是我用木棍畫的豎道和圓圈,沒有任何的異樣。
我緩緩的站起身,眉頭緊皺。我爹關切的問:
“小七,咋樣啊,你看到啥了?老五的屍體在哪啊?”
我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陳隊長,道:
“人……沒死……”
“啊?沒死?”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其實我也難以相信,但“打拾”的表相就是這樣的。
我給陳隊長指出了“打拾”指示的方向,向東往北,離這不遠。
“三塔溝?”
我爹說到。沒錯,看來就是三塔溝。
三塔溝就是個荒山溝,平時人跡罕至,不過好在地方不大,要是搜尋的話,也相對容易。於是陳隊長一聲令下,工人們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到三塔溝去搜尋。
一時之間,這不大不小的山溝裏,呼喊陳老五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直折騰到了很晚,連陳老五的影子都沒看到,更沒聽到一句應答。
“小七,你是不是搞錯了?”
陳隊長問到,我搖頭,打拾這種事情是神仙的指示,要麽沒有反應,要麽就是真的,反正不可能是錯的。
天都黑成這樣了,看來今天不會有什麽收獲,陳隊長留下了幾個人守著,其他人都下了山。
回到家後,我和我爹聊起今天這事,我很納悶,陳老六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平時絕不是這種撒潑打諢的人。我爹也點頭,也覺得陳老六自己幹不出這事來,說不定是背後有人給出的主意。
不過思來想去,陳老六這人也正是因為他那倔強的脾氣,平時也沒跟村子裏的誰家有太深的交往,這種事情,有誰能在後麵給胡亂的支招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三塔溝都翻遍了,也沒找到陳老五,可打拾的卦象裏確實表示陳老五還活著,那人到底能藏在哪呢?
我皺著眉頭思索,我爹也不吭聲,屋子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過了一陣子,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問我爹:
“三塔溝的三座塔不是都沒了麽,今天在山上尋找,看見石塔的基座了麽?”
我爹沒立刻回答,也思索了一陣,問到:
“你是說,沒準陳老五藏在石塔的地基裏?”
其實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聽人說過,石塔下麵是空心的,所以別說一個陳老五,就是他們全家老小都鑽進去,也綽綽有餘。
“那明天再上去看看……”
我爹說到。
第二天一早,我和我爹先去找了陳老六,跟他說了我們的猜測,打算帶他一起去看看,可陳老六卻支支吾吾的說今天有事,去不成了。他這人不怎麽會說謊,所以所有的心事都會擺在臉上。
他有些反常,我們也沒心思跟他多糾纏,隻想趕緊到礦上去看看,如果陳老五真的活著,早一分鍾找出來,就多一分生機。
我們走到村部對麵李文利的小賣店的時候,恰好遇見白三千,他買了一包煙,點上一隻叼著,雙手吞進袖子裏,正靠在大石碑上抽煙。他穿著一件深綠色的棉襖,兩眼微閉的曬著太陽,樣子有些懶散。
見我們經過,他主動的迎上來,嬉皮笑臉的打招呼。我爹皺了皺眉,悄悄的對我說:
“這小子活脫脫又一個白勝利……哎……”
我明白我爹的意思,據說當年的白勝利就是遊手好閑。不過好在還有個能看病的手藝,也能糊口。可眼前這個白三千打井的手藝也沒什麽用武之地。這樣下去也隻能坐吃山空。
白三千問我們這是要去幹啥,我也沒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白三千顯得很感興趣,非要跟著去。還說他是打井匠出身,但凡是挖坑動土的事,都很拿手,說不定會幫的上忙。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也便同意了。
於是我們三人去了礦上,先到辦公室找了陳隊長,陳隊長不在,工友說他昨晚就開車走了,沒說去哪,不過看樣子好像出了劉家鎮,說不定是回縣城辦事了。
既然這樣,我們三個隻好直接上了山。到了三塔溝的路口,遇見了守在這裏的工人,他們攔住了我們,說陳隊長昨天交代了,這事人命關天,所以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隨便進山。他們的態度特別的堅決,我怎麽說也不行。
但這事不能耽擱,無奈之下,我隻好沉下了臉,嚇唬他們說到:
“你們就不怕夜半的時候,陳老五從你們的床底下鑽出來麽?”
他們一聽,嚇的臉都綠了,他們都知道我的本事,都認為我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也都不敢再阻攔了。
三塔溝人跡罕至,但我爹倒是來過幾次,於是憑著記憶,東拐西拐的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處所在。
這地方就在三塔溝最深的地方,周圍的樹木茂密,灌木和荊棘叢生,雜草都沒膝高。
眼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堆,一些磚頭大小的石塊,半截埋在土裏,半截露在外麵。盡管這些石頭的棱角都被風化的圓潤了,但還是能分辨的出,這石頭是專門打磨過的,應該就是砌石塔的石料。
如此看來,這裏就是其中一個塔基。
我俯下身子,仔細的查看,地上的泥土裏,草根相互糾纏著,完全沒有翻弄過的痕跡。更別提從這鑽進個大活人了。不過最近的事情都很怪異,所以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了。
“挖吧……”
沒等我和我爹開口,白三千把嘴裏的煙頭吐在地上,使勁的踩了一腳,從我的手裏拿過鐵鍬,說到……
石頭和泥土摻雜在一起,很難挖掘,可眼前這個白三千,真不愧是曾經打過井的人,鐵鍬在石頭的縫隙中穿行,發出沙沙的聲響,輕易的便把泥土挖開。我和我爹也不能幹看著,伸手搬運露出來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