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梅菲斯的策略
“我對你在我不在這段時間裏取得的成就深感驚歎。”梅菲斯說道，“實在是讓人有些驚訝，也許真的實戰才是最好的教學。”
胡海希麵對梅菲斯實在是有些無奈，此刻他正穿著褲衩，雙目赤紅地盯著正端著一杯紅茶優雅飲茶的梅菲斯，他睡眼惺忪，此時倒不是強打精神，而是被梅菲斯的出現嚇了一跳。如果現在的時間不是四點鍾的話，他的心情想必會好一點。
“你又回到從前的惡趣味中了。”胡海希抱怨道，“你就不能夠按照人類正常的作息時間工作嗎？以前你是一隻貓也就算了，現在還這樣？半夜出現在我的房間還是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還有這茶杯什麽的麻煩你清理一下，不然的話我該怎麽解釋給菀鴻聽？我上完廁所覺得口渴了所以泡了一杯紅茶？”
“我不合時宜的出現正是為了提醒你不要墮入人間的溫柔鄉。”
“我還以為讓我墮入溫柔鄉才是你的目的呢……原來不是嗎？”胡海希摸了摸下巴，又打了一個哈欠，“您能不能快點說完，我好回去再睡一會兒，明天，哦，不，是今天吳小姐替我引見崔家的人，我還想騙他們和我一起出資收購亞視呢！”
“你一點都不擔心首都那邊會否決你的收購嗎？”
“我覺得我的做法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是對國家有好處還是對他們有好處？”
“這不是一樣的嗎？要知道苟利國家……”
“那可不一定，”梅菲斯笑起來，“我看了你發給王雲的電子郵件，怎麽說呢，那個計劃真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啊！”她嘖嘖稱奇，“我已經你已經算是很聰明了，不過在這件事情上還是犯了幼稚病。”
“哦？你看了我的計劃？”胡海希揚了揚眉毛說道，“我這可是給香江市的資本家樹立了一個典範啊，證明了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是能夠像我一樣做到給員工發房子住？建立醫保？同工同酬？最重要的一點，誰能夠像我一樣在非公有企業中建立黨組織？在香江市，更是獨一份，這就是在沙漠中灑下了種子，屆時光明正大地進入立法會也未可知。”
“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
“故意搞笑。”
“政治投機是很嚴肅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故意搞笑呢？”胡海希歪了歪頭說道，“我專門寫給王雲，就是請他拿給他爸爸看看的。”
“投機你也要找對方向啊，”梅菲斯搖了搖頭，“當前最強大的主流作法是鎮之以靜，你搞了這樣一個激進的方案，你覺得王啟年會看得進去？他恐怕會覺得你很中二，是在胡鬧。”
“他如果對我留有這種印象的話，那我還真的不枉給王雲寫了這個東西。”胡海希舔了舔嘴唇。
梅菲斯的表情從一開始看熊孩子的無奈變換成了疑惑，“你是故意的？”
“不用在意這個，”胡海希站起身來，以舞步的旋律在房間裏旋轉了一周，“我相信，”他走到了梅菲斯的身邊，伸手拍在了梅菲斯的肩膀上，“隻要有你，一切都是可能的不是嗎？”
“我真想拿大耳光扇你。”梅菲斯站起來對著胡海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不要這麽說，你想這樣做，而我麵對你打擾我的睡眠的時候，又何嚐不想也這樣做呢！”胡海希同樣露出虛假的笑容來，“不過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即便是在心裏麵對你有不滿，我也會盡力幫你不是嗎？”
梅菲斯盯了胡海希好一會兒，然後才皺了皺眉毛，“去睡覺吧！”她說道。
“好啊，”胡海希看了看鍾，“你也早點睡啊！”
他轉身，準備走去臥室，但是又被梅菲斯叫住了。
“不要自作聰明。”梅菲斯這樣帶著警告的口吻說道，“也不要為了顯示自己自作聰明而自作聰明。”
“你的這句話頗有幾分詩歌和哲理的味道，”胡海希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回德國進修去了嗎？”
胡海希難得地看到梅菲斯露出了壓抑自己情緒的表情，然後終於在胡海希注視的目光下變成了粲然一笑，“我替你在大陸排除了不少障礙，”梅菲斯繼續笑著，“現在看來我做得還不夠，應該更努力一些。”她舔了舔嘴唇，“因此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跟在你的身邊，替你解決問題。”
“如你所願，”胡海希回應道，“不管怎麽說，我欠德意誌銀行20個億，你們派一個人跟著我防止我逃走也是應有之義。”
“你這說的可不對，”梅菲斯揚了揚下巴，“有資格欠我們錢的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大客戶啊！”
胡海希終於結束了和梅菲斯的鬥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周菀鴻因為胡海希的歸來似乎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她像一直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問道，“你在外麵和誰說話？”
“和我的白衣騎士，你個小妖精。”胡海希摟住了在夢中喜歡磨蹭的周菀鴻說道，“再睡會兒，今天白天事情太多了，養足精神。”
最後的結果就是當胡海希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周菀鴻已經坐在餐桌邊上和梅菲斯談笑風生了。
而胡海希眼看著梅菲斯不動聲色地喝著早茶，很是錯愕。
“海希，你醒了？”周菀鴻一臉驚喜的樣子站起來，“梅菲斯小姐一早就來了，我想叫你的，她勸我說你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讓你多休息一會兒。”
“哦……”胡海希有些木楞，“梅菲斯小姐一早就來了嗎？”
“是啊，”梅菲斯放下了茶杯，“我聽說你今天要去拜訪崔家的人，所以特意來陪你一起去。”
“菀鴻，你要去嗎？”梅菲斯特意高聲問周菀鴻道。
“我今天晚點要去劇組，就不去了。”周菀鴻這時候正走去廚房端胡海希的早餐，聞言當即回答道。
“你想做什麽？”坐在餐桌旁，胡海希忍不住質問梅菲斯。
“我隻是到你家來等你而已，”梅菲斯說道，“順便，我替你租了車，你一直念念不忘想要雇傭的保鏢人呢？怎麽沒有看見？”
“有你我就不用保鏢了。”胡海希沒好氣地說道，這時候周菀鴻已經端好了早餐送了過來。
胡海希轉而說起了今天的安排，“吳超瓊願意帶我去拜訪崔老先生，所以我們先去吳小姐的公司和她會合。”
“崔老先生年紀大了，據說身體不好，呆在香江市的時間有限，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首都修養。”
“在首都修養？”胡海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不覺得首都適合修養。”
“崔先生喜歡體育事業，也許你可以投其所好。”
“我現在去踢足球已經晚了，”胡海希撇了撇嘴，“當然，資助體育的話倒是可以做，反正就是燒錢。”
“但願你和崔先生說話的時候高雅一點，不要這樣直白。”
一旁的周菀鴻一直含笑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眼看到了約定的時間，因為有了梅菲斯，胡海希便不用開周菀鴻的車子了。而梅菲斯的車子是一輛一點都不低調的勞斯萊斯，這輛車子開到了吳超瓊公司的樓下的時候，吳超瓊都有幾分驚訝。
“胡先生，”吳超瓊盯著從車子裏麵爬出來的胡海希問道，“我不知道你居然這樣高調。”
“謝謝，不過這車不是我的，這車是梅菲斯小姐的。”胡海希介紹道，“她是德意誌銀行董事，也是我的債主。”
這樣一個容貌出色近乎從畫中走出來的美女讓吳超瓊看了都有幾分吃驚，她自然而然地去瞥了一眼自己的侄女。
藍蘭感覺到就連自己的姑媽在容貌和氣勢上都被梅菲斯所壓製，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做發呆狀。
“我非常榮幸能夠認識香江市最優秀的女性企業家。”梅菲斯主動伸出了手來，“德意誌銀行也希望能夠成為您忠實的夥伴。”
吳超瓊似乎一時之間收到了太大的刺激，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啊，謝謝。”
“不客氣，投資有潛力的企業家也是銀行家的使命。”梅菲斯說道。
吳超瓊看了看那輛華麗的勞斯萊斯，有些為難地說道，“崔先生不喜歡招搖，不如換坐我的車子吧。”
吳超瓊的車子是一輛商務奔馳，和勞斯萊斯比確實不夠招搖。梅菲斯對司機做了簡單的吩咐，勞斯萊斯便開走了。
胡海希和三個女人上了車子，即便是巨大的奔馳商務車，在談話上還是有些不方便。梅菲斯和吳超瓊坐在了中間一排像是普通朋友一樣談起了商業上的八卦，胡海希和藍蘭坐在後麵一排反而相顧無言。
兩個人眼看著梅菲斯和吳超瓊逐漸拉近了關係，雖然沒有立馬簽署合約成為合作夥伴，但是在私人交情上明顯鋪墊了一個良好的開始。
胡海希秉承著在女人堆裏麵不說話的原則，最後反而是藍蘭忍不住了，“胡總，菀鴻小姐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剛剛問了這個問題，藍蘭就從自己的姑媽那裏收獲了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她頓時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
胡海希也沒有心思認真回答她，反問她，“我們去見崔先生主要的目的是什麽？”
“談亞視的收購的事情？”藍蘭為了扭轉印象，立馬回答道。
“錯了，我們是去和崔先生拉關係的。”胡海希撇嘴說道，“關係拉好了，電視台的收購就隻是錢的問題了，錢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拉關係和菀鴻小姐有什麽關係？”藍蘭繼續犯傻。
“你想想那天晚上菀鴻在場的時候你姑媽的態度，就知道是什麽關係了。”胡海希忍不住抽笑地盯著藍蘭。
“謝謝胡先生考慮我的態度！”吳超瓊沒好氣地插話道，“如果你真的考慮我的態度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對於偏重感性的女人，不走尋常路也許會奏效，對於理性的老先生，收獲就有限得很，我對會留給崔先生什麽樣子的印象，也實在是忐忑得很。”胡海希舔了舔嘴唇說道，“如果我會踢足球的話，可能留給他的印象會好一點。”
“你可以買個足球隊。”梅菲斯建議道，“我可以借錢給你。”
“算了，”胡海希搖了搖頭，“提起足球我就頭大，我以前對買個俱樂部經營還很有興趣的，但是現在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這項事業了，除非老白改行去踢足球。”
“你可以向體育事業捐錢，”吳超瓊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崔先生會喜歡的。”
“如果捐錢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那當然最好了。”胡海希說道，“我也很想知道捐多少錢就可以了。”
“替香江市捐一個奧運會金牌選手出來。”
“這根本不需要，”胡海希笑了笑，“崔先生隻要讓自己的孫子娶一個奧運冠軍就行了。”
在談笑聲中，車子抵達了崔家的公館。
崔家在大澳有很多投資項目，吳家是他們親密的合作夥伴，所以即便是崔老先生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是還是給吳超瓊麵子，接見了她和她的朋友。
在見到崔先生之後，吳超瓊送上了一支長人參作為禮物。
“客氣了，”崔先生說道，他身邊跟著他的孫女崔薇薇，才二十歲，但是頗為乖巧地照顧著自己的爺爺。
胡海希送的是一個神舟五號的航天飛船模型，這是他在首都的時候順手從陳部長那裏拿過來的，說起來普通倒是普通，不過上麵有宇航員楊同誌的簽名。
崔先生看上去倒是對這個模型很感興趣，仔細地看了看又詢問了一番之後，客氣地請胡海希一行坐下來。
“我身體不好，”他首先對吳超瓊說道，“以後你們有什麽事情，直接找我兒子就行了。他們和我妹妹是我遺囑的執行人。”
盡管看出來崔先生身體確實不太好，但是吳超瓊還是說道，“您會好起來的，不用說這種話。”
崔先生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行了，我這裏清楚的。”
這似乎是準備拒絕來客的請求了。
“我覺得您會沒事的，”胡海希看了一眼梅菲斯之後說道，“您還沒看到中國隊在世界杯上贏一局呢！”
“就是，馬上就在首都舉行奧運會了不是嗎？”吳超瓊白了胡海希一眼，然後替他補救道，“您一直醉心體育，這次在我們本土舉行奧運會，一定要去看看。”
崔先生笑了笑，但是擺了擺手，感歎道，“熬不到那個時候了。”
在梅菲斯的目光支持下，胡海希咳嗽了一聲，“崔先生，我能不能單獨和您談談？”
“胡先生，”崔先生擺了擺手，“你想要電視台這件事情，我說不了話。”
胡海希看了一眼吳超瓊，吳超瓊回應了他一個微翹的嘴角。
“我知道自己講話有用，許多人都賣麵子給我。”崔先生繼續說道，“但是我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話我不能隨便講，我要考慮後事，”他又對吳超瓊說道，“你們還是回去吧！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話，找我兒子就行了。”
“崔先生，您一定是有些誤解。”胡海希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胡先生，我不關心你後麵的人是誰。”崔先生急促地呼吸了幾次，讓他身邊的孫女崔薇薇頗為緊張，“現在的大局是穩定，無論哪裏都一樣，即便是香江市，你如果想要電視台，你就自己去買。”
“崔先生，”梅菲斯插話道，“我能單獨和您談談崔家在德意誌銀行的信托基金的事情嗎？”
聽了梅菲斯這句話，崔先生露出了迷惘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回過神來，他有些愣愣地對身邊的崔薇薇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胡海希鬆了一口氣，卻被梅菲斯推了一下，“你也先出去。”她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