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361,江山如畫
“你這老頭兒說的是什麽渾話!”方才那一臉不耐的男子大聲斥道,“斬龍台乃我門裏獨有,非門中秘法不可禦使,你一個凡人又知道多少仙家奧妙?”
隻聽‘呼’的一聲風響,一團霧氣從殿內遁出,隨後冉冉升空,霧氣散去後露出一中年男子,穿做皇帝打扮,想必就是這寶鳳國的國主。
男子先向下掃了一眼十二位男女,輕蔑之色一覽無餘,之後緩緩開口,聲音聽上去有些蒼老:“朕活至六十五歲方知仙家術法之奇妙,說起此事倒要感謝國師,也就是你們的師兄了,可惜他為人太貪,不僅想要朕的龍氣,還想要朕的江山。須知為人皇者,壽命重要,江山比壽命更重要。”
話音未落,那十二人中最開始發聲的女子打斷道:“我們可不在乎你的什麽江山,你把斬龍台還給我們。”
這女子杏眼桃腮還算美貌,隻是帶有一臉的煞氣,讓人不想多看。她說完後朝同伴使了個眼色,十二人一起縱起身形遁到空中,將寶鳳國主圍在其內。
陳小山與喬戥烈換了一眼,都沒有動作。
原本他來這裏是想看看有什麽手尾要處理,斬龍台是個邪祟物件,自然要毀掉,而斬龍門這樣的門派當然也是個禍害,再說,如果國主真是個昏庸之輩,順手處理了也無妨。
一個國師害了那麽多娃娃的性命,身為國主不可能一點責任都沒有,如果這樣的人繼續做了皇帝,凡人哪還有活路可言?這種事碰不到也就罷了,趕上了不能視而不見。但是目前事出突然,有很多疑點,於是想再多看一會兒。
隻見寶鳳國主被圍後仍舊一臉輕蔑,淡然說道:“你們是從哪裏知道斬龍台在朕的手裏?又是從哪裏知道你們的師兄已經死了?”
十二人都不開口,大多數人都看向那名杏眼桃腮的女子。這女子思索了一會兒,遲疑的問:“訊息不是你發出來的吧?”
國主哈哈一笑:“不錯!是朕!你們師兄即便活過這遭,也決計活不到年底,死的這麽早倒是便宜他了。朕昨夜想,師兄死了,師弟師妹們自然要來看看,便用了你們門裏的秘法報了個信兒,讓你們師兄妹聚聚。”
“放肆!”那名一臉不耐的男子終於搶先出手。他伸手一指,雲霧中便現出兩根高大雕花立柱,上方橫置一口雪亮的鍘刀,與門柱最下方的鍘刀口看上去是一套。此物一現,眾人身周的雲霧頓時四處翻滾,內中隱隱有異獸厲吼。
陳小山的法力強過這些人太多,不用細看就能明白幾分:這是一件三階法器,構思巧妙之極,隻要放出此物的人境界高過對手,對手便會被困於立柱上,任人宰割。不過這人法力太差,要是自己碰上這法器,也不用費心思,彈指之間便可破去。
且說那年輕男子放出法器後抱著雙臂一臉得意,估計是認為誌在必得,誰知寶鳳國主紋絲不動,連發絲也不曾被吹動一根。
男子運功發力,臉麵漲得通紅,寶鳳國主一彈指,便把男子從雲中打到了地上,那男子在地上滾了幾下隨即不動,不知道死活。立柱法器也在這一指之下被打得粉碎。
喬戥烈一見國主出手,臉色登時大變。陳小山心知有異,也不說話,暗自凝神戒備。
隻聽國主冷然道:“朕自覺此事做得滿意,便想講出來給你們這些斬龍門餘孽聽聽,你們老老實實的聽著也就是了。”
那剩下的十一人麵麵相覷,看上去他們也沒有什麽同門情誼,居然沒有一人肯去看掉到地上的那名男子。
國主搖了搖頭:“朕的江山是當年一點一點打下來的,誰想搶,便隻有死,對朕的子孫也是一樣。你們的師兄以延壽為借口蠱惑朕要煉製斬龍台,他可不知,朕也想借他的手除去那些生有龍脈之輩。百姓們老老實實做朕的子民便好,不該妄想一步登天。”
說到這裏他一笑:“朕在六十五歲時學了一道妙法,如今已八十歲整,你們誰能看得出來?隻要長生不死,便能永保江山。”
這國主雖然被十一人圍住,但是仍舊神色自若談笑風生,仿佛那失去性命的五百孩童與他全然沒有幹係,江山如畫,天下太平。
聽那名女子此時問道:“你的江山你拿著便也是了,為何還要召我們過來?如果隻是為了讓我們知道這事,憑你的身份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吧?”想必她心裏害怕,故此聲音有些發顫。
國主欣賞的看了她一眼:“姑娘還算有些眼光,其實不為別的,斬草除根罷了。你們錯在和你們師兄同門,而且還是什麽斬龍門,朕便是真龍天子,豈是你們這些草民也能動的?”
聽到這話,那十一人中有人轉身就跑,哪知剛邁步就僵立不動,一方棋盤不知從何處飛來,頃刻間這十一人俱站在了棋盤之上,成為了一枚枚棋子,棋盤隨即化為尺寸大小落於國主掌心之內。
陳小山見棋盤星光隱隱,即便青天白日也絲毫遮掩不住,知道是好物件,隻是一時竟也分辯不清這到底是幾階法器。
棋盤的天元處有一突出三寸小台,造型與蘭錡(兵器架子)有七分相似,上麵橫放一柄雪亮的刀刃,隱約有淒厲龍吟從內中傳出。單單這尊三寸小台便是一件四階法器。
那十一人落到棋盤後,人人都化為一顆顆晶瑩的棋子,隨即隱去,而國主的樣貌又年輕了數分。他將先前趴在地上的男子收入棋盤,然後望向陳喬二人的隱匿之地,笑道:“這位壯士昨夜走得匆忙,朕還沒來得及感謝你誅了逆賊,隻是你們把朕的天元之子藏到哪裏去了?”
陳小山二人對視一眼,雙雙縱起身形落到國主麵前。喬戥烈先開口:“我師伯來過這裏吧?按規矩你得稱呼我一聲師兄。”
國主哈哈一笑,竟然真的躬身一禮,清清楚楚的喊了聲:“師兄。”
陳小山不禁連聲嘖嘖,忘了出言譏諷。
國主行禮之後,背起手正色道:“天元之子對朕來說非常重要,否則江山局難以成型。”
陳小山接口道:“講來聽聽,說不定咱們兄弟能幫你想個兩全之法。”
國主看了陳小山一眼,讚許出聲:“這位壯士爽快!”又指著棋盤天元位子上的三寸高台說:“這便是那妖人所煉的斬龍台,必須要用天元之子壓製,江山才能永固。”
陳小山哪知道這些彎彎繞繞,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咱們不知道什麽是天元之子,也根本談不上藏起來。”
國主麵色一沉:“壯士說笑了!昨夜我師兄特意為此事而來,如今天元之子失了蹤跡,不是你們藏起來,還能飛了不成?”
陳小山轉頭對喬戥烈說:“這位師兄,他都點了你的名了,你來說說吧。”
喬戥烈點點頭,問那國主:“你修為高我半境,怎麽還派什麽勞什子的天機營去抓?”
國主眼中隱有輕蔑,並不回答。
陳小山登時覺得丟臉,心說:真是個憨憨,你這和直接承認藏了孔泰來的孫子沒啥區別了,虧我剛才還不認賬。再說,這禍害國主本就想要借刀殺人,又要防著妖人作妖,哪能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