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321,賜訣
陳小山對燕語印象不佳,尤其知道鶯歌的遭遇之後心中更是厭惡,但是燕語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鬟,鶯歌自己都不願意追究,他自然也犯不著花什麽心思。此時聽章彪問起,便點了點頭。
章彪笑道:“上次我和蘇錢兩位司長在大人這裏吃飯,鶯歌提及了燕語的名字,屬下回去後就自作主張私下打聽了一番。”
陳小山出聲讚了句‘好’。現在已經想起來,那天鶯歌在整理房間時叨叨咕咕,其間提到了燕語。鶯歌修為不高,當時自己聽到了她的叨咕,想著以後留意一下,誰知事情太多,轉眼就忘了,沒想到章彪這般心細。
“大人謬讚。”章彪先給陳小山衝了杯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法力不俗,水開得很快。
陳小山喝了口茶水,“你繼續說。”
章彪臉上有些猶豫,見到陳小山皺眉,連忙說:“是晴嵐,她最近要做幾個香包,所以去了倒懸山上采摘靈草,在那裏碰到了燕語。”
陳小山並不接話,心裏納悶:你的獨寵做香包,拿來與我說作甚?
隻聽章彪嘿嘿一聲,拱手道:“還未謝謝大人成全我們二人。我本想簡單的操辦一下算了,但是晴嵐非要按自己家鄉的習俗,連送給禮賓的香包也要親手做。”
陳小山點點頭:“現在事情不多,你們抓緊把事辦了,過段時間又要忙了。”
“是。她那天碰到燕語就多問了幾句。”章彪把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那天他在陳小山這裏吃過飯後,回去和晴嵐打聽燕語。晴嵐知道章彪以前得罪過鶯歌,再加上她的贖身費是陳小山所出,而章彪又在外事閣做事,所以對此事上了心。
那日她去摘靈草時,正碰到燕語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坐在那裏哭泣,便走過去詢問。燕語開始時根本不願意搭理晴嵐,但是晴嵐一向善解人意,燕語這才大倒苦水。
原來自打趙經綸失蹤之後,燕語頓感彷徨無措,她在這裏土生土長,從未想過去懸淵以外的地方,而教坊司再也回不去,恰在此時她又碰到了一個富家子弟。
這富家子弟出手闊綽,幾次往來後二人就湊到了一起,誰知這個富家子弟沒多久就現了原形,不僅天天對她折辱,還時常往家裏帶不三不四的人回來。燕語幾番逃跑都被抓回,等待她的自然是加倍的懲罰。
聽完後晴嵐好言相勸了幾句,本來對燕語有些不良的心思,現在也沒了,結果正趕上天虞劍派的弟子把燕語當麵帶走了。
那之後沒過多久,天虞劍派便有人開始找茜雪打聽趙經綸的事。
章彪說完,又給陳小山續了半杯茶水。
陳小山沉思一刻,問:“你說說,他們這個時候跳出來,所為者何?”
“金庫。”章彪不假思索。
“不錯,眼下懸淵安穩而三大派鎮守未到,如果我要取金庫此時最好。他們怕我取了金庫,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盯著我,趙經綸不過是個由頭。如果能證明我與此事有嫌疑,對他們來說最好不過。”
“大人聰明。”
“我知道我聰明,你少說廢話,說說想法。”
“大人何不將計就計,等他們全跳出來的時候一網打盡?”
陳小山點點頭,這個想法確實不錯,先做個假金庫,到時候想要的人自然會跳出來。可是.……
“可是爺不想陪他們玩,不管這金庫到底有沒有,他們一定認為必有,所以無論我做什麽都會讓他們懷疑。你記著,對這樣的人直接打死便是。誰敢懷疑懸淵之主,誰就是死罪,犯不著花心思,不值。”
“這.……”章彪頓時出了一頭冷汗。
“你去問問打探趙經綸的是誰,順便告訴衛奉鸞,再有人來騷擾教坊司就讓她前來上報,我必嚴懲不貸。”
“這.……大人,教坊司不歸懸淵管。”
“嗯?”
“是,屬下知道了。”
陳小山嗯了一聲,把章彪的茶水倒入茶盤,杯子扣在幾案上。等了一會兒,見章彪仍舊不走,不由奇道:“你還有何事?”
章彪臉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說:“大人,我和晴嵐成婚那日還請大人來主持。”
“沒空。”陳小山幹脆拒絕。
“.……按照晴嵐那邊的習俗,兩邊要拜過高堂,屬下已無親人在世……”
“滾蛋!”陳小山一揮袍袖,章彪直接從窗戶滾了出去。開什麽玩笑,自己今年才二十一歲,做哪門子的高堂?這老小子還真想做自己兒子不成?
章彪這次有了經驗,在空中滾了幾圈後使了幾個身法直直落了地,落地時手裏抓著一頁發黃的紙張,上寫:
北鬥常見者有七,而右九皇君、九夫人內姓隱諱,知之即可延壽千年。日夕存心觀想皇君夫人形象威光,憶其姓諱,延壽無窮.……
章彪身子一震,手指顫抖,似乎捏不住這一頁薄薄的紙張,他當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朝閣樓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在夜色中大笑而去。
陳小山聽他走遠,搖了搖頭,開始揣摩起兩枚符籙來。
之前從漪桐那裏得了一部九星登涉訣,此法決是殘篇,隻能修到長河境,索性先賜給章彪一頁,畢竟當初答應過要給他找一部合適的功法。
這門法決品相不俗,章彪雖然是四海境,基礎打得卻不夠牢靠,再說他是自己找的助手,本事不能太差。
回過頭看這一青一金兩枚符籙,這是陳小山除卻魔宮之外最大的底牌,可惜他現在修為不夠,目前金符裏的符陣還是隻祭煉了四層,青符也依舊是三層,但是不妨揣摩一下其中的變化。
陳小山催動兩枚符籙,將之演化成兩套具體而微的符陣,目不轉睛的看了半晌,之後似乎想通了什麽般各在兩套符陣裏某幾片符籙上一一點過。
隻聽蓬然兩聲輕響,從金符演化的符陣中衝出陣陣火光,而青符裏卻噴出道道清氣。陳小山哈哈一笑,將兩枚符籙重新收起。
五日後。
陳小山一大早去近衛司找馬行川,進門時正看他和胡鬆仁郝守東坐一塊商量著什麽。
見陳小山進來,胡鬆仁和郝守東起身見禮。馬行川頓了一下,也做了個禮,問:“執事有何事?”
陳小山咳了一聲:“你們方才在商量什麽?”
“你看,我們幾個剛做的。”馬行川遞過來一張紙片,上麵畫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手勢和圖標。
陳小山稱讚出聲:“不錯。”
他們三人在北邙山培訓,學的都是北邙山傳授的手勢和各種信息的記錄方式,這些東西肯定要改成自己合用的。
“你倆坐,給我也說說。”陳小山在馬行川旁邊的蒲團上坐下。
馬行川指著手勢和圖標一一講解,什麽是圍攻合堵縱橫捭闔等等,陳小山記了個大概,之後問:“你們的人手招的如何了?”
馬行川答道:“目前為止兩個司都已經招滿,總共招了三十人,先由兩位副司長培訓,最後隻留二十人。”
“多久能用上?”
“最快也得半個月,執事如果有事情要辦,可以抽幾個老隊員。情報司的南明城和我們近衛司的茂六都不錯。”
陳小山心下滿意,尤其是馬行川的變化,隻此一點,培訓費用花得值。想了想又問:“隊員的情緒如何?”
胡鬆仁接口:“馬頭兒把工裝和工錢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高興得兩天兩夜沒睡好覺,我老胡這輩子沒穿過這麽高級的衣袍。”
陳小山見胡鬆仁這套銀色衣袍裁剪合體,配上一雙銀色的薄底長靴,看上去確實精神了不少,讚了句‘不錯’,又揮了揮袍袖:“你們兩個先去忙吧。”
胡郝二人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