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221,塗鴉(抱歉突發病,今天起複更)
陳小山見張鳴神色黯淡,便勸慰道:“這事過去了一年,時間不短,而且現在泗水盟也沒了,你沒必要想那麽多。”
張鳴搖了搖頭,“兄台也不必勸我,我也知道對不起門裏,可是誰知道我這條命明天還在不在?”
“泗水盟的事鮑四遊最後查出什麽結果了嗎?”陳小山換了個話頭,上次聽鶯歌說鮑四遊前段時間特意來這裏查過。
“我不過是雜務弟子,內中詳情知道的不多,我隻知道鮑師伯祖把丘茂良大罵了一通,而且情報司的頭子章彪一直在追查此事。”
“章彪又是哪個?”陳小山好奇。
張鳴嘿嘿一聲,“這人厲害,他本是一介散修,在外事閣苦熬了二十年,居然爬到了情報司頭目的位子。師兄不知道,我們天虞劍派外事閣所有的頭目都是山門裏的人,散修一般隻能做些打雜的活計。”
“這樣的安排倒也合理,看來姓章的確實有些本事。”陳小山點點頭,又思索一陣,說道:“把紙和筆給我。”
張鳴麵帶疑惑,但還是拿了毛筆和一份廢棄的文書遞了過來。
陳小山把文書翻過來,在空白處畫了一張塗鴉。
在張鳴的眼裏,這就是一張小孩子的畫,不,連小孩子的畫都不如,亂七八糟烏漆嘛黑,就像誰寫錯了字又塗抹了一下,結果越塗越亂。
“這.……?”張鳴有些瞠目結舌。
陳小山說道:“我最近喜歡作畫,剛才和你說話的時候忽然來了靈感。怎麽樣,好看不?”
“嗯……好看吧。”張鳴的‘讚美’顯得有些敷衍。
陳小山不在乎的一笑:“你好好收起來,說不定哪天能賣個好價錢。或許,還能救命。”
“真的?”張鳴將塗鴉小心收起,貼身藏好,又說:“公子最近可得小心,因為出了泗水盟這事,門裏有人過來想接管丘茂良懸淵執掌的位子,但是丘茂良把著不放,具體詳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陳小山之前聽魏重光提起過趙經綸的事,故此也不驚訝,當下抱拳謝過。
二人又聊了一陣,比如這裏的風景哪裏應該去看看,哪家店鋪有什麽秘聞,哪裏有什麽特殊的規矩等等。
張鳴在外事閣時間不短,又需要經常和這裏的店鋪打交道,所以知道不少。
陳小山覺得不虛此行,爽快的付了賬,先一步離開了萬花樓。
回到了住處後,他坐在大床上盤算。
張鳴在門裏的地位不高,就算知道趙經綸和嚴世磊的事,也一定知道的不多。趙經綸要代替丘茂良的位子,最好的切入點便是自己,因為眼下懸淵這裏數自己的風頭最盛。
而趙經綸目前沒來找茬,多半還是怕嚴世磊,畢竟嚴世磊在長風閣裏站住了腳,而他趙經綸卻名不見經傳。
聽魏重光說趙經綸的師父也是位金丹,這樣看來他在門裏和同為金丹的鮑四遊肯定有什麽齟齬,不然不會派徒弟過來搶別人徒弟的位子。
泗水盟的靠山多半就是丘茂良了,而且這事天虞劍派並不知情。
丘茂良兩年前破境,與他成立泗水盟有沒有聯係?泗水盟成立時間不長,怎麽能連著拿下三家店鋪?這麽短的時間內連番作案,三大派居然視而不見?
這其中有太多的疑點,陳小山想了半天也沒有絲毫頭緒,索性翻出了師父托莫師叔帶來的紙片,看了兩眼後不禁又樂出聲了:小顧道人身高九尺有餘,雄赳赳氣昂昂,他這般的人物居然能落筆生出花來。
這是用一根劍絲編織而成的數十朵劍花。
塗鴉猛然看去就是亂糟糟的一團,可是依據劍經上所記的心法揣摩,處處都有跡可循:花瓣花萼,花莖花蕊,纖毫畢現。
劍纖翳,這一招有些難以捉摸,陳小山之前輕易觸到了門檻,可是仍然不能成型。這卻不是修為不足的緣故,而是差了些眼光。
劍經上說:
劍出星漢止毫端,萬裏江山一畫船。
白凰展翼織錦繡,花開彼岸嗅指間。
事實上,陳小山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就已經摸到了門檻。
師姐顧傾城的畫像上,她右手劍指中夾的就是一朵劍花,隻是在外人眼裏看來不過是尋常的花朵。陳小山之前修為不到,自然也看不出來。
小顧道人的塗鴉用一根劍絲明明白白的演示出來:如何心有星漢而落劍於精微,如何胸有萬裏江山又能看到一條畫船,花如何開在了彼岸,而香氣卻發自指間。
陳小山本就底子紮實,多看幾眼就看懂了其中的意境。
咕咕。
陳小山不由得拍了拍肚子,剛才和張鳴聊了兩個時辰,不知不覺間又喝了許多茶水,此時才感到腹中有些饑餓。
他順手發了張飛符出去,然後在東屋邊看書邊等鶯歌送飯過來。
東屋地方不小,除去一張案幾,還放有一張朱漆臥榻,一個書架和兩個櫃子。牆角立有一隻半人高的大花瓶,裏麵插著數枝假花,大半的花朵都被他閑來無事用劍氣打沒了,隻有幾個零星的黃色花苞。
朱漆臥榻和後屋水池旁的臥榻形製不同,稍微短些,隻有七尺,也是硬木所製,上麵鋪有柔軟的席墊。
臥榻不高,陳小山坐著很不舒服,所以他一頭枕在臥榻的扶手上,長腿搭在另一端扶手外麵,一直拖到地上,想起鶯歌時不由得笑了。
這姑娘確實不錯,聽徒弟說,那天同門聚會,後來鶯歌還特意跑過來幫忙收拾殘留的飯菜,萬花樓和寒骨金這兩間鋪子也都是這姑娘聊天時說的。
刻半後,鶯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陳公子。”
“進來吧。”陳小山懶得動彈。
鶯歌站在東屋門口時又小聲的喊了一句:“公子。”
平時陳小山吃飯都是在西屋,東屋鶯歌從來沒進來過。
“讓你進來你就進來。”陳小山放下書本,起身走到案幾旁,坐到了蒲團上。
鶯歌臉色有些發紅,提著裙角輕輕走了進來,把挎著的食盒放到了案幾旁的地毯上。
陳小山將案上的香爐推到了一角。
鶯歌跪坐下來,打開食盒,取出四樣精致的小點心,在案幾上擺好,又拿出一壺茶和一個杯子,給陳小山倒好茶水。
“什麽茶這麽香?這點心看起來也很好吃。”陳小山抓了一塊餅糕狀的點心放進嘴裏,嚼了兩口又說:“確實很好吃。”
鶯歌笑道:“這茶是上次衛奉鸞賞的,燕語都沒有,點心卻是司裏常備下的。現在還不到飯時,很多食材還沒準備好。”
“你們司裏的姑娘都是如你這般又聰明又好看嗎?”陳小山吃的高興,心情也舒暢。
鶯歌臉一紅,說道:“公子這裏奴婢一般不敢進來,不如我現在整理一下吧。”
陳小山心說,這裏有啥整理的?嘴上卻‘嗯’了一聲。
鶯歌站起身來,先把牆角放的大花瓶裏麵的插花重新歸置了一下,幾個零星的花苞頓時生動起來,她又把臥榻旁的幾本雜書撿起,在書架上擺好,之後把櫃子上的擺件一一擺正。
陳小山見她做事既麻利又細心,便誇讚了幾句。
鶯歌捂嘴一笑,見陳小山吃完點心,過來收了食盒。陳小山遞過去數十枚靈石,說道:“你以後有啥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來找我。”
“多謝公子,隻是這靈石奴婢受之有愧。”鶯歌推拒不要。
陳小山不悅道:“你不拿才叫有愧,我給你,你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