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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220,改時

  正午的長風五很安靜,太陽有些大,到處都閃耀著刺目的白光,仿佛所有的物事都被蒸騰的熱氣所包裹。


  而,鸚花巷子卻非常清涼,這裏栽滿了開著粉紅色小花的雒鸚樹,樹下站著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不時有低語輕笑響起。


  卵石鋪就的巷道上似乎剛剛灑過水,散發出陣陣清涼怡人的水汽。


  陳小山落在了巷子上,他對這裏的一切視而不見,邁開兩條大長腿,沿著巷道一直前行。巷道的盡頭有一座高樓,高掛的匾額上寫著:萬花樓。


  這座樓顯然比當年他在高熙國去過的那家要氣派得多,五層的樓身爬滿了綠色的藤蔓,上麵開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朵,五顏六色,香氣彌漫。


  從二樓起,每一層的露台處都有幾個佳人,或手拿香扇,或撐著陽傘,半坐半臥,為這所煙花之地增添了幾許旖旎。


  陳小山用了易容術,目不斜視,走進萬花樓後讓前來詢問的姑娘帶著找了一套雅間,並在她離去前交代:如果有人要找白姓客人,直接帶這裏來。


  這姑娘心裏奇怪,但是不敢多問,這位客人出手並不寒酸,她沒必要找事。


  兩炷香之後,張鳴到了。


  那姑娘聰慧,主動讓人上了茶水和果盤,之後帶上房門出去了。


  張鳴坐下後,陳小山笑道:“想找個說話的地方實在不容易。”


  飛符雖然不會被人截取,但是丘茂良是懸淵執掌,掌控這裏的守護大陣,而張鳴是他的手下,萬一丘茂良有什麽手段能察知飛符內容可不太好,所以陳小山才想到讓鶯歌傳話。


  張鳴聞言點點頭道:“陳師兄說的是,這裏離法外之地不遠,陣法的看護之力稍微薄弱些。你知道的,門裏有很多眼睛盯著我這個閑散的位子。”


  陳小山拱了拱手:“師弟謙虛,你這活計可不閑散,錢不多,事又雜,每天光是跑腿就能跑斷了。”


  他聽鶯歌說過法外之地,那是三大派在長風五設置的一處決鬥的地界,產生糾紛的雙方進入前要簽下契約,生死勿論,而且事後不能尋仇。


  張鳴嗯了一聲,隨即問道:“陳兄是想改時辰?”


  陳小山點點頭,把自己的那麵玉盤連同一個儲物袋一起放在了案幾上。


  張鳴麵帶猶豫的說道:“這裏麵的信息能改是能改,但是那天公子去挑戰長風閣的時候,應該不止一個人看到。萬一有人提出來,不太好辦啊。”


  “有啥不好辦的?誰哪天來的又不是啥大事,差上個把時辰沒人會注意。如果真有人提,你就說不知道,不行就直接推到三大派頭上,誰還敢質疑三大派不成?”


  陳小山說著打開了儲物袋的一角。


  “也是。”張鳴往袋子裏掃了一眼,痛快的取過玉盤在上麵施了個法決,將之前封印的材料當場做了些修改,改完後又給陳小山看過。


  陳小山見上麵的時辰已經改好,當下讚了一句。


  張鳴將玉盤重新封好遞還,陳小山把儲物袋塞到了他手裏。


  事情辦完後,張鳴吃了兩顆胡豆,說道:“陳師兄還有何事,不妨直說。”


  陳小山點點頭:“師弟不妨說說外事閣。”鶯歌是侍女身份,所知有限,而張鳴在外事閣做事,又是天虞劍派弟子,知道的應該不少。


  “行吧,反正也不是啥秘密,這裏的人也都知道。”


  張鳴先扯了幾句日常,接下來大略介紹了一下這裏的規模,比如天虞劍派外事閣裏有多少本派弟子,多少散修,總共有多少職司等等,最後說到這裏的丘管事時臉色有些古怪。


  陳小山也不打岔,一邊吃豆子一邊聽故事。


  這裏的管事叫丘茂良,是鮑四遊的大徒弟,十二條靈脈全開後一直破不了境,又恰好輪到天虞劍派要執掌懸淵,便做了此地的管事。


  據說鮑四遊當時本想派別的弟子過來,可是沒想到丘茂良當時繞過了他,直接和門裏請示來了懸淵。鮑四遊當時心裏不滿,雖說也沒明著反對,但是無形中對丘茂良有了冷淡之心。


  丘茂良也不是魯鈍之輩,自然能察覺出來。他性子本來就有些偏激,如今少了師父指點,又缺少資源修煉,於是變得越來越古怪,對待下麵的人非常苛刻。


  張鳴原是外門弟子,這份活計也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才拿到手的,圖的就是一個安穩,能一邊修煉一邊賺靈石養家。


  而丘茂良苛刻到連這份工錢都要省,隻要有一個小錯漏,工錢就甭想要了。張鳴最近就被連著扣了幾個月的工錢,隻因為有一次忘了帶腰牌。


  這樣的情形在大概兩年前有了轉變:丘茂良一舉破境成功,而且之後的進步用神速來形容還稍顯不夠,現在已經是四海境中期。


  他破境之後,似乎好運氣也隨之而來,不僅被門裏看重,修煉資源不缺,就連古怪的性子也改了不少,待人越來越和氣。


  “隻是,我現在越看他越覺得害怕。”張鳴說著掰開一個果殼,把殼扔到嘴裏,果仁丟了。他嚼了兩下才發覺,呸的一口吐了出來。


  陳小山心裏好笑,不過這事勾起了好奇心,於是問道:“為啥會覺得害怕?”


  張鳴左右看了兩眼,小聲說道:“兄台聽過泗水盟吧?”


  “你是說?”


  “之前被泗水盟盯上的幾個小門派,幾乎都是雞犬不留。一年前我和兩個同門無意間撞到丘執事同泗水盟的人在一起,但是我那兩個同門現在都不見了。”


  “哦?你沒和門裏打聽打聽?”


  “都說是調離了此處,去了另一個地方,可是沒有一個能說準他們到底去了哪裏。”說到這裏張鳴歎了口氣,“像我們這種弟子門裏是不會留魂牌的,就算是死了別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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