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0,且修且行
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師徒兩個回到了楠鴻。
陳小山讓師父在山門前把自己放下,小顧道人又交代了幾句,自己先回去了。
見師父飛遠,陳小山正了正衣袍,來到宗門驛站。
他當初把李義放到這裏,也沒再來看過,如今過了年餘,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習慣。
陳小山到了驛站,也不往裏走,直接在門口喊道:“李義。”
“來了。”
李義應了一聲,從一個房舍裏快步跑出。
陳小山見他氣色還算不錯,腿腳也比從前麻利許多,知道他沒有偷懶,稍稍放下了心。畢竟人是他帶進山門的,要是李義行為不端,自己也得擔責任。
李義上前行禮:“見過少主。”
“別喊我少主。”陳小山手一擺。
李義猶豫了一會,說道:“少主仁義,把我帶進山門修行。我在這裏每天練功跑腿,過得比從前踏實。”
“這不是挺好的嗎?”陳小山探出一絲法力,察看李義的修為。
李義完全沒有修仙的根骨,倒是門派所傳的行氣法門頗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如今開了兩個竅穴。
他不敢亂動,但是臉上卻有猶豫之色,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陳小山不悅道:“你都二十五歲了,怎麽還是這般不出頭?有啥話就直說。”
李義吭哧了半晌,說:“少主,我以後還喊你少主。”
“為啥?”陳小山早就和他說過仙門裏無貴賤之分,他自己也不講究這個。
“我爹如今不在,我也離開了侯府,少主就是我和我爹之間唯一的聯係了。”李義終於把話說出了口,低著頭不敢看陳小山。
“你爹?”
李義的聲音有些低沉:“前兩次侯爺派人送米糧過來,我偷聽他們聊天,都說我爹和二公子在路上不幸遇了難。”
他抬起頭來,又說:“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我擔心我爹。少主,你說這事是真的嗎?”
陳小山心說,恐怕不能更真了。
他沒回答李義的問題,看了下四周。
這裏經常有人出入,幾乎每個進出的童子都要對他行禮,他不好裝看不見。
陳小山索性放出飛舟,讓李義上了船,兩人飛到半空。
李義熟練的燒水泡茶,邊弄邊說:“少主,不管這事真假,我是不能再回侯府了。”
“怎麽說?”陳小山問。
他不準備把李管家的事告訴李義,李義雖然年紀不小,明顯還拿不起事。
“我爹以前說,他要是不在了,我在侯府裏活不過一個月。”
陳小山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就在這裏安心修煉,別偷懶,做滿三年,我給你成個家,買塊好田。說不定你爹哪天回來,看你過得不錯,他得多高興。”
“謝謝少主。”
李義給陳小山磕頭,陳小山沒有阻止。他心裏明白,這個頭不磕,李義不能安心。
李義起來之後,臉色有些發紅,支支吾吾的說:“我其實……”
“嗯?”
陳小山本來打算看看就走,他許久沒和同門相見,非常想念,現在見李義說話不利索,便有些不耐煩。
李義咬了咬牙,“我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陳小山一愣,笑道:“這事光明正大,沒必要遮遮掩掩,是哪家的姑娘?”
李義見陳小山不怪,便滿臉堆笑的衝了一杯茶,雙手捧著遞了過去,說道:“是一個外門師妹,叫林曉婷。”
陳小山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你小子行啊,不過你記住一點,不許打著我的名頭胡作非為,否則我可保不住你。”
李義連忙說‘不敢’。
陳小山從袋子裏翻出十幾枚靈石,還有一些路上搜羅來的小物件,一起遞了過去,“這些你拿著,好好做,別惹事。”
李義也不多問,躬身接下。
陳小山把李義放到地上,不再多說,直接回了山門。
他先去找掌門師祖。
弟子歸山,於情於理,都要先行拜過掌門,告知自己平安歸來。
青鴻子見陳小山穿戴一新,器宇軒昂,修為看漲,不禁連連點頭。
陳小山見掌門麵有滿意之色,便也放下心來。
他離山之前,掌門說‘早去早回’,誰成想這一番出遊用了年餘。
陳小山上前拜倒:“弟子見過師祖。”
青鴻子將他拂到一個蒲團上,說道:“坐下慢慢說。”
陳小山早打好了腹稿,當下便將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所感所學,有條不紊的講述出來。
青鴻子聽了半晌,撚了撚胡須,問道:“小山,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陳小山知道掌門問的是自己的修行,便說:“我這次歸來,心裏有了些體悟,需要沉澱一段日子,接下來弟子就要閉關,直到修為再有突破。”
“不錯。”青鴻子點點頭,“修行,就是且修且行,把所見所聞,所學所感,完全變成自己的東西。”
陳小山謝過掌門指點。
青鴻子又說:“你修為高了,切不可與同門間疏遠了。這裏是你的根,門派,講究的是一個人氣兒。”
陳小山說道:“弟子也正有此意。等弟子拜見各位師叔師伯後,會請眾位同門一起,小聚一番。”
“嗯,你這孩子做事確實老到。”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說:“師祖,我不喜歡這個詞兒。我現在才十八歲。”
青鴻子一笑,“十八?”
陳小山一拍額頭,“十九。時間過得真快,不過師祖怎麽知道我的年紀?”
青鴻子眨了眨眼,“老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遑論年紀?我都不用掐指,便能算出來。”
陳小山知道掌門在同自己打趣,嘿嘿一笑。師父去年回過一次山門,師祖肯定是那時知道的。
他翻了翻袋子,找出了幾枚靈丹,說道:“師祖,這是我路上收集的,說是治頭風效果不錯。”
青鴻子接過丹藥,掃了兩眼,誇讚道‘娃娃有心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陳小山不打擾掌門休息,起身告辭。
金師伯的住處離這裏不遠,他出來後直接便去拜見。
金一諾正在閣樓裏給新收的弟子單獨上課,這個弟子就是當初五元觀的那位小乞兒,不過她現在打扮一新,手裏正拿著一支符筆,認真的在紙上畫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