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我現在什麽都不缺
陳小山正對著三本厚厚的書冊發愁,隻看書冊名字就知道他愁從何來了。
第一本,青色書皮上九個金色的大字:《論存在與大道的關係》;
第二本,白色封皮九個藍色大字:《修煉符法的正確姿勢》;
最後一本,黑色封麵十九個白色大字:《精通符法,世界從此為你開啟一扇嶄新的大門》。
陳小山拿過第一本,翻了幾頁,合上了書。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如這句:存在,就是道理。不能存在的,自然就不是道理……’
這話怎麽說都對,但完全沒有意義啊。
再看這句:條條路通大道。大路會變成小路,小路也能變成大路.……
‘又臭又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讀著有些費勁,讀完發現和沒讀一樣。’
陳小山又翻了翻另外兩本,都差不多,每個句子都拖遝冗長,而且毫無意義。
他把三本書丟到了一邊,猶豫著翻開了《陰符經》。
果不其然,這本符經總共隻有十幾句話,但是基本上一句一頁。
‘這.……’
陳小山硬著頭皮讀了兩句,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他想了想,把陰符經收了起來,‘明天拿去給葉師兄,讓他先看吧,我看他著急的很。’
‘也不知道這裏麵裝的是啥。’
陳小山把李管家留的大箱子從舍利裏拿了出來。
這箱子大得能裝下他以前提水的兩個大號木桶,上麵並沒有鎖扣。
打開蓋子,裏麵都是些日常所用的雜物,諸如衣物、書本、刀劍、銀兩等等,還有幾瓶芝麻辣醬。
陳小山一揮手,又把箱子收了起來,然後下竹樓去找師父。
‘我現在什麽都不缺。’
門派有吃有住,有衣袍,有書本,也用不上凡人的刀劍和銀兩,芝麻辣醬他自己也能做。
陳小山出了竹林,沿著彎彎曲曲的溪水走了一段,然後找了一塊平整的大石坐了下來。
天藍得清澈透明,陽光溫暖愜意。
溪水潺潺,叮咚流淌,似熱情的少女唱著清亮婉轉的歌。
水底的卵石閃動著柔和的波光,魚兒成群結隊在水中自由的穿梭。
他看了一會溪水,然後脫了鞋襪,把雙腳伸進了清涼的水中。
‘啊……真舒服!’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一個少年:
他雙臂交疊,眉頭微皺,鼻梁挺直,嘴角略微抿起,眼睛黑白分明,隱有水光。
‘是的,我現在什麽都不缺。我缺的,你給不了,也無法彌補。’
‘嘩啦’一聲,陳小山一拳打碎了自己的倒影,然後拾起了鞋襪,飛快的離開了這裏。
小顧道人的住處離這裏不算遠,就是不太好走,這倒不是陣法的緣故,純粹因為他住在樹上。
這是一棵高大的金邊楠木。
樹幹足足有十丈粗細,樹高超過七十丈。
碩大的樹冠如同一把撐天巨傘,穩穩的撐在天地間。
在繁茂的枝椏間有一座簡陋的‘房子’。
說‘簡陋’是因為整座房子就地取材,在不損傷樹枝的情況下,把它們生長的方向稍加調整,經緯穿插,細密編織——其實這就是一個圓球型的大號鳥巢。
陳小山第一次來這裏。
他抬頭看了看鳥巢,正準備發力跳起,小顧道人從茂密的枝葉間探出頭來:
“咋,又想聽歌?老子今天嗓子不行,改天再唱。”
“.……師父,我找你有別的事。”
“自己上來。”
陳小山沒上過這麽高的樹,不過他可不怕。即便退一萬步說,他也絕對摔不下去。
金邊楠木和風樺樹不一樣,楠木的枝杈繁多,不像風樺樹直上直下。
腿上一用勁,陳小山‘嘿’了一聲,拔地而起,在樹枝上連借了幾次力,到了鳥巢門口。
他在下麵看時還不覺得如何,走近了才知道這鳥巢很大,高下起碼超過了五丈。
門開著,陳小山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裏麵的鋪陳極為簡單,除了幾個蒲團和一些散亂的枯枝,基本上沒有什麽擺設。
“師父,這也能住?”
陳小山納悶。
他覺得自己算不上講究人,可是起碼的東西總得有吧?床,凳子,茶幾,飯桌等等,這裏一件都沒有。
“為啥不能?”小顧道人吹了吹胡子,伸腿踢了一個蒲團過來,“你先說事。”
“師父,我想去看看二黑。”
“想去就去,你和我說這做啥?”
“.……天峰穀那麽大,我也不知道二黑修煉的是什麽功法,不大好找啊。”
小顧道人略一沉吟,問道:“徒弟,你將來想把二黑收為靈寵?”
陳小山搖了搖頭,“二黑是我的夥伴。”
“如果做靈寵,你取它一點精血和魂魄,在一定的距離內可以相互感應。不想做靈寵就隻能慢慢找了。不然師父帶你去找?”
“.……我還是自己去找吧。它現在練的是什麽功法啊?”
小顧道人說:“你那頭黑狼資質太差,我將它體內的竅穴指給了它,並引入了一團元氣做了範例。如果它有造化,自然就會按部就班修煉下去。”
“天峰穀有靈獸嗎?”陳小山問道。
小顧道人搖了搖頭:“咱們這裏有品的靈獸基本沒有,好一點的靈獸幾乎都在萬獸穀。平時誰想要靈獸,可以找他們買。”
“嗯。師父的劍看起來真威風。”陳小山換了個話題。
“那是。”小顧道人‘嘿嘿’一笑,抓過身邊的‘門板’,在手上耍了兩下。
“我也想有一把威風的劍。”陳小山很‘誠實’的說。
“老子沒錢,要劍自己煉。”小顧道人很幹脆。
“.……師父,你這樣一口回絕好嗎?”
“說吧,是誰想找你比劍,是葉景天還是何菀蓁那小丫頭?”
“沒人。我看別人耍得挺帥的。”
“等你的第四條靈脈到了氣貫長河,我就傳你劍法。現在不行,你也不準瞎練,真氣如果走差了,想再往回調就不容易了。”
陳小山似懂非懂,問:“我現在打來打去隻有一套拳法,不太保險啊。萬一碰到個高人,打不過咋辦?”
“你師父在這裏,哪還有別的高人?”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覺得今天自己白來了。
小顧道人好像也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徒弟今天特地來找自己,結果自己啥忙都沒幫上。
他搓了一下腮幫:“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事要問,說不定師父能幫上忙。”
“.……師父,啥是長風閣二十四畫像?”
“滾!”小顧道人一伸腿,把陳小山踢出了鳥巢。
陳小山在空中接連翻滾了十幾下,有驚無險的落到了地上。
他深深吸氣,正準備大聲喊‘師兄’,卻想起自己剛才是從七十丈高下的地方掉下來的,居然沒事,這聲‘師兄’就喊不出口了。
“謝謝師父。”陳小山從身上拈了一片‘樹葉’下來,看了兩眼,‘嘿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