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7，先天神禁以及長風閣二十四畫像
‘看來門裏喜歡符法的不多。’
今天來這裏聽課的弟子就他們三個。
陳小山見萬飛羽已經在第一排中央的蒲團上坐好，便拉著葉景天坐在了第二排的蒲團上。
葉景天坐下後小聲問道：“師弟怎麽不坐前麵？”
陳小山‘嘿嘿’一笑，“困了可以打個盹，前麵有人擋著。”
萬飛羽回過頭來，笑道：“我聽說小山師弟天分好，他可以打盹，葉師弟你可別和他學。”
陳小山忙說‘師兄謬讚’。
萬飛羽是金一諾的徒弟，金一諾教自己的徒弟天經地義，而他和葉景天說起來隻能算旁聽。不過這話他不會說。
三人再無話，靜等老師來上課。
不大會兒，伴隨著一聲清咳，金一諾拿了本書從殿外走了進來。
陳小山上次見到他是在祖師大殿，那時沒細看，此時才有空打量。
金一諾看上去三十多歲，相貌儒雅，頭戴方巾，身穿青袍，手裏拿著一本薄薄的書冊，依稀是‘陰符經’三個字，活脫脫一個‘讀書人’。
他進來後先衝萬飛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又看到陳小山和葉景天，愣了一下，說道：“兩位師侄真是好學。”
萬飛羽三人起身見禮。
禮畢之後，金一諾略做沉吟，“既然小山師侄也在，我就先說些基本的東西吧。”
“弟子謝師伯愛護。”陳小山躬身答謝。
金一諾右手虛按，說：
“天地之間有大道。清風明月是大道，高山大川同樣是大道。萬年以降，長風大陸上人才輩出。有傑出之輩觀日月之行，揣五行之氣，繪製出靈紋，具現於方寸符紙之間，是謂‘符’。”
說完，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張青色符紙，遞到陳小山麵前，問：“你看到了什麽？”
陳小山第一眼就看到了符紙上的三道藍色印痕，呈‘山’字形分布在這張三寸左右的符紙上。第二眼便看到了三座高山。
‘等等，高山之後……？’
他正要細看之時，腦海裏‘嗡’了一聲，高山又變回了印痕。
陳小山頭暈目眩，連忙閉眼行功，半晌才睜開眼，說道：“回師伯，弟子隻看到了高山。”
“你的天分已經高出同輩許多了，平時可以花點心思在符籙上麵。”
金一諾‘嗬嗬’一笑，又說：“‘太鴻玄氣’豈是人人都可以修的？”
陳小山連忙說道：“師伯謬讚。”
他看到萬飛羽和葉景天的臉上都有羨慕之色，心下起了嘀咕：
‘難道他們練的不是這門心法？是了，師父說我的真氣超過了何師姐，想必何師姐也沒有修煉玄氣。’
這時，他又聽金一諾說道：“不是謬讚。人擇法決，法決同樣擇人。”
葉景天和萬飛羽的好勝心被吊了起來，同時伸過頭來看了一眼符籙，接著都是一臉疑惑。
他們除了能看到高山外並沒發現別的異處，而且也不需要像陳小山那樣凝神回氣。
金一諾收回符籙，說道：“這是一枚簡單的三山攝元符，能貯存天地元氣。有潛力的弟子能借此符看到天地元氣流向，甚至能找出附近元氣最為濃密之處。”
他見萬飛羽還是疑惑，笑道：“徒弟不用多想，這道符你看了用處不大。你熟知楠樺山上的陣法，知道元氣走向，用了此符反而畫蛇添足，有礙修行。”
“弟子多謝師父指點。”萬飛羽恭聲說道。
金一諾走回講台，說道：
“要製符籙，需要符紙和符筆，熟練辨別各種靈紋。藏書館裏有一些基本的書籍，你們可以回去找些翻看。這是為師做的《陰符經》，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相互傳看。”
他一抖袍袖，書飛到了萬飛羽眼前。
萬飛羽起身接過，略略翻了兩下收好。
接下來金一諾又講了一堆雜七雜八，至少有一個多時辰，估計是怕陳小山聽不懂。
他講課喜歡引經據典，結果越‘引’越長。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知識，萬飛羽早早便熟記於心，此時見師父滔滔不絕，心裏便有些煩躁。
直到他想打盹，才聽到師父說：“接下來我就繼續說說‘種子符籙’。”
陳小山精神一振。
金一諾說的這些雖然都是基本知識，可是對他來說是一個新天地。
上次他看過一本《法器淺論》，裏麵有提到過種子符籙——
法器煉製完成後，需要打入種子符籙，待形成禁製後方能啟用；
各種禁製的種子符籙相互重組，形成新的種子符籙，便是法術的源頭了。
金一諾繼續說道：“無論你們將來是祭煉法器也好，符籙也罷，甚至修煉劍術切磋劍法，都離不開‘種子符籙’的洗練。”
陳小山心說：和人比劍，當然是誰的招數精妙以及真氣渾厚，誰就能獲勝，和種子符籙啥關係？
金一諾看陳小山有些疑惑，便停住了話頭，溫聲問道：“師侄有什麽疑問嗎？”
陳小山本來打算課後再請教，不過既然師伯問到他頭上了，他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經意間看到萬飛羽掃了他一眼，麵色似乎不愉。
‘.……萬師兄不是怪我多話吧？’陳小山撓了撓腦袋，‘隨他。’
金一諾點點頭，說：“比劍，以招數或者以力破之，那都是小道。師侄聽過‘一劍生滅，大道之極’嗎？”
陳小山搖搖頭，葉景天也豎著耳朵聽。
“那就是用劍之人打出的種子符籙完全達到了合一的境界。”
金一諾語氣一頓，接著道：“或三十六重天罡禁製，或七十二重地煞禁製，一旦合一，便有一個名目，叫做‘先天神禁’。所有禁製，先天第一。”
葉景天喜歡用劍，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先天神禁’，便問道：“師伯，是不是無論法器還是符籙，甚或是劍術，內中的禁製都有‘合一’的可能？”
“孺子可教！符籙內中禁製合一，便可以被稱為‘神符’。據說祖師當年憑借一張神符差點打敗了神宵派的雷萬雷！”
金一諾一臉敬慕之色，不過他馬上又歎了口氣，“可惜祖師的絕學流傳至今，隻剩下兩頁殘篇。”
陳小山哪裏知道‘雷萬雷’是哪個？不過他聽說祖師如此威猛，心下萬分的自豪。
萬飛羽看到陳小山一臉神往，插口道：“小山師弟如此不俗，將來長風閣二十四畫像當中必有師弟一副！”
“多謝師兄抬舉，師弟一定奮勇爭先，為師門爭光。”陳小山語氣平靜。
萬飛羽‘嗬嗬’笑了一聲，扭過頭去。
金一諾‘咳’了一聲，說：“師侄有這般壯誌本是好事，不過凡事都要一步步來，千萬不能好高騖遠。”
陳小山早聽出來萬飛羽話裏話外的‘擠兌’之意，此時又聽到金一諾‘誤會’自己，索性站起來說道：
“金師伯，無論長風閣二十四畫像是什麽鬼東西，將來必定有我陳小山一席，也必定有咱楠鴻一席！”
葉景天也站起來說道：“小山，我相信你！”
“好，好！這才是我楠鴻弟子！”金一諾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