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這也是本能嗎？
“呔，敵將趕快報上名來，小爺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盔甲明亮的少年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手持丈八長槍高聲喝問。這名少年肩寬體健，臉型方正，濃眉斜飛，虎目生威。
被喝問之人是一員女將，眉似遠山，目若秋水，身披紅色戰袍，坐下黑色戰馬，雙手持一長柄鳳頭刀，麵色沉靜無波。
此時女將聽到喝問並不答話，她背持長刀，縱馬上前，待與少年相距丈許，一聲嬌喝，刀頭翻轉，朝著少年直直劈落。
少年不敢怠慢，提搶一搪，‘鐺’一聲大響，饒是他可力舉千斤，仍是被震得手臂發麻。
他心說，‘這姑娘手勁兒可真大！’
刀槍分開，兩人各勒住戰馬後退十數步。
這次少年拍馬上前，長槍一抖，刺向女將右肋。
女將不慌不忙，側轉身形讓過槍頭，隨即左手勒住馬轡，右手持握刀柄，猛一發力，刀頭橫掃少年腰部。
少年側身向後仰倒，刀頭‘嗚’的一聲從鼻尖掃過。他雖然躲了過去，也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女將時，隻見她把長刀在地上一撐，接著人從馬上飛起三丈高下，舉刀斬了下來。
刀鋒淩厲，刀勢如山，避無可避，剛猛無匹。
少年心裏大喊‘我命休矣！’
不知怎地，他心裏很快又升起了一個念頭：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束手待斃！
少年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終於破了刀勢。他雙手提槍向上橫舉，口中大喝：“開！”
“當啷”一聲，刀頭斬在槍杆之上。
異變突生！
少年連人帶槍化作一條五爪金龍，頎長的身軀將少女緊緊纏繞在內。
龍吟方澤，聲震四野；
龍威浩蕩，萬靈降伏。
少女很快甘拜下風。
少年左一招‘龍戲雙珠’，右一式‘龍潛於淵’，再來一招‘龍尾趕山’，覺得周身酣暢淋漓。
他不禁仰天長嘯。
然後。
少年赫然發現自己身處萬丈高空，周圍並無一人，下麵便是一個黑不見底的巨坑……
“啊——！”
少年慘叫一聲，向坑中摔落。
陳小山大喊一聲從床上坐起，滿身粘膩。
潔白的月光從竹樓的窗戶裏灑落，鋪滿床前。
他看了看身上，呆滯片刻，猛然蹦下了床，套上鞋子，又扯了件衣袍，跑下了竹樓。
此時月亮西斜，夜風微涼。
陳小山出了內門弟子所居之處，三拐兩繞，來到了鏡波潭。
他飛快的脫下衣裳，踢掉鞋子，然後‘撲通’一聲，一個猛子紮了進去，半晌才從潭水裏露出頭來。
‘.……這也是本能嗎？’
陳小山一邊叨咕，一邊蹲在潭邊把汗衣胡亂的搓洗。
回到竹樓後，他把衣衫搭在平台的圍欄上，看了一眼天色，繼續上床睡覺。
這次他被樓下的叫聲喊醒：“小山師弟，一起去聽課。”
“來了，葉師兄。”
陳小山一個骨碌爬了起來，外麵早已天光大亮。
他貓著腰把平台上未幹的衣衫取了回來，飛快的穿好，然後走下了竹樓。
葉景天一拱手：“師弟，今天是大師伯講課，我怕你不知道在哪裏，咱倆一起過去。”
“師兄，我還沒洗漱，也沒吃早飯。不然你先去，我自己過去就行。”
陳小山一邊還禮一邊說道。
“沒事，現在時辰尚早，你先去吃飯，我過會再來找你。”
葉景天看陳小山有些不自在，他也不多問，回自己住處去了。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打開架子上一早放好的食盒，幾口吃完，然後跑去溪邊洗漱。
他就著溪水洗臉，搓到兩頰的時候多洗了兩下，忽然猛地一滯，‘壞了！我以後不會和師父一樣像個強盜吧？’
從前絨毛般的發須一夜之間不僅硬朗了許多，似乎還從腮邊鑽出來不少。
‘.……這不是本能吧？’陳小山非常鬱悶。
一個身穿白色衣袍斜背長劍的翩翩少年，和一個身穿白色衣袍斜背長劍的大胡子少年，這明顯是兩個概念。
‘是不是修煉魔門功法的原因？’
想到葉景天還在等自己一起上課，陳小山趕快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魔門功法最重身軀錘煉，有那修為高深之輩，等閑隻用一根發絲也能劈山斷河。
現在陳小山和葉景天走在去往祖師大殿的山路上。
楠鴻派大弟子金一諾的授課之地，正是在祖師大殿後方的一所偏殿內。
葉景天看陳小山有些發悶，便笑著問道：“昨天沒睡好？”
“還行。”陳小山敷衍了一句。
“我還得多謝師弟昨天一語點破，不然我要走了岔路了。”
“師兄客氣。對了，你長劍是放在哪裏的？”
陳小山昨天聽到方家兩師兄說‘劍囊’，不由得好奇。
“你說的是這個？”葉景天解下了腰間係著的黃色袋子，遞給陳小山。
袋子三寸來長，不知道什麽材料所製，整體摸上去如同絨布般絲滑，袋口係有繩結和流蘇，裏麵有個鴿卵大小的圓球。
陳小山正看得認真，聽到葉景天說：“這是劍囊，裏麵裝著一枚精鐵劍丸。”
“師兄詳細說說。”陳小山把劍囊還給了葉景天。
葉景天將劍囊重新係好，他見陳小山感興趣，便說道：
“劍囊和劍丸是一套。說起來劍丸和飛劍都是劍器，但是各自擅長的方向不同。我看顧師叔對你另有打算，就不細說了，別再誤導了你。”
陳小山抱拳謝過。
葉景天沉吟片刻之後又說：“我就隨便說說，應該不打緊。”
“那敢情好。”陳小山樂了。
“我聽師父說，劍丸可以運劍成絲，進一步便是劍絲化靈。而劍靈之上，又有無上劍域。一劍打出，開天辟地，光陰倒轉，所有生死輪回，皆握於一人指掌之間！”
“啊！”陳小山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不禁‘啊’出了口。
葉景天‘嗬嗬’一笑，“飛劍一樣有‘劍光分化’，‘一劍破萬法’。不過對咱們來說，其實用啥都一樣。”
“也是。”陳小山撓了撓腦袋。
他們兩個的修為還差得遠，葉景天還不如陳小山，至今都沒達到‘氣貫長河’之境。
“門裏可以幫忙煉製劍器嗎？”陳小山問。
“我這枚精鐵劍丸就是門裏的長老煉製的，劍囊也是。不過大部分材料都是師父幫我找來的。”
“哦，我還不知道煉器的地方在哪裏。”
“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葉景天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又說：“八大派裏最精擅煉器一道的，莫過於天工府，但是要細論煉製劍器，還得屬天虞劍派。”
倆人年歲相差不大，葉景天大陳小山三歲半，算得上是同齡人。
師兄弟兩個說說笑笑，剛走過祖師大殿，便聽到從後麵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兩位師弟早。”
陳小山回頭一看，說話的青年身量中等，二十歲出頭，麵相端正，頭上紮了個方巾，像個讀書人。
他也不認識，便拱手道了聲‘師兄早’。
葉景天也拱手做禮：“萬師兄早。”
萬飛羽點點頭，“兩位師弟跟我來，師父快到了。”說完，他當先走向祖師大殿後方的一所偏殿。
“這是金師伯的弟子萬飛羽。”葉景天小聲說道：“對了，金師伯喜歡寫書。他寫的書.……嗯，一言難盡。”
陳小山點點頭，沒再接茬，倆人一起走進了偏殿。
各位老鐵，還記得林森老兄所創的萬界龍翔嗎？不要懷疑，神龍的招式就是從那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