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靈魂互補
按說這個時代的人很迷信的。可看那對狗男女對老和尚的樣子,為什麽那麽排斥呢?“
“那是因為那小妾問老和尚,她有沒有富貴命,會不會生兒子。老師父說她命不好,她不服,就拉了男人一起去算……唉,老師父太老實了,實話實說,說他們都不得善終。還說讓他們待我好點,說我們娘倆有貴人相助,今後還會飛黃騰達,待我們好點對他們會有好處。就因為這個那女人就恨上了我,天天在他耳邊編排我和老師父的壞話,他就信了。”
“你男人對你們母女就更變本加厲了吧?”
胭脂不懂什麽叫變本加厲,但她明白這是說他男人不好的話,就點頭說:“是,他一見到我們母女,就像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有時候我就想,是不是我上輩子沒行善積德,老天爺在罰我,可你罰我一個就好了,為什麽要連我們小妮一起罰?她還那麽小……”
“你不嫌棄你女兒嗎?”
“不!”胭脂搖搖頭,“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誰嫌我都不會嫌的,隻怪我,為什麽要把她生成個女兒。”
“好了!”木安可站起來,“胭脂姐,為你這句話,我幫你了!你說,你是留在我這兒呢,還是回七裏坡?”
胭脂猶豫了一下:“我是你買的。”
木安可指指她手裏的契紙:“看好了,契紙可在你手裏呢,你不過是借了我八兩銀子罷了。”
胭脂的眼又是一紅,她忍住了下跪的衝動:“我回七裏坡吧,那裏到底還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行!你先休息兩天,等孩子的病好了,我就讓人送你回七裏坡。”
胭脂千恩萬謝的下去了,木安可靜靜地呆坐了很久,又一樁婚姻的失敗,是對當初那花團錦簇的婚禮儀式的最大諷刺!
許久,她才站起身來,來到了苦相的房中。
苦相正在看書,看見她來,就站起來合十行禮。
“大師坐吧。”木安可說,“吃過飯了嗎?”
苦相點點頭:“已用過,多謝施主了。”
“大師有什麽忌諱的可以和下頭人說,以免他們不懂而衝撞了。”
“這些人都很好,施主不勞多費心。”
“既然這樣,我就問大師,我這種症狀怎麽辦才好?”
“這個……”苦相停頓了一下,“女施主可不可以將你的來曆以及當初的事情經過詳細說明白點?這樣老衲才能更有底。”
“好!”木安可想了想,說:“一開始是這樣的……”
苦相聽著,不時點一下頭,聽完後,又思索了一下,說:“這樣看來,應該是你們之間有一種……”
“磁場感應?”木安可看他思索語句,接口道,“就是相互之間有一種吸引力。”
“也可以這麽說吧,你就是她橫死前找來的替活人。”
“從前隻聽說過替死鬼,這替活人從何說起?”
“都差不多,你這時替她活,一旦她恢複過來,你沒用了,那個時候你就隻好去死了,因為這具身體畢竟是她的,和她的契合更好。所以從另一麵也可以說成是替死的。”
好歹毒啊!隻是——
“木二丫乃一介貧女,連字都不認識,甚至七裏坡都很少出去過,怎麽會這種邪術的?”
“一開始她可能也不知道,隻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將你的魂魄引來,後來她才慢慢知道其中關竅的——也可能她還不能肯定,現在我一說,她聽見了,也就肯定了。”
心底掠過一陣得意的狂笑。
木安可問:“那她怎麽才能恢複?恢複後又怎麽趕走我?”
苦相看著她的雙眼,好一陣子才說:“這個,我現在不能說,因為她都聽得見,我不喜她這種人,所以不想讓她知道。”
“快說,你快說!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讓寧王活刮了你——”
木安可突然雙目圓睜,衝苦相厲聲大喝,但隨即她又雙手抱頭,發出一聲更淒厲的大喊:“啊——”
哈密和橘子聞聲衝到房間裏,看見木安可臉色煞白,雙目緊閉,頭上臉上汗如雨下,苦相一手正放在她頭頂百匯處。
“你在幹什麽?”
兩人衝過來,就要對苦相動手,“你們別動他,他是在救我。”木安可雙眼微睜,虛弱地說。
木安可以前犯過一次病,她們兩個也都知道,現在聽了這話,就停住了手,“二姑娘,現在你感覺怎麽樣?”哈密問。
木安可搖了一下右手食指,無聲地說:“好多了。”
是好多了,她覺得一股暖流從頭頂百匯汩汩流下,所到之處,那股巨痛如冰雪消融般,殘破的靈魂得以慢慢修補,她的臉色漸漸泛紅,呼吸也逐漸平穩。
半晌,苦相方收了手,“你再感覺一下。”
“很輕鬆。”木安可說,“謝謝你!”
“我讓她睡著了,現在咱們可以隨便說了。”
“好!”木安可說,“哈密橘子,你們兩個把這個房間守好,一隻蒼蠅都不要讓它靠近。”
“是!”今天這是第二次了,兩個人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答應一聲,來到了外麵。
“大師說吧!”
“你們兩個都是靈魂有損,哪個也不能獨立支撐這個身體,現在看來你比她還稍強一些。”
“那該怎麽辦才能恢複?”
“兩個方法,一,用藥也可以慢慢調養,隻是這種藥很難配,而且還是驅一個留一個後再用。”
“把藥方給我一份,我著人去找。”
“好!”苦相凝神思考片刻,寫了一張方子遞過來。
“第二個方法是什麽?”
“第二個就是,母體懷孕,可吸取胎兒精氣來彌補,這個,她會做的。”
“這麽殘忍?不!這個她不可能知道吧?”
“她是不知道,但是她會在不知不覺中吸取。”
“後果會怎樣?”
“要麽是死嬰小產,要麽生下個傻子。”
“那麽驅走的另一個靈魂呢,會去哪?”
“不知道!”苦相搖搖頭,歎一聲道,“或許投胎轉世吧,師父當年去惡留善,我想我也應該是這樣!”
木安可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來時,已又是自信滿滿了,“大師,怎麽才能驅走她?”
“我要先把藥配好,然後等,等她下次出來,就像剛才那樣。”苦相看著木安可,麵色平靜,無悲無喜,“到了那個時候,你可敢把你的命交給我?”
木安可輕輕一笑:“大師剛才就是故意激怒她的吧?”
“是的,她如果隱藏起來,我也是束手無策的,隻有讓她出來,才能製服。”
“這樣能讓她沉睡多久?”
“說不了。”苦相停頓了一下又說,“你所做的事她都在看,都在學,所以不要再把她當成什麽都不懂的鄉下女子了。”
“……我知道了。”木二丫,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