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騙
木安可凝神思索了好一陣才說道:“我想請大師到我家長住,不知大師可願屈尊?”
那老和尚又看了看她的眼神,說:“女施主心有正氣,這是貧僧一直以來所欣賞的,既然如此,貧僧就叨擾了。”
木安可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我的事,今後有時間再給大師細講。可咱們今天說的話,我希望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大師,你可能答應嗎?”
“貧僧明白,就應下了。”
“既然如此,大師可去收拾一下,咱們即刻就走。”
“好。”
“哈密!”
“二姑娘,”哈密從外麵進來,“有什麽吩咐?”
“幫大師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跟咱們一起回去。”
哈密有些發愣,但也沒有多問,就去幫忙收拾東西了。
除了草藥,東西本就不多,三個人很快就收拾了個差不多。又過了一會,馬車來接,將東西放上車,坐車時,老和尚說自己步行即可,木安可依了他,叫人給他拿了傘,隨車而行。
回到家,叫人給老和尚收拾了房間並衣服被褥,又問了胭脂的孩子怎樣了,橘子說小孩子看著好多了,喂著吃了丸藥,又吃了奶,現在已經安穩睡了,木安可就讓她把胭脂叫來。
少時,胭脂過來,一見麵就給胭脂跪下了,連聲說多謝她的救命之恩。
木安可拉她起來,讓她坐,她死活不坐,說不合規矩。木安可有些感歎,想起以前還沒出嫁的胭脂,在村民們的麵前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幾曾用正眼看過別人?現在僅僅兩年的人生經曆就把她變成了這麽一個唯唯諾諾,看人都隻敢用眼角偷偷看人的膽小懦弱的人了。
看胭脂實在推讓,木安可也就隻好讓她站著說話話了。
“胭脂姐,你不是在橙霞縣城嗎?怎麽到京裏來了?”
“我……”剛說了一個字,忽又改口道,“奴婢……”
“胭脂姐,你不要在我麵前自稱奴婢。”
“奴婢是小姐買來的。自稱奴婢是份內的。”
“鄉裏鄉親的,我幫你一把也是該的。”她把賣身契遞給胭脂,“這契紙我還給你。”
胭脂愣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拿著,收好了,上麵有你那個混賬男人的簽字手印,這都是證據,這賬咱們以後再慢慢的跟他算。”
“這,奴婢……”胭脂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過契紙。
木安可拉過她的手,將賣身契放到她手裏,“拿著吧,今後有錢了再還我就是。”
胭脂終於忍不住哭了,她又跪了下去:“二丫,二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母女。”
木安可無奈地說:“我剛把你拉起來,你又跪下了,該不是在折騰我吧?”
胭脂正流淚呢,聽了這話也笑出聲來,就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然後自己站了起來。
“坐吧。”木安可示意她,“咱們坐下說話。”
“哎!哎!”胭脂擦了下眼淚,收起了賣身契,在一個椅子上坐下來。
“是那個男人,他被人騙了。”
原來,那男人的貼身大丫鬟懷孕後在家裏地位大增,有一天,有個男人找上門來,說是那丫鬟的表哥,是在京城做生意的,現在發了財,要來給表妹贖身。
那丫鬟現在懷了孕,是家裏的金鳳凰,怎麽會讓他贖走?於是在表哥強烈要求下,胭脂的男人就大張旗鼓地給那丫鬟消了奴籍升做了二房,家裏上下都叫那表哥舅爺。
後來在閑談時那問表哥在京城做什麽生意,表哥便說京城遍地黃金,生意很好做。那新升的二房老婆也極力攛掇,胭脂的男人就決定跟著舅爺進京做生意。
本來是讓那二房在家裏養胎的,可那二房軟磨硬泡的,男人也就帶著她一起進了京。
讓人沒料到的是,剛一到京城,那二房老婆和舅爺就合夥灌醉了男人,兩人把財物卷包就逃之夭夭了。
“人跑了,錢也沒了,他把衣服都典當了才湊了路費回去的。”
“活該!”木安可罵道,“回去之後是不是就打起了你嫁妝的主意?”
胭脂驚訝了一下,幾乎要說“你怎麽知道的?”
“他在沒了錢的情況下,卻又在京城開了店鋪,這本錢會從哪來?你婆婆可有好幾個兒子呢!被人偷了本錢回去不挨罵就怪了,還會再出錢讓他重來京城做生意嗎?”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是的,那時家裏人都在埋怨他,婆婆更是天天罵我,說是我克的。”胭脂低下頭,搓著衣角,“開始他也罵是我克的他,後來猛的又不罵了,還待我很好,很體貼起來,我那時還以為他是知道我的好了才這樣的。他對我說他不服氣,在哪跌倒的就要在哪爬起來,他要發大財讓我過上好日子,讓全家都高看他……我這才把我所有的陪嫁都給了他,不過條件是帶我一起出來,那個家,我也實在是不想再呆了,我婆婆那人,我很怕她……他答應了,就拿著我給的錢又來了京城,租了個小店麵做些雜貨生意,我們小妮就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
“後來呢?”
“開始也磕磕絆絆的,後來,生意慢慢穩下來了,雖說掙得不多,可養活我們兩個人也是還有些富裕的,那時候,他就又變了。”胭脂抬起頭,眼中滿是恨意,“那女的是個暗門子,就在我懷小妮的時候倆人勾搭上的。那女的讓他出錢給她贖了身,我勸了兩句,就被他罵了一頓,說我是個妒婦,不賢良,要不是看在我懷了他的孩子的份上早把我休了……”
“所以你就別指望男人能變好。”木安可冷笑。
“那女人進了門後是天天作妖,在他麵前告我的狀,他看在我的肚子上還不太過分,直到我生了小妮。他一看是個女兒就嫌棄了,也變得和以前一樣了,對我非打即罵。還沒出月子,那麽冷的天還得給他們倆洗衣服做飯,一點伺候不到就揚言要休了我。”胭脂抹了一把淚水,“我奶水少,孩子不夠吃,有時候餓的哭了,那女人就攛掇他,讓把孩子扔了——反正是個丫頭片子,想要兒子,以後就由她來生。”
“你男人呢?他怎麽說?”
“孩子生病,他不給錢不說,還真的差點把孩子給扔了,還是我拚了命才攔下的,也多虧了老師父就住在附近,小妮的病都是老人家看好的,從沒張嘴說過要錢,我也很不好意思,可家裏的一文一毫都不歸我管,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