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夜中行船
關中軍發起的渡水攻勢，被蠻兵的箭雨挫敗之後，便沉寂下來，日頭西落，天色漸晚。
不過即便是在晚上，蠻兵依舊是來回不停的在瀘水東岸巡邏，孟獲此次可謂戒心十足，堅決不給關中軍機會。
忽然間，鑼鼓聲響起，巡邏的蠻兵高聲叫喊道：“不好了，漢兵趁夜渡河了！”
孟獲被鑼鼓聲驚醒，急忙下令：“快放箭，快！”
周圍的蠻兵迅速集結起來，隻見得數十艘小船行駛在江麵之上，小船上麵擠滿了一個個的關中兵，正朝著瀘水東岸飛奔而來。
“好啊，這些漢兵果然是賊心不死，既然他們要來找死，那便成全他們！”
孟獲大手一揮：“放箭！”
“喏！”
聚集在岸邊的數千蠻兵，當即拿出弓箭，張弓搭箭對準天空，隨後隻聽得一陣箭矢破空之聲。數千隻箭矢飛到半空中，隨後俯衝而下，籠罩住了正在渡河的船隻。
嗖嗖嗖！
隻見得船上的關中兵，身上立刻插滿了箭矢，慘叫聲不絕於耳。
“再放！”
嗖嗖嗖！又是一輪箭雨釋放而出，不少箭矢射進水中，但是船上的關中兵同樣不免中箭，有的“關中兵”更是倒了大黴，身上插滿了箭矢。
或許是因為遭受重創，隻見得關中兵的船隻調轉船頭，開始返航。
“哦！漢軍撤退了！”
蠻兵見到漢軍的船隻折返後，不由得高聲大呼，孟獲更是哈哈大笑：“瀘水便是天塹，管教關中軍寸步不得進！”
而在瀘水西岸，太史慈正在岸邊駐馬等候。
“將軍，回來了！”太史慈身旁的親兵一指，隻見得數十艘小船折返回來，然而等到這些小船靠岸之後，在關中兵手舉火把的照耀之下卻發現，船上麵的關中兵，竟然都是一個個的草人！
因為是在夜裏，再加上又隔得遠，所以蠻兵們根本就看不清，還以為是一群漢兵，所以張弓便射，結果箭矢全部都射在了這些草人身上。
每一艘船上麵都有兩名漢兵，他們躲在草人中間，而且穿著全身盔甲，等到差不多了，便駕船返回，將草人帶了回來。
“幸虧去的是草人，要是真的趁夜偷襲，將士們怕不是要被射成篩子了？”太史慈感歎道。
“把上麵的箭矢都拔下來吧，也好補充軍備。”
從這以後，關中軍白日並不主動渡河，總是等到晚上這才發動“突襲”，蠻兵遠遠的見到關中兵的船隻，便張弓放箭，但是隻能射中草人。
……
“呼，跋涉了這麽多時日，總算是過來了！”
馬超望著眼前一片開闊的地帶，不由得感慨一句，身後的數千騎兵同樣是滿身塵土，一臉疲憊之感。
蕭言意識到，想要正麵渡過瀘水，必然要付出很大的傷亡，即便能夠擊潰蠻兵，恐怕也沒有餘力拿下成都了。
因此蕭言以楊鋒作為向導，馬超率領三千鐵騎北上，回到犍為郡，一個大迂回從犍為郡南部進入了朱提郡境內。
“全軍加快速度，向西去，快！”
馬超感慨一陣後，虎頭湛金槍向西一指，三千鐵騎再次揚起馬蹄，掀起一路煙塵，向西而去。
經過南昌縣、翻過朱提山，三千鐵騎距離瀘水東岸越來越近，等到抵達附近之後，馬超並未立刻發動攻擊，畢竟將士們奔馳已久，人力和馬力都已經十分疲憊，因此馬超下令將士下馬休息，喂養草料。
至此為止，關中兵和蠻兵在瀘水兩岸對峙，已經過了半個月了，關中兵每晚都鍥而不舍的派船渡河，然後又被蠻兵密集的箭雨給射回去。
孟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因為蕭言的反應很不對，明明無法渡河，每天都不過是徒損士卒，偏偏蕭言還樂此不疲，每晚都派人過來送死。
嗖嗖嗖！
蠻兵們張弓搭箭，剛剛又射退了一批，不過他們的麵上卻是毫無表情，因為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例行任務，每晚都得來這麽一出。蠻兵們也意識到，船上麵的好像並非是關中兵，因為他們即便身上中箭，卻依舊是一動不動。
可是他們卻又不能不射箭，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次來的會不會就是真格的了。
夜晚，舉著火把的蠻兵，依舊來來回回的在瀘水東岸巡邏，按照慣例，關中兵每晚頂多也就來一次，所以蠻兵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嗯？”
他忽然感覺到，地麵好像在震顫，就好像象兵踩過地麵一樣。
蠻兵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地麵震顫的程度卻變得越來越厲害，東麵隱隱約約有聲響傳來。
蠻兵忍不住向大營東麵看去，隻見得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黑暗中浮現，一群黑影正朝著大營迅速接近，地麵的震顫正是他們造成的。
踏踏踏！
這群黑影，自然就是馬超率領的三千鐵騎，他命令部下修整半日之後，在夜間對蠻兵大營發動突襲。
“兒郎們，殺敵軍一個片甲不留！”
馬超親自帶頭衝鋒，虎頭湛金槍向前一指，三千鐵騎聲勢大振，猶如狂風卷過平岡，呈現一道巨大的錐形陣勢，兵鋒直指蠻兵大營。
“不好啦，有敵軍夜襲，敵軍夜襲！”
正在巡邏的蠻兵見狀，急忙敲鑼打鼓，當當之聲響徹營內。睡夢之中的蠻兵，頓時不耐煩的睜開眼睛。
“漢軍剛剛不是才來偷襲麽，怎麽這麽快又來了？”
蠻兵以為漢軍還是派船過來送死，所以一個個都慢吞吞的起身，有的蠻兵幹脆閉上眼睛裝睡，不肯起來。這卻是蕭言半月來，每一晚都派船來的原因了。
蠻兵們認為漢軍偷襲的威脅不大，自然也就毫無戒心，動作緩慢。
然而這一次來襲的，卻並非是草人，而是氣勢洶洶的西涼鐵騎！
蠻兵行動緩慢，西涼鐵騎卻是疾馳如風，朝著西涼軍的營寨猛然殺入，輕而易舉的突入其中。
“殺啊！”
衝進營寨中的騎兵，將手中的火把四處亂扔，火把扔到營寨上麵，火焰頓時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