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五月渡瀘
孟獲回去之後，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去借兵的時候，身邊都帶著數千蠻兵，而且隻肯喝自己帶的水和吃食，對於其他洞主提供的吃喝，全部都敬謝不敏，最終孟獲一口氣召集了將近四萬蠻兵，在越嶲郡的瀘水據守，並且向蕭言發來戰書，邀請關中兵一戰。
蕭言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在五月十三日，親自率領兩萬餘關中兵，越過漢嘉郡，進入越嶲郡，行軍接近兩百裏之後，抵達了瀘水。
諸葛亮《出師表》中說，五月渡瀘，深入不毛……渡過的正是瀘水，瀘水位於越嶲郡境內，自西南至東北注入長江境內，是南中的一條大河。
“好家夥，這個孟獲還真是集結起來了不少的兵馬啊。”馬超遠遠的望向瀘水對岸，不由得驚呼一聲，勒住韁繩。
隻見得在瀘水東岸，數不清的蠻兵層層疊疊，聚集在瀘水旁邊，一眼望去隻見得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數也數不清楚。
“南中畢竟是孟獲的大本營，他在當地的號召力極強，能夠集結起這麽多的蠻兵，倒也在情理之中。”法正眉頭緊皺，緩緩道。
“不太好辦啊……”蕭言沉吟一聲，目光憂慮。
瀘水的水麵很寬，想要渡過很難，必須憑借船隻才有可能。但是南中之地，到哪裏去尋找船匠？軍中士卒打造攻城車、雲梯之類的攻城器械還好說，造船那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而蠻兵就這麽駐守在河對岸，擺明了是不讓關中兵過去。
且先試探一番。
蕭言開口道：“找出軍中水性好的三千士卒，命令他們渡河試試看。”
“喏！”
太史慈當即在軍中挑選，最終選出了兩千多名水性不錯的士卒，他們身上穿著剛剛繳獲、極為輕便的藤甲，手中拿著刀劍等短兵器，聚集在一處。
“下河！”
隨著太史慈一聲令下，兩千餘水兵紛紛一個猛子紮進了水中，藤甲能夠浮水，因此這些水兵頓時感覺沒有束縛，一個勁的向前遊去。
“敵軍遊過來了，都準備好！”
孟獲見到關中兵入水，朝著東岸遊了過來，同樣是一聲令下，隻見得河邊的蠻兵頓時張弓搭箭，對準了河裏的水兵。
“預備——放箭！”
嗖嗖嗖！
弓弦勁響，成千上萬的箭矢頓時脫弦而出，對準水麵傾瀉而下。
入水的水兵見到箭雨傾瀉而下，頓時一個猛子紮入水中，箭矢入水之後，力道頓時大減。而且他們身上穿著的是藤甲，本來就刀箭不入。
但是——箭矢畢竟實在是太多了！近萬蠻兵同時張弓搭箭，水麵之上當真是如同下雨一般，箭矢密密麻麻無所不在。饒是藤甲能防禦箭矢，可是藤甲畢竟也不是全覆蓋的，因此不免有人受傷。
隻見得一絲絲猩紅的血跡，飄蕩到了水麵之上，蕭言頓時眉頭一皺。
孟獲大手一揮：“再放！”
嗖嗖嗖！又是一輪箭雨釋放而出，對準水麵籠罩而下，又是百餘名將士中箭，發出了慘叫聲，水麵的紅色更加深了一絲。
“不行，這樣士卒損傷太大，命令士卒潛水回來吧！”蕭言當即下令，若是這麽渡河，三千士卒還未上岸就得死傷超過三分之一，軍心士氣損失殆盡，那還打個屁。
“撤軍！”
當當當！軍中響起了鳴金之聲，正在渡河的水兵聽到了鳴金之聲後，立刻轉過身去，而且一頭紮進水裏，然後這才往回遊。
如果身形暴露在水上，那麽還要遭受蠻兵射來的箭雨，潛入水下之後就安全多了，因為箭矢入水之後，力量就會減弱，再加上藤甲的雙重保護，就很難受到傷害了。
而孟獲卻是不依不饒，繼續大喊著放箭，蠻兵不斷地張弓拉箭，箭矢“噗嗤噗嗤”射入水中，時不時有幾個倒黴鬼被箭矢射中，身形緩緩地漂浮到水麵之上。
等到一眾水兵回到了瀘水西岸，隻見得瀘水當中漂浮著數百具關中兵的屍體，流出的鮮血將水麵染成了紅色。
“此番少說也折損了四五百士卒，若是下令全軍渡河，隻怕登上河岸之後，我軍便要死傷兩三千人。”法正皺眉道。
蕭言以及太史慈、馬超、司馬懿等一幹軍中文武，無不是皺起了眉頭，這樣子一來，對士卒以及士氣的傷害，都非常之大。
“如何渡過河去，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看來以後軍中得多帶一些船匠了。”蕭言苦笑道，沒想到益州還需要打水戰。
關中軍這邊士氣低沉，東岸的蠻兵則是士氣大振。
孟獲舉起大斧，哈哈大笑：“兒郎們，看到了沒有？這群漢兵不過如此，之前數次戰敗，隻不過是本王大意而已，隻要本王認真起來，他們就不是本王的對手。”
“哦吼，大王必勝！”一眾蠻兵見到關中兵渡河隻渡到一半，便折返回去了，同樣是士氣大振，一起振臂高呼。
蕭言隻得命令士卒就地紮營，同時派出水兵潛水，將江麵上死難的將士遺體給拉回來。雖然中國講究入土為安、落葉歸根，不過蕭言當然不可能把這些死難的將士埋葬在南中，不過就這麽帶回去的話，一路上屍體早就臭掉了。
因此隻好下令，將死難將士的遺體燒成骨灰，記下他們的姓名和家鄉，帶回去之後再行安葬。
等到了晚上，隻見得瀘水東岸依舊是燈火通明，無數蠻兵舉著火把，在瀘水東岸上下，來回巡邏。孟獲為了對付蕭言，這一次變得極為謹慎，哪怕是夜間也是毫不放鬆。
“嘖嘖，看來這次孟獲當真是長了心思，想要擊敗他並非易事啊。”蕭言坐在馬上，遠遠地看著瀘水東岸巡邏的蠻兵，不由得感歎道。
“不錯，正麵渡河肯定是行不通的，我軍必須要迂回才可以！”法正盯著淡紅色的瀘水水麵，開口道。
蕭言忽然想起來什麽，開口道：“快，把楊鋒叫過來！”
身旁的親兵當即策馬奔馳而出，去找隨軍的楊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