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進逼晉陽
聽到太史慈的喝罵聲，翰乎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淚，對著緊閉雙目的羗克道：“兄弟，翰乎對天神發誓，一定要擒殺博羅那廝，為你和爹報仇！”
說罷，翰乎將羗克的屍體小心放下，沉著臉朝蕭言緩步走來，單膝跪地道：“此次損兵折將，皆因某不小心，沒有放出探哨四麵偵查，以至於死傷慘重，還請君侯、單於責罰。”
翰乎畢竟是匈奴人，蕭言不便責罰，便對於夫羅道：“單於，你看應該如何處置？”
於夫羅對蕭言讓自己處置翰乎頗為滿意，這說明蕭君侯還是很尊重他的。
他沉吟一陣，對翰乎道：“因為汝一人之故，卻是折損了近千戰士，罰你一半家產來補貼他們的家人，你可心服？”
“單於處置公平，某心服口服。”
處置完了翰乎之後，蕭言立刻下令收拾戰場，打撈傷者，同時架設浮橋。
而另一邊，博羅麾下數千匈奴騎兵則是狼狽奔逃，向北奔馳而出了數十裏之後，望見身後沒有追兵，這才停了下來。
許多匈奴兵被密集的箭雨給嚇得心驚膽戰，軍中一些自號勇武，叫囂要和蕭言軍決一死戰的一些百夫長、千夫長也是絕口不提此事，甚至時不時回頭望一眼，生怕漢軍從背後追上來。
博羅心情鬱悶，本來半渡而擊之，差點兒就一鼓作氣殲滅了翰乎所部，不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讓漢軍箭雨一番密集打擊下，死傷接近兩千騎。
見到山裏胡一副畏首畏尾，欲言又止的樣子，博羅冷聲道：“山裏胡，想說什麽說就是了。”
山裏胡低頭道：“單於，漢人弓弩著實厲害，咱們恐怕不是漢人的對手，要不然撤回漠北去吧？”
“撤回漠北？讓於夫羅占據這個地方？他父親本就是單於，他回來是名正言順，等他在太原根基穩固，咱們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一輩子呆在外麵！”博羅大怒，沒想到自己的得力幹將竟然也喪失了膽氣。
山裏胡爭辯道：“可是漢人弓弩實乃利器，又有鐵騎為輔佐，咱們又不是漢人的對手，不跑難不成在這裏等死麽？”
博羅沉默一陣，山裏胡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可若是就這麽灰溜溜的退走了，他太不甘心了。
“有了，我們守城！”博羅忽然興奮道。
山裏胡眉頭一皺：“守城本就非我匈奴人所長，況且放棄騎兵機動力的優勢，與漢人攻守一較長短，這恐怕也……”
“哼哼，你懂什麽？”博羅冷笑道：“漢人兵書中說十則圍之，我匈奴人雖然不擅守城，但是怎麽也能牽製漢軍至少三倍的兵力吧？隻要城中三千士卒防守，某率領五千騎兵在外圍，等到漢軍攻城精疲力盡之際，率領五千精騎忽然殺出，定能反敗為勝。”
“到時候別說是太原郡，一路南下長驅直入，說不定上黨、河內也會落到本單於手中。”
見到博羅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山裏胡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也不知道怎麽反駁單於，幹脆閉上嘴不說話了。
數個時辰之後浮橋架設完畢，蕭言首先派出十餘騎斥候踏上河對岸，撒開網將方圓十餘裏偵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敵軍的蹤影之後，這才前後渡過河去。
過了汾水之後，距離晉陽縣不過半日路程，聯軍步騎萬餘人抵達晉陽縣之後，發現城頭上依舊飄揚著博羅的旗幟。
“我本以為博羅會棄城而逃，想不到竟然還留在城中。”蕭言馬鞭指向城頭旗幟，對左右笑道。
司馬懿微微一笑：“想來是漢地繁華，博羅不願遠遁漠北，故而死守城池。不過如此一來，麾下騎兵不免喪失了機動力，可命士卒在城池四周挖掘壕溝，限製敵軍騎兵奔馳。”
蕭言深以為然，命令道：“立刻分出三千士卒，在晉陽城四周挖掘壕溝，其餘人等砍伐樹木，搭建營寨。”
命令發布下去，一萬多人忙的熱火朝天，各有部署。除了在晉陽城四周之外，還在營盤之外同樣挖掘了一道深深的壕溝，防止敵軍偷襲。
晉陽城頭之上，被博羅留下來守城的山裏胡望見聯軍在城外的動作，心中不由得擔憂起來。
“單於說要從外圍率領騎兵突襲敵軍營寨，現在他們在營外挖了壕溝，馬兒奔馳間落進壕溝，這還怎麽偷襲？”
正當山裏胡心頭焦躁之際，麾下一個千夫長不滿道：“老哥，博羅單於不會是把咱們當作棄子，留下來幫他守城牽製漢軍，實則自己跑了吧？”
“嗯？”山裏胡猛然轉過頭來，死死地盯住了這個千夫長：“誰告訴你的，膽敢亂我軍心？”
千夫長梗著脖子道：“沒有誰告訴我，隻是俺自己的猜想而已。”
“是啊，單於不會真的丟下咱們跑了吧？”
“漢軍兵多，咱們就不到三千人，怎麽防守？”
孰料一幹城中的百夫長、千夫長都嘟囔起來，顯然對於博羅把他們安插在城中，感到不滿。
一個千夫長幹脆道：“老哥，幹脆咱們開城降了於夫羅單於和蕭君侯吧，大家都是匈奴人，於夫羅單於和翰乎都可以投降，咱們為何不能投降呢？”
此言一出，剩下的匈奴人更是七嘴八舌、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要不然咱們開城投降吧？”
“於夫羅乃是羌渠老單於之子，他回來領導咱們也是名正言順。”
“俺也這麽覺得。”
山裏胡聞言不由得大怒：“都給我住口！”
閌閬！山裏胡拔刀出鞘，馬刀在烈日映照下發出森森寒光，他怒道：“再有敢讓我投降的，俺認得你們，這口刀卻認不得！”
見到山裏胡發怒，一群匈奴百夫長閉上了嘴巴，誰也不敢當領頭羊了。
而這時，城外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隻見得無數漢軍、匈奴人從營中奔馳而出，朝著晉陽城一起奔來。
山裏胡急忙喝令道：“快，帶著你們的部屬去往四麵城牆防守，不準讓敵軍殺上城頭！”